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話的是爲首的一名幻靈巔峰,他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壯如野牛。他四十光景,一頭黑色短髮,雙目大而圓,沒有眉毛,鼻子上鑲了一個金屬環,下巴上有一撮黑色鬍鬚。他穿着白色核心弟子戰袍,但雙袖卻被他故意撕掉,露出粗壯的胳膊,胳膊上纏繞着如金蛇般的金色長鞭子,想必那就是他的武器。
“鬼衝,你就不應該再來參加這界幻靈戰。”鬱牙搖了搖頭說道:“十年前,你獲得幻靈戰第二名,就已經可以滿足了,這界你可能連四強都進不了。”
“哼!”鬼衝身邊一名同樣穿着核心弟子戰袍的英俊男子,說道:“小鬼,誇你一句天才,你的尾巴就翹上天了?也敢對你的前輩說三道四?”
“常嘯。”鬱牙歪着頭盯着英俊的常嘯,問道:“我很想知道,你們三個連手攻擊兩名實力那麼弱的女子,是什麼心理?”
“兩個賤人,打了就打了。”另一名拄着黑傘的三十餘歲的男子,說道:“至於連手,你太看得起她們了,我們不過是捉弄她們一番。”
他便是肖九。
“捉弄?”原野沉聲質問道:“那你們做好被捉弄的準備了沒?”
“奴——”肖九剛想開口,便被鬼衝阻止了。
鬼衝伸出手臂擋在肖九前面,對原野說道:“敢用符咒打傷我堂弟,奴隸,你是勇敢還是無腦?哼,我不管你是哪種。但我警告你,接下來幾場你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贏,我很期待與你一戰。如果你敢棄權或故意輸給他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把你碎屍萬段!”
“放心好了,我會讓你體會到被人‘捉弄’的感覺的!”原野盯着鬼衝說道。
“很好!”鬼衝點了一下頭,又瞥了鬱牙一眼,對身邊的常嘯與肖九說道:“我們走。”
看着那三人揚長而去,鬱牙無奈笑了一下,說道:“鬼衝也算是個比較棘手的角色,你小心點……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接下來的每場戰鬥我都會去看。”
隨着原野第一次比試的驚人表現,之後幾場比試,都去了不少人。但結果,令所有人都大失所望,他再也沒有一擊將對手打倒,都是在時間快結束的時候,才勉強借助對手的失誤將其擊敗。這讓許多人更加篤定,他在第一場打敗梁平的時候,用了什麼禁咒。然而,除了在看臺上睡覺的鬱牙知道他是有意爲之,其它人都等着鬼衝如何虐殺他。
兩日後,在伏蝶的強烈要求之下,原野與飛燕扶着她早早來到鬥武場,找到幾個靠前排的位置坐下。由於鬼衝與原野比試在第一場,偌大的鬥武場裡還沒有什麼人。
爲了緩解樓氏姐妹緊張的心情,原野故意與她們聊些輕鬆的話題。古靈精怪的小仙抱着妖藏龍刀,趴在石座靠背上,打量着一個個陸續進場的人的樣貌。
清晨的陽光傾灑在鬥武場中,將堅硬的鬥武臺、樸實的環形石座,照得格外清晰、真實。
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觀看者走進鬥武場,其中水國靈武者居多,其餘的便是一些好事的圍觀者。他們都是抱着看笑話的想法前來,畢竟沙族人出一名靈武不容易,如果能被擊殺在鬥武場上,那將大大滿足他們獵奇心理。
風、水、火、雪四大聖地的長老一同走到評判前,依次坐下。他們四人談笑了一會,見鬥武場中幾乎坐無虛席,水國的鬼衝與沙族人原野都已經出現在人羣中。風國長老石松便清一下嗓子,開口說道:“水國聖地七紋幻靈武者——鬼衝,樓氏奴僕初紋幻靈武者——原野,上臺!”
洪亮的聲音中蘊含着微微風靈,迴盪在喧囂的鬥武場中,頓時震得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但是,不知是水國哪名靈武者一聲嘲笑,又立刻將鬥武場引得鬨笑四起。
坐在人羣中的鬼衝猛然躍起,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身影,同時傳出一聲寶劍出鞘般的龍吟之聲,穩穩落在鬥武臺上,瀟灑乾淨的動作,惹出第一波喧天的叫好聲。原野同樣敏捷地躍起,飛身站立到鬼衝對面,卻聽到周圍陣陣噓聲。
“這鬼衝實力強勁,一道守護結界有些勉強,不如我等共結一道四靈守護吧?”石松對身邊幾名他國長老說道。
“好!”水國肖長老擡起雙指,一道淡藍色水靈飛射到鬥武場的正上方。
其它三人也紛紛打出一道靈力,撞擊到那水靈上。只見,四道靈力在半空中迅速融合成一團紫色靈球,接着悄然化爲一層兩指厚的淡紫色結界,將鬥武臺守護起來。
原野與鬼衝相距兩丈,互相對視着,對周圍一切喧囂充耳不聞,只等待着風國長老宣佈開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鬥武場卻陡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聚集到一條入場通道上。
鬱牙扛着他那根永遠不離手的赤色長棍,與神情淡然貌傾天下的江舞雲,沉默着走進鬥武場。
“咱們去那邊吧。”鬱牙扭頭尋找一番座位,然後擡手指向樓氏姐妹的方位。
江舞雲輕輕點了一下頭,隨鬱牙走去。兩名坐在小仙身邊的拳靈武者,見他們走來,還沒等他們開口,就急忙笑着站起來,殷勤地讓出坐位。江舞雲客氣地道了一聲道,頓時令他們幸福得魂都飛起來了。
小仙用羨慕又嫉妒的眼神,打量着坐在身邊江舞雲,最終沒有忍住,偷偷伸手摸了一下江舞雲放在石座扶手上的纖手。江舞雲微微一驚,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好滑啊。”小仙驚歎道,但接下來便鼓起了嘴,說道:“我大長後,一定比你好看,黑木頭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搶!”
“什麼?”江舞雲不解地問道。
“對不起,小仙還小,請原諒。”坐在小仙另一邊的飛燕大驚,急忙把小仙抱到懷中,同時向江舞雲道歉。
江舞雲莞爾一笑,轉臉對鬱牙說道:“你神秘兮兮約我來此,就是爲了看這場實力懸殊很大的比試?”
“呵呵,你看了就知道了。”鬱牙抱着赤棍依靠在石座上,笑着說道。
石松掃視周圍一圈,對鬥武臺上的兩人說道:“開始吧!”
鬼衝瞥了一眼與江舞雲坐在一起的鬱牙,說道:“奴隸,你是怎麼認識鬱——”
“嘭!”一團明黃色土靈光,頓時在鬼衝側臉炸開!強勁的力道,瞬間將他擊得滑退數米遠,頓時將他打懵了。
“畜生,難道沒有人教你禮儀規矩嗎!?”鬼衝被不宣而戰的招數,打得措手不及,擦去嘴角的鮮血,不禁怒喝道。
觀看的人羣也是一怔,接着便破口大罵。
“呵呵,有意思吧?”鬱牙扭頭對江舞雲說道。
原野完全不在意鬼衝的怒火,也無視人羣中爆發出的怒罵。只見他一擊得手後,再次踏步躍起,揮拳衝了過去。
鬼衝雙目掠過一道狠光,兩腳原地旋步,身體陡然扭轉,纏繞在他雙臂的兩條節狀金色長鞭,旋即鬆開。
“啪、啪!”兩道蛇影金光兇悍地甩動在空氣中,擊現一串爆鳴聲!
半空中的原野身形敏捷地躬曲,精妙地躲過抽擊。兩道金色鞭影分別貼着他的腳尖與髮梢掠過,化爲兩道凌厲的金靈撞擊到四靈結界上,將結界震得嗡嗡作響。周圍人羣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這身手。”江舞雲轉臉對鬱牙說道:“不像是一紋幻靈。”
“仔細看。”鬱牙笑道,露出兩排鯊魚般鋒利森白的牙齒,說道:“驚喜不斷。”
原野剛剛落地,便聽見一聲鞭響,急忙側身。一道金色鞭影斜豎着飛擊過來,在堅硬的石臺上劃出一串飛射的碎石煙塵,並留下深深的劃痕,兇悍地從他身邊掠過,再次撞擊到四靈結界上。
“起!”原野躲過一擊之後,展開右掌,一道黃色靈光旋即激射而出。鬼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面前頓時形成一層半圓形淡金色光幕,抵擋住了土靈光。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土靈光並未消散,而是化爲無數沙細,陡然凝結成一團兩丈直徑的沙球,將他包裹起來。
“縮!”原野奮力運轉身體中土靈,手掌握成拳頭。那沙球隨之收縮到一丈直徑。可是,當那沙球再欲收縮的時候,裡面卻傳出鞭響,數道裂縫出現在沙球之上。
“嘭!”沙球被猛然擊爆,化爲黃沙,簌簌落下。
身上閃爍着七層金系靈紋的鬼衝,凝視着原野,質問道:“你真的是初紋幻靈?!”
“凝!”原野沒有理睬他,拳頭再次緊握。那些瀰漫飄落的黃沙,重新被他掌控,倏地收縮,企圖將鬼衝束縛住。
“咻——”鬼衝身影陡然閃動,掠到三丈開外。那沙球一擊不中,毫無停滯地化爲沙蛇,極速遊走在空氣中,向他襲去。
鬼衝甩手打出兩道金色鞭影,一道瞬間將沙蛇擊潰,一道抽向伺機衝來的原野。“啪、啪!”兩聲鞭鳴,粉碎了原野的伺機偷襲的意圖。幾個回合之後,他倆熱身完畢,身影瞬間靈動許多。一時間,鞭鳴蛇影,靈光沙濺,塵土飛揚!對決這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