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擁有九轉鳳魂,一萬多年前是他們的三哥,此時也是他們的三哥,他們不可能對他動手。可是,原野是銀髮任何最後人選,他如果真的死了,他們也就認了。
然而,原野另一道靈魂,又從月宮上跑回來了。
原野是必然要奪回他失去的東西的,也就是說與北冥必有一戰。他們也無法爲了保護北冥,向原野出手。不然,這違背了銀髮的意願。
於是,他們的目標就成了,保護九轉鳳魂,然後捉拿角門。
“你這妖女,把一件簡單的事,搞得如此複雜!”金髮女子怒道:“現在,連我家老大都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事已至此,姐姐與兄長,何不與北冥相認呢?”射姑飛雪又露出溫柔的笑容。
“有你在,北冥永遠也成不了掌控者!”金髮女子沉聲說道:“我們現在處於多大的劣勢你可知道?三哥成不了掌控者,所有人都得死!認了他,就等於將我們軍團的三兄弟,以及所有成員,性命給葬送掉了!”
“我只是一個小問題。”射姑飛雪依舊保持着她溫柔的笑容。
“我警告你。”金髮女子伸手指着射姑飛雪,道:“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插手任何事。北冥與原野,誰將是我們的三哥,你絕不能過問!還有我家老大與黑翼之間的恩怨,你也絕不能再參與。不然,後果必定不是你想要的!”
“知道了。”射姑飛雪溫順地點頭說道。
“北冥與角門現在何處?”金髮女子再一次詢問道。
“無盡星河,他們此時正在廝殺。”射姑飛雪回道。
…………
當這兩者銀髮軍團成員,離開之後,射姑飛雪上的保持的淺笑,無聲地消失了。
“有你在,北冥永遠也成不了掌控者!”
“我們現在處於多大的劣勢你可知道?三哥成不了掌控者,所有人都得死!認了他,就等於將我們軍團的三兄弟,以及所有成員,性命給葬送掉了!”
“有你在,有你在,有你在……”
金髮女子的話,或許只是出於憤怒,但這卻戳中了她最痛苦之處。
那聲音反反覆覆地迴盪在她的腦海中,她靜靜地站立着,仰着頭,閉上眼睛,身體先是輕微地顫抖一下,然後流出了兩行淚水。
她與北冥相愛,是一件違背天意的事,是一條永遠沒有出路的死途。
五大始祖靈物缺一不可,哪怕是九瓣妖蓮中的一片花瓣,都絕不能缺失。只有將它們的靈源組合在一起,才能形成這片生命星域中,獨有且完整的鴻蒙樹。它是一切生靈的根源,有資格重造它的人,便是這片生命星域的至高統治,或稱掌控者。
銀髮爲了這第三位掌控者,已付出了一切,甚至連自己掌控者的至尊性命都敢拿出來賭。如果,北冥成不了掌控者,就是銀髮答應,他軍團也會忤逆他的意願,動手干涉。
眼下,她的選擇只剩下一條了。
寂靜的房間中,夕陽的餘輝,灑落在門前,房間裡的光線卻逐漸黯淡下來。
她緩緩睜開眼,擦去臉頰上的淚痕,擡步走到自己的梳妝檯前,將藏在抽屜中的那隻精緻的雕蓮小匣子取出。
她摩挲着小匣子,堅定地說道:“我的男人,一定要爲成掌控者!”
繼而,她揭開小匣子的封印咒,將它打開,裡面是一枚猩紅色的匕首,一柄由藏龍利齒鑄造的匕首,北冥斬殺藏龍之後,送給她的婚約信物。
…………
一個時辰之後,夕陽落山,黃昏已過,正值暮色四合之際。
三界第一帝尊,北冥渾身是傷地返回到射姑封海湖。雖然,他渾身沾染着鮮血,堅毅的身軀上亦佈滿累累傷痕,但他臉上卻帶着勝利的神情,凱旋歸來。
他揹着妖花藏龍刀,手中提着一隻斷角,領着逍遙與乾蠻,飛掠向百花島。
“太可惜了,竟然讓那婆娘給跑了。”乾蠻忿忿說道。
“放心,救援已到,她是逃不出他們手心的。”北冥篤定地說道:“就算她逃到外星空,也能把她給揪回來!”
說着,北冥臉上亦露出一種佩服之情,讚歎道:“原野那傢伙,還真是奇蹟的化身。竟然想到控制魁獸的辦法,反來對抗魁獸?真的是他自己做的,還是另有他人出手?”
“他自己。”逍遙說道:“以生命化解了那場災難。”
“哈哈,好!”北冥豪邁地笑道:“這正合我意。如果,他死在災難中,我反而會有點失望。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堂堂正正與他較量一場了,正好讓那兩個傢伙看看,誰纔是他們的三哥!”
“咦,嫂子呢?”在他們談笑間,便飛落到百花島上。可是,卻沒有感應到射姑飛雪的氣息,乾蠻不由好奇地開口說道:“她不在島上?”
北冥也是一陣疑惑。繼而,他擡起手掌,一朵斑斕的妖靈焰升騰而起,在輕風吹拂下,斑斕的妖焰,卻逆着風向,焰梢朝東南方動盪繚繞着。
“明月島,望君亭。”北冥微微一笑。
“那是嫂子與老大第一次相見的地方吧?”乾蠻笑道。
“不錯。”北冥點頭說道:“你快去讓僕人,準備一桌頂級盛宴,估計他們倆要不了多久,便會過來。”
說着,北冥飛身掠向,向幾千裡之外,一座孤寂的小島飛去。
可是,不過是幾息之後,乾蠻與逍遙便聽見一道嘶聲裂肺的、幾乎癲狂的長嘯聲。他們陡地一驚,這是北冥的聲音,更像是心臟遭受狠刺的狂獸悲吼聲。
本來,還是一派充滿喜慶的凱旋場面,瞬間因這一道悲吼,而變得令人心魂懼驚,面色惶然。
逍遙與乾蠻相互對視一眼,然後猛地飛掠而起,嚮明月島飛掠疾馳。
遠遠的,他們便看見,北冥站立在孤寂、荒涼的明月島上。其島,有一座劍立般的斷峰,峰頭有一座古老深青色的亭子,北冥就站立在亭子邊,披頭散髮的猶如一尊呆滯的木雕,望着眼前的一幕。此時,從他的神情上來看,他已在瞬間崩潰了。
黯淡的暮色下,西天還有一抹正在退色的雲霞,浩淼的射姑封海湖,溫柔地拍打着明月島上的礁石,微涼的輕風徐徐吹過。亭子中的一張靈石古桌上,放置着一口長頸白玉瓶,瓶中插着一朵碧綠色的妖蓮,正沐浴在靜謐的暮色中。長頸白玉瓶邊,有一柄猩紅的、沾染着碧綠血跡的匕首,一柄龍牙匕首。一件素雅的白色靈裳,同樣沾染着碧綠的血跡,被風吹得飄掛在山峰邊的一株枯死的老樹上,正在風中輕盈地飄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