自那一日蕭長歌將魏晴雪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魏晴雪和蕭長歌兩人相談甚歡。而暫時解開心結的魏晴雪帶着蕭長歌逛遍了整個西涼城,兩人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只是,後來蕭長歌離開了西涼城,至於去了什麼地方,魏晴雪也不知,或者說蕭長歌自己也不知。她只是說要去天下四國到處走走,看看這個新鮮的世界。
然而,蕭長歌這一走便是三年!
三年後,當魏晴雪再次見到蕭長歌的時候,蕭長歌已經爲人母。她帶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將之託付給了魏晴雪,或者說是託付給了魏家…
“那,她是一個人來的?我爹呢?”
“你孃親是一個人來的,我也問了你娘關於你爹的事情,她說你爹他那時候…生死未卜,而她正是要去尋找他纔會將你託付給我。”
生死未卜?
紫後面色如常,眼中卻已經泛起陣陣漣漪。她爹那時候生死未卜,孃親去尋找他這才拋棄她的?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爲什麼他們也不曾回來,難道是…
“你不要想太多,你爹如今如何,我尚且不知,只是我敢肯定的是,你娘一定還活着。”似乎是看透了紫後的想法,魏晴雪輕輕拍了拍紫後的肩膀,安慰道。
“當年你娘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塊通靈寶玉給我,說玉在人在,人亡玉毀!而如今,這塊通靈寶玉依然完好的保存在我這裡,這也就意味着你孃親她還活着!”
“那她爲什麼不回來?”紫後微微蹙眉,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魏晴雪嘆了一口氣,沉默了半響,這才繼續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孃親具體的來歷,但也猜到了一些,我想你孃親身世不簡單,遇到的麻煩或許超出了我們所想象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自然也感受到了長歌的特別與強大。她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東西,已經超乎了她的見識!
“如果不是我可以修煉,你是不是打算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葬?或者說如果我這一生都不能修煉,我娘讓你一輩子都不要告訴我有關她的一切?”紫後語氣有些冷冽。如今的她,可以修煉所以知道了這個秘密,但換成是以前的魏紫後,這一生恐怕都要活在謊言與欺騙當中!
“是啊…”魏晴雪仰頭低低一嘆,繼續道,“我之前也以爲這個秘密或許會就這樣被悄悄埋藏,可是我終究是想錯了,長歌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能修煉啊!”
“爲什麼?爲什麼要等我能夠修煉才告訴我?”難道其實她所謂的親生父母也是那些目光短淺的膚淺之人?
輕輕搖了搖頭,魏晴雪淡淡道,“這其中的緣由,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孃親定然有不可言說的苦衷!後兒,你一定要相信,你孃親是愛你的!”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初長歌留下孩子離開的時候,那戀戀不捨的模樣,那彷彿失去全世界的悲痛感!
她的孃親是愛她的?
或許吧…
“除了這些,難道沒有其他的了嗎?”沒有一點關於蕭長歌去向的消息,這叫她如何去尋找?
“有!”魏晴雪堅定的點了點頭,“你娘曾說,如果可以修煉,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尋找他們,就去天下城,找一位名爲隱修的長老。他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天下城!
紫後眸中一亮,像是迷途中看到了前進的方向。
天下城這般存在,是衆所周知的。它不像雲渺之地那般神秘,虛無縹緲,而是真實存在的。
天下城位於無盡森林邊緣,天下城之後便是那廣袤無垠,兇險異常的無盡森林。
獨特的地理位置孕育了天下城的獨一無二,以及令人臣服的強大。
天下城獨立四國之外,更凌駕四國之上。與四國不同,那裡修煉者無數,是修煉者的天堂。那裡的人實力強大,墨玄這般存在數不勝數,甚至擁有大量傳說中的存在。實力之強,令人心驚!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天下城吸引了天下所有天才修煉者趨之若鶩…
天下城…
紫後低低呢喃這幾個字,眼底滿是堅決之色。
或許是十多年不曾見面,魏晴雪一直捨不得紫後離開,硬是拉着紫後聊了很久。
或許是魏晴雪對她是的關愛是真正的發自內心,也或許她是真的挺喜歡魏晴雪這個姑姑,紫後對魏晴雪不僅不反感,反而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姑姑的親近。
從她的孃親蕭長歌,到紫後小時候,甚至是魏子玉的過往,兩人幾乎無所不聊。只是無論如何,對於自己曾經的經歷,魏晴雪卻選擇了一概而過,似乎不打算提及。
夜色降臨,新月升起。
告別了魏晴雪,紫後獨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首先是關於她的孃親,蕭長歌。她隱隱明白,她的孃親身份的不簡單,也更加堅定了前往天下城的決心。因爲無論是尋找蕭長歌,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爲,天下城之行,無論如何都是必去的。
除此之外,她那位生死未卜的爹,想必比起她孃親,身份更加神秘。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比起她現在所看到的,要複雜得多。或許天下城只是一個開始,雲渺聖地真正存在,至於天下四國,只是蒼茫大陸冰山一角!
這個世界,還有太多未知…
紫後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今夜的風格外冷冽刺骨。太遙遠的她不想想太多,她現在要做的是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一切,以及提升自己的修爲實力!
夜色如水,星辰碎散。
走在大街上,行人稀稀疏疏,然而,走着走着,一陣悠揚的簫聲突然傳入紫後耳中…
在這寂靜的夜中,低沉的簫聲帶着絲絲寂寥,那其中跌宕起伏的音律,似乎在訴說濃濃的思念,與漫天夜色的寂寥融合在一起,令人聞之不禁心生悲涼之意。然而這悠揚簫聲,也於寂寥之中夾雜着滄桑,每一個音符間流淌的是難言的厚重,和如夢的飄渺…
這一曲簫音,好似在訴說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求而不得,愛而不果。於是,自此後雲天蒼茫,只能於孤獨歲月中,形單影隻,千山暮雪。
這一曲簫音,好似在她面前呈現出了一幅畫卷,畫中之景,是超凡脫俗的極致之美,但那畫筆勾出的線條,冷寂悲涼,滿是寂寥…
在紫後的意識形態中,那些所謂風花雪月的愛情,大多總是浮華,經不起歲月的考驗。然而今日這簫音一曲,卻不經意間撥動了她的心絃。
她竟從其中聽出了,一種刻骨銘心的情感。這種情感,任歲月流逝,任年華老去,滄海桑田,至死不渝!
這世間,真的會有如此深刻厚重的愛情?
這一刻,她不禁疑惑迷茫…
循着簫音,帶着疑惑,紫後朝着那簫聲源頭尋去。
轉過一處街角,當紫後終於看到那簫聲的主人時,她不禁被深深震撼。
但見,亭臺閣樓,瓊樓玉宇之間,有一處最高的高樓之頂上,一道人影迎着夜風長身玉立。
他一襲灰藍色的布衣長袍,其上染滿了風塵僕僕的痕跡。一個黑色的斗篷,罩在頭頂,看不清容顏,神秘之極。
他的腰間,黑色腰帶上,彆着一把極長的古劍,足有一人身高。一把墨玉長簫至於斗篷下,輕輕吹奏。
他立於閣樓之間,夜風吹動他的斗篷衣袍翻飛。他的頭頂,是蒼穹星辰,那一輪玉盤一般的滿月在他的身側,觸手可及…
遠遠望去,那人沐浴在月華之中,一舉一動好似人在月中…
這一刻,幾個詞語不期然涌入紫後腦海。
古道劍心,流浪劍客,一蕭一劍,快意恩仇!
即便他的簫聲,承載了無盡的思念與寂寥;即便他的背影,孤獨了歲月時光,但是紫後並不懷疑,他那一身屬於劍客特有的豪邁又隨性的氣質,纔是真正的他!
明明是一個**不羈,不受世俗約束的俠義劍客,卻偏偏被所謂的愛情羈絆。這般場景,讓她情不自禁想到了齊昊。似乎,他也是這麼一個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的到來,那人的簫聲戛然而止。他緩緩轉過身來,黑色的斗篷隔絕了那人的面容,只是透過斗篷傳遞過來的視線,讓紫後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親切…
然而,那人只是看了一眼紫後,隨即將手中的墨玉長簫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後身形一閃,如同一陣清風,消失在黑夜裡。
如果不是耳畔依然迴盪着簫音的悠揚,紫後甚至會覺得剛纔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只是,那人是誰,爲何,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待紫後回到魏府,尚未走近大門,遠遠就看到雅兒在門前來回踱步的身影。在她的旁邊,則是趴着墨豹小黑。
紫後看到雅兒的同時,雅兒也看到了紫後,於是,她便飛快地朝着紫後跑了過來。
“小姐,不好了…”雅兒一邊跑,一邊急切地喊着。
“怎麼了?”聽着雅兒急切的聲音,紫後心中微微一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蹙着眉頭問道。
“小姐,不好了,老將軍跑到齊府,說是要找齊老爺子…拼了!”雅兒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老將軍要去找齊家老爺子拼命,但是看到將軍和夫人那麼緊張的樣子,想必事態還是很嚴重的。
紫後聞言,微微一愣。她臉色微沉,眼底有浮光掠過,轉瞬即逝,“什麼時候去的?”
“剛去沒有多久!”
齊府
“魏國庭,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又來發什麼瘋?”齊孟德怒着一張臉,忍無可忍的朝着殺氣騰騰,來勢洶洶的魏國庭吼道。
他真是夠了。從而立之年,到如今大衍之年,二十多年的時間,魏國庭幾乎總是發瘋一般找上門來,二話不說,就是大打出手!
他以爲當年的事情,苦的是他一個人嗎?
“齊孟德,本將軍今日和你拼了!”魏國庭一臉殺意,雙眼猩紅,一副癲狂模樣。
“老夫今日沒空和你發瘋,你最好速速滾出我齊府!”齊孟德怒甩衣袖,偏過頭去,一副不欲再和魏國庭糾纏的態度。
“要本將軍滾出去也可以,將你家那位孽畜兒子齊昊給本將軍交出來!”
此言一出,像是戳中了齊孟德的痛處,他面色陡然一變,眼底盡是複雜之色。而他的身後齊然作爲齊孟德的大兒子,心中咯噔一沉。
整個齊府,誰人不知道他的弟弟齊昊這二十多年來從未回過齊府,魏老將軍明明知道,還這麼說,這不是誠心激怒他父親嗎?
果然,齊孟德沉寂了片刻後,將所有的情緒轉化爲憤怒,轉過身來,怒視着魏國庭,渾身上下殺意蔓延,沉聲吼道,“魏國庭,老夫今日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來啊,誰怕誰!”魏國庭毫不畏懼的回道。一時間,兩股強悍之極的氣息自二人身上迸射而出,朝着對方攻擊而去。兩強相碰,在中間猛然炸開,四周擴散的餘波,將周圍的一切夷爲平地!
這一方爆炸的餘波尚未平息,兩人皆是飛身而起,眨眼之間,便糾纏在了一起。
魏國庭在服用了墨玄草後已經是墨玄二品的實力,更是在服用了紫後的五轉伐髓丹後,實力大進,現在已然是墨玄四品的實力!
齊孟德的實力也是出人意料,竟然也是墨玄四品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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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一卷好像要結束了。把那些成年往事解決後,西崎山還有一點伏筆會交代,然後還有一些東西…然後就是天下城。
今天更晚了。去打籃球,然後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