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說,放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在身邊,的確是風險太大,這關乎的不僅僅是他個人而已。
只是既便如此,他也相信這一切與小媳婦並無干係。
就算她身上有很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但感覺不會騙人。
若真要什麼理由,才能讓他們安心的話,亦不是沒有,他原本不欲多說,只是看着商祺這般今日若不給他個理由,便誓不罷休的架式。
楊修寧緩緩起身,背過身沉默了良久。
終究是轉身看向商祺緩緩開口道,“我買下她的時候,她身中忘川之毒,癡癡傻傻,而且以我估算,她體內的毒素積累不下於十年。”
“忘川?”
倏然,商祺驚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雙眼爆突,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楊修寧。
似乎想從他眼中尋求什麼,商祺頻頻搖頭,這一定是他爲了那個女人編得推脫這詞。
只是楊修寧眼中的那份篤定它騙不了人,商祺不禁後退一步,一不小心撞倒了身後的椅子亦不自知,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你說是忘川?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忘川十幾年前就沒有了,我親眼看到師父全毀了的,不可能……”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種毒,因爲小的時候也曾有人試圖給他下過這種毒,若不是師父無意中救下他,那後果不堪設想。
忘川無解,這是師父告訴過他的,身中忘川之人,一生癡癡傻傻,如飲忘川之水一般前程往事盡數拋卻,單從脈向看,與常人差別甚微,若不是對忘川之毒知之甚詳者,根本查探不出來,中毒之人除了癡傻,與常人無甚差別,更甚者身體比常人更加健壯。
師父說過,下毒常把這種毒下在幼童身上,便是有人察覺也多半是當作天生癡傻,猶如自己那癡傻半生,最終跌落荷花池,再也能爬沒上來的大哥。
若說讓他最懼最痛的便是這種毒,當年師父有意收他爲徒,他所提的唯一要求便是,這世間不能再有忘川。
他知道忘川是師祖所制,爲他那爲情所困整日瘋顛的兒子,他不過是想讓他忘卻前程,重新開始。
卻沒想到這種毒的負作用,竟是讓人癡傻,師祖疼恨這種藥,想毀之卻又不能,不得不留下來研製解藥。
本來這種藥早就師祖過世後便被封禁起來,不知何時竟流落了出去,更是被用在了自家大哥身上。
當年他是親眼看見師父將餘下的忘川盡數消毀,師父不可能騙他。
“不可能。”冷靜下來的商祺立馬反駁道,師父給他大哥瞧了近十年,也沒找到解毒的法子,他不信忘川能解。
更何況,師祖窮盡畢生也沒研製出解藥的,若是那個女人真的中了忘川,根本不可能是現在的樣子。
不是他不信楊修寧,而是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哪裡像個傻子。
即便當初的確聽說老大買回去的是個傻子,他亦不信,也許是她太會裝,纔會騙過老大的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