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幽怨曖昧的語氣,如此複雜的表情饒是被忽略刻意而感到憤怒的青莎莎也忍不住好奇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天真無邪的馳小姑娘則被那人膩到發嗲的聲音噁心到了,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看到馳蘭冠兩人被誤導而產生的詫異表情馳寒瑕被氣笑了。看來今天不解釋一下是無法說清楚了?馳寒瑕冷眼掃了綠衣男子一眼,對馳蘭冠解釋道:“此人是千幻城聶城主的兒子聶永雀。他一生出來母親就被迫與他們父子倆分開了,聶叔叔遷怒他將他趕出家門,兩人關係一直不好,故你從來沒有見過他。”
馳寒瑕介紹了此人的身世名姓卻沒有解答馳蘭冠的疑惑,完全沒有看出馳寒瑕遮遮掩掩不願細說的馳蘭冠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這位師兄爲何如此委屈的看着哥哥啊?哥哥之前與他有過矛盾嗎?”
“並無”。馳寒瑕不悅的瞪了馳蘭冠一眼,心想這個妹妹怎麼被自己教得如此單純、不會看人眼色。
“呵呵呵呵!”一串帶着嘲諷的笑聲接着馳寒瑕的話音落了下來。尋聲而去,猛的對上聶永雀那雙受傷是的眼眸。就聽得他嘲笑道:“寒師兄如今都不敢承認了嗎?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一直追着你一遍又一遍的訴說,你怕是不會對我生出一絲一毫的憐憫!你看看那些許許多多因你而家破人亡的人,你憐憫過哪一個?那個懦夫不恨你、不怪你、不怨你,可我不。我做不到就這樣放任你逍遙自在不受任何譴責。”
馳寒瑕冷笑了笑,對他的言論不屑一顧。“這就是你這些年一直糾纏我的原因?你想替他們打抱不平?七洲分界究竟如何分的你我心知肚明。那些因我而死去的究竟是些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如果我不阻止還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不知道嗎?就因爲當年那件事情牽扯到了你母親,你一定要將你那可憐的出身賴到我身上?”
在馳寒瑕的刺激下聶永雀的表情逐漸扭曲,他一點也不想承認他只是單純的對着馳寒瑕發泄自己不平的怒氣,反倒是馳寒瑕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忍耐、包容自己的無理取鬧。底氣不足的他反駁道:“你沒有失去母親怎麼能夠體會那種,剛剛失去母親就被父親拋棄的痛楚。”
“失去母親?”馳寒瑕疑惑,不過片刻他又明白過來看向聶永雀的眼神滿是複雜。“你父親沒有跟你說嗎?你母親並沒有死,她還活着。”
聶永雀震驚,他尖叫着嘶吼道:“怎麼可能?她如果沒有死,她爲什麼不回來找我?她爲什麼不見我們?”
聞此,馳寒瑕諷刺的笑了,他詢問聶永雀:“你知道她在哪嗎?你知道她過得如何嗎?你知道她不回來看你們的原因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又有什麼理由指責她?如此說來,你對你母親的感情究竟有幾分呢?你想要她回去究竟是真的想念她,還是隻是爲了讓你免受你父親的遷怒呢?”
聶永雀崩潰了,他再也承受不了這樣心靈上的一次次逼供、解剖。他抱頭大吼一聲後,面色扭曲的盯着馳寒瑕切齒的問:“那請寒師兄告知永雀家母如今究竟在何處?”
面對崩潰了的聶永雀馳寒瑕再次笑了,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嘲笑和諷刺,反而笑得一臉溫和的抱起馳蘭冠對她道:“小妹來告訴這位愚蠢的哥哥你蓮姨現在在什麼地方?”
聞此,馳蘭冠一愣,“蓮姨”。她立刻想象出了那清瘦幹烈的女子的模樣。她不能肯定哥哥口中的“蓮姨”是不是自己想的這位蓮姨。她認識的這位蓮姨名叫青蓮斂,是在生源府的一個地牢裡看到的。馳蘭冠看到她的時候她穿了一件青衣,獨自坐在生源府水牢中心的圓壇上撫琴。被馳寒瑕和狐孤提到水牢練膽的馳蘭冠在暗中觀察了她好久。
圓壇處在水牢中央,要走好遠才能到達。據說,被關在水牢裡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性情十分兇殘。從牢房門口一路走來,馳蘭冠見過各種各樣的囚犯。他們或者嘶吼;或者喊冤;或者垂死不知掙扎。看了這一切後的馳蘭冠對於還沒有見到的所謂的窮兇極惡之人充滿了恐懼。她在腦海裡補充了許多畫面,遲遲擡不起那條將要邁出去的腿。
小姑娘的馳蘭冠在門口猶豫了許久,好不容易擡腿輕聲走過去就被那個蓮一樣的女子吸引了。這個傳說中的“十惡不赦”之人背對着她挺直着腰背正彈奏高山流水的曲子。從小學習音律的馳蘭冠從她彈的曲子裡聽出了濃濃的思念、孤寂以及悲切之情。這樣的悽婉、哀轉之聲讓小小年紀的馳蘭冠心頭一顫,好久沒有緩過神來。
等小姑娘回過神來就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眼眸。對方看到了自己,小姑娘也不好躲在一旁偷看。她走上前去,試探着問那個女人:“夫人,你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
對於馳蘭冠的到來,青蓮斂是吃驚的。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昏暗、陰森的地牢里居然還會有這樣一個鐘靈毓秀、貴氣可愛的小姑娘出現。她回問了馳蘭冠的問題:“那小娘子你呢?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馳小姑娘笑了笑問:“我不能出現在這裡嗎?”
青蓮斂臉色一變,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嚴肅的看着小姑娘問:“你跟狐孤是什麼關係?”
馳蘭冠一愣,不明白這個姨姨爲什麼突然變了話題。問起自己和狐孤的關係。不過不解歸不解,小姑娘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沒有什麼關係啊!”
然而青蓮斂卻不相信馳蘭冠了,她諷刺的盯着馳蘭冠,對她的態度也來了一個大反轉。聽了馳蘭冠的回答也只是橫眉冷眼、語氣冷淡的說了句:“沒有關係就好,那還真是希望你離此人遠點,以免遭橫禍。”
面對態度大反轉的青蓮斂馳蘭冠更加不解了。雖說自從來到生源府她就不再相信狐孤這個滿口“花言巧語”的“老匹夫”了。不過自己如今確實在人家的地盤上,狐孤對自己也很好從來沒有做出過傷害自己的事,反而教了自己許多東西,讓自己討厭他、遠離他小姑娘自認目前似乎也做不到。不過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這讓馳蘭冠忍不住去想,難道狐孤對這位夫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
馳蘭冠沒有在待下去了,既然人家不待見自己,自己又何必在這裡礙人眼目。馳蘭冠走出地牢對上等待她出來的狐孤,小姑娘直接詢問起了那個被關在生源府唯一一個水牢裡的女人的。不過狐孤並沒有直接說出答案,他東拉西扯想要糊弄過去。馳蘭冠有些失望,卻再也沒有多問。
如今對上這個可能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那一臉扭曲的面孔,馳蘭冠深吸了口氣,笑了笑對他道:“她被人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有辦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