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不死不滅之身,來對付比銀髮更強大的角色。黑翼說道:“古月洞天身懷的生命之道,是我能否成功的關鍵。”
“不死不滅?”角門吶吶說道:“父尊不是已經不死不滅了嗎?”
“還差一步。”說着,那條遊弋在古壁上的黑色血蛇,幽然地伸了出來,凝聚成一隻黑色利爪,輕輕地托起角門的下巴。繼而,一臉黑色骷髏臉,亦從古壁中的探了出來,用陰森的骨眼看着角門,道:“如果我成功了,便可以超脫一切,成爲比牧星人還要強大的巔峰。到時,銀髮將是我手中的一隻螻蟻。”
角門嘴角倏地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道:“父尊接下來要怎麼做?”
“等!”黑色骷髏張嘴說道:“等古月洞天親手交出那件東西,等九轉鳳魂送上門來。好好修煉吧,要不了多久,最終的星空之戰,便會爆發了。作爲我的女兒,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
一片黑暗之中,迴盪着陣陣濤聲。原野孤身置於這詭異之境,正焦躁地四處搜尋着出路。
倏地,一道白色光芒,出現在這看似無邊無跡的黑暗遠方,他急忙飛奔而去。結果,卻再一次出現了,令他疑惑又忌憚的一幕。
那道白色光芒,是一道雪白的冰靈影幕。
靈幕內:一座荒蕪的山谷,山谷上淤積磅礴的陰雲,一道道紫色閃電,彷彿時隱時現的神龍,不時翻滾在陰雲中。山谷內,有一株蒼老的婆娑古樹,樹下坐着一名穿着白袍的老者,神情孤寂。他的兩條雪白的眉毛,彷彿倒垂的柳條,在輕風中飄蕩道。他閉目靜思,紋絲不動。
“又是這一幕。”原野嘀咕道:“它究竟想傳達什麼?!”
靈幕中坐着的是混沌老祖,他面前是兩個五六歲的孩童。兩個孩童保持着與他一樣的動作,盤坐於地,一動不動。
原野猜測他們應該就是黑翼與古月星辰的小時候,不過,這還沒有得到證實。
原野先是將目光,放在那個穿着一件古白色靈袍的孩童背影上。小傢伙身體略顯挺直,有點一絲不苟的樣子,似乎不可能會分心;另一個小駭,他沒有上衣,赤裸着背部,長着一雙黑色小翅膀,坐姿稍顯懶散。而他,就更加詭異了。
故而,原野的目光在離開白袍孩童背影后,便始終盯着他的身影上。
果然,一陣枯寂的等待之後,那個長着一雙黑色小翅膀的小傢伙,開始做出之前的動作了。
只見,那小傢伙先是輕輕扇動一下黑色小翅膀,然後做出一個令原野極爲熟悉的、且異常驚恐的動作:他伸出小手,隨意地撓了撓自己的左側脖子,接着,他緩緩地轉過臉。
時間在這一刻,流逝得極爲漫長,原野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他。
然而,當黑色小翅膀的孩童轉過臉,原野的雙目登時大睜,頭皮亦在瞬間炸麻了。
那張幼小的面孔,竟然是他小時候的臉!
原野很清楚自己小時候長得什麼樣子,而長着黑色翅膀的孩童,除了皮膚不甚黝黑,其餘的五官與他一模一樣,連表情、神態以及小動作,都與他小時候如出一轍。
“怎麼會這樣?!”原野匪夷所思地退步搖頭。
“你想殺我嗎?”倏地,那個孩童發出冰冷的童音,半張臉亦幽然長出了猙獰的鱗片。
“你是不是黑翼?”原野反問道:“你究竟在耍什麼詭計?”
“你殺不了我。”孩童繼續陰森地說道:“你只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遲早有一天,我會拿回你身體中,屬於我的力量。”
“放屁!!!”原野一聲怒喝,把自己給驚醒了。
醒來後,他大汗淋漓。
剛纔的夢境,歷歷在目,他氣喘吁吁,一臉倉皇。
眼下,守鶴、甘霖、拓拔戩醉躺在一片礁石上,身邊是一堆空酒罈子。正值破曉之際,浪濤溫順地撲打在礁石上,他們位於靈淵大陸東邊,一片偏僻之地,四兄弟昨夜在這裡痛飲了一場。而他在醉倒之後,便做了那個詭異的夢。
浩淼的海面上,天邊出現一抹朝霞,兩隻鷗鳥掠飛遠去,留下一聲聲悠揚的啼鳴。
天地一派寧靜、祥和,正靜靜地等待着旭日升起。
離開冰火星,回到人界,已過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他屢次夢見那個詭異的夢,直到驚醒前,才真正的看清那個黑色翅膀的孩童面孔,結果,卻嚇得他冷汗不止。
繼而,他伸手推了推身邊鼾聲不止的拓拔戩。拓拔戩怏怏不爽地哼嘰一聲,慵懶地睜開了惺忪睡眼,道:“他孃的,竟然做了一個怪夢。”
“你又做了什麼怪夢?”原野問道。
“夢見第一次在藏月大沙漠上見到你,孃的,那時你竟然長了兩隻黑色小翅膀,在我面前亂飛。”拓拔戩說道。
“然後呢?”
“然後?”拓拔戩努力回憶一下,道:“然後你就不見了。我找了一夜都沒找到。”
“黑翼已經動手了。”原野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道:“我已不止一次,被他的幻境控制。不行,我要去月宮一趟。”
…………
荒涼的月宮上,蕭索的解碑谷。
一層印着乳白色飛鳥圖案的巨大半球封印,依然將解碑谷封鎖着。
不死老人離開已有幾個月了,原野始終沒有找到他,就連解碑谷,也被封了起來,他根本就破除不了。
遙望着解碑谷外,廣袤的寒雪大地,以及縱橫交錯的冰川,原野深深地吸了口氣,最後選擇了一個簡單、直接的辦法:盤坐下去,等!
他這一等,就是半年時間。期間,拓拔戩來找他喝了兩次酒,因太無聊,又跑回去了。
最後,就在他剛想放棄,回到人界時,不死老人卻突然現身了。
只見,不死老人穿着一件飄渺的白色靈袍,光禿禿的腦袋上,依然橫插着那柄古老的匕首。他用落到原野面前,用深邃地雙目看着原野,等待原野開口。
原野旋即站立起來,拱手說道:“前輩,我半年前一直在做一個詭異的夢。它,它”
如果,黑翼想通過夢境給他製造幻覺,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來找你了?”不死老人等了一會,見原野不知道怎麼開口,便用蒼老的聲音詢問道。
原野一怔,然後點了點頭,道:“嗯,他給我設下的幻境太逼真了。”
“那不是幻境。”不死老人嘆息一聲,似乎一直在等待的時刻,終於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