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內部分歧

在雀羽部族聚集的小城裡有一座規模略大的府邸。這座府邸就是雀羽的政治中心城主府,或者說飛羽宮。稱“宮”是笑話,那是從前流傳下來的一個說法。不要看雀羽是一個邊陲小國,佔着北邊這巴掌大的地盤,看起來十分滑稽。其實,雀羽一族也曾輝煌過。

那個時候雀羽一族出了一個響噹噹的人物雪尊白衛情。靠着這位尊者,雀羽一族統一了北方大片土地。甚至向東、向南擴張想要侵犯景玖和天靈的領地。結果自然是雀羽敗退,但當時野心勃勃的雀羽族人並不甘心。在他們看來天靈四族只是佔着人多勢衆罷了。

無怪雀羽族人有這樣的野心,實在是對於一個部族來說擁有一個尊者就相當於擁有了天下,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依照生源界自然衍生出的道界悟感,可以以領悟深淺大致劃分爲:入、定、化、出、衍五層。

“入”就是“入境”,指的是可以感悟天道。一般只要凡人入境就會從衆人中凸顯出來,被普通人稱爲“仙人”。在所謂的“仙人界”這樣入境以後的人都被稱爲“道人”,指其感悟到了天道。“定”指“入定”,就是明白天道規則,可以憑着感覺跟着天道規則修行。“化”就是“化境”,是指對天道完全融合後還可以突破天道的侷限或者是找出天道的漏洞並能爲自己利用,在天道之中又不受其影響。這樣的人才能夠真正讓人高看被稱做“聖”。“出”則是真正走出天道束縛,它又作“出神”是真的突破天際可翻雲覆雨,可移山填海,而“出”正是一般所說天下無敵的“尊者”。最後一境“衍”其實就是“衍生”或者說“創造”,傳說可以更改天道規則,被稱爲“帝”也就是修道之最高境界“帝君”,不過傳說也就是傳說了。畢竟有史以來還沒有一個人做到過。

不過說來搞笑,這些所謂的道行高低不過是一些自以爲是的“有識之士”大致規定出來的。事實證明,若當真信了這個可就真的“化境”無望了。其實,境界高低他人又如何得知?不過是自己心中有數罷了。很多時候其實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瞭解了天道。或許你自以爲了解的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可自己又如何知曉呢?畢竟天道是不可能告訴你的。有人一步錯,步步錯;有人“回朕車以復路兮,及行迷之未遠”。

這一切都需要對天道有足夠的瞭解又不能被天道束縛。可怕的束縛讓很多人產生了退意。有人說出神、化境有什麼區別按照天道的要求順應天意也不錯,就怕化境不成反是毀了自己。這種人對天道的領悟一輩子也不可能化境出神,但這並沒有什麼影響。只要你真的認可天道,其實化境不化境也沒有那麼重要。畢竟武力的高低與境界的高低並不完全成正比。

境界高的人之所以戰鬥力強是因爲對“道法”的領悟更加透徹,可是對“道法”的透徹和對運用“道法”十分透徹又是另一回事。紙上談兵與實踐真知之間有聯繫也有區別,實力高低只有打了才知道。再者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相互制約誰又是誰天生剋星一切都不好說。

放下這些切不去管他,再說此時的雀羽飛羽宮中,雞爭鵝鬥十分熱鬧。雀羽出兵平姜城久攻不下引得本就不和你雀羽內部更是明嘲暗諷、爭執不休互不相讓。

“本聖以爲向天靈出兵並無不妥,只有心懷不軌之輩纔會希望吾族繼續接受天降之災。”一個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中年男人高執一詞在混亂的大殿中十分突出。

跟着男子尖銳的聲音一起平息的還有滿堂的雞聲鵝語。

“一派胡言!”一個長相清秀一身儒生裝扮的青年人氣憤的指着瘋瘋癲癲的神棍怒罵“赤火你個老神棍休要妖言惑衆!吾族想要振興只有韜光養晦、徐徐圖之,定不可操之過急,此行出兵天靈已是動了大忌。”青年人滿臉氣憤,看着那神棍滿臉的不屑。

青年人語剛落怒罵聲就傳遍大殿“漢中卿,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罵誰老神棍呢?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造反了吧!什麼徐徐圖之,什麼韜光養晦,我看你是誠心想要羣族死於非命才甘心。”開口的是個美貌婦人。當從外貌上誰也看不出,這個長相十分不俗的女人與那瘋瘋癲癲的神棍會是夫妻。並且夫妻兩人感情十分和睦,兩人整日形影不離讓人很是不解。

被罵的漢中卿滿面通紅,氣血上涌的他不管不顧說出了埋在他心底很久,早就想要說出口的話“爲什麼會死於非命?爲什麼會死於非命?還不是因爲這個女人!”說着他還氣憤的用手指了指他口中的女人。順着他的手看過去那個被他指責的不是別人正是雀羽唯一一個尊者雪尊白衛情。

漢中卿話音落下,兩道聲音就同時響起。前者怒罵漢中卿目無王法、以下犯上;後者則急斥他不得放肆。兩人話音未落就聽到上座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衆人齊跪不敢出聲,只有漢中卿一人站立庭中怒瞪白衛情而後拂袖而去。這一刻他無比的暢快,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只感覺滿身輕鬆。有些話他早就想說了。他受恩於雀羽受恩於白衛情,這些話本不該他來說但又應該由他來說。雀羽是因爲白衛情才繁榮起來的不錯但是也是白衛情來了之後纔出現現在這樣天寒地凍民不聊生的景象。

雪尊修的是雪道,在漢中卿眼中這一開始就是錯的。雪是什麼?還不是水,修行雪道只是走入了僞道罷了。如果雪尊可以放棄雀羽轉而行走江湖那也一定是一方高手,可是留在雀羽她的命理就有雀羽連在一起。雀羽的環境就是這樣被她一點點改變的。剛開始那幾年只是冬天長了一點,對於普通族人來說並沒有多大影響,可這兩年雀羽所在的聚落幾乎成了極地冰原,這讓族人如何生活?

他們與天靈開戰看起來是合情合理的,可是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私心又有誰知道。再說,擴大領土不過是緩解之法,治標不治本,過上幾年還不是一樣被她糟蹋了。他有一個法子在心裡藏着沒有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他害怕他說出來就沒有命回報雀羽了,他不說但不代表他不會做。他要去平姜城,他想去說和,說和不成他就幫天靈打下雀羽。其實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請天靈大尊主出手拯救雀羽族人。他知道只有壓制住了白衛情才能夠拯救那些無辜的可憐人。

雀羽千年前就與天靈族結下仇,他知道要勸服那些心高氣傲的傢伙是不可能的,不過他一點也不怕天靈對雀羽那些普通族人下手。億萬年來,天靈族從來沒有吞併過其他族羣,也沒有侵佔過其他族羣的領地。不是沒有人動過這樣的心思,也許是他們有什麼忌諱不能動。只要雀羽乖乖安居,不做什麼不自量力的事他完全相信天靈會幫這個忙。正因如此他一直以來都不明白雀羽爲什麼要於天靈爲敵而不是交好。難道所謂的臉面就真的比族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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