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臉上彷彿透露着無奈,很是深沉的緩慢訴說。
“那些年,寒暑兩假,這麼多天,我幾乎都在你們陸家度過。在那裡,我彷彿覺得是到了天堂。巨大的房子,草地,美味的食物,呼之即來的傭人,還有那滿屋的玩具。可是回到這裡,這種強烈的對比讓我心煩,甚至開始厭惡我家這套從小長大的農家小院。後來,母親大概是發現了我這個情況,辭去了你家傭人的工作。可是,那段經歷已經扎進了我的心底,我開始變得仇富,開始痛恨自己的生長環境。甚至開始不折手段的讓自己富有。”
陸安冷聲的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你應該發憤圖強,想着讓自己變爲富人,而不是一味的在那裡抱怨,否則,你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這!”
文淵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一聲:“想不到我這個農家孩子應該明白的道理卻被你個豪門公子給說了出來。你真的比我強。”
他抹了一把臉,聲音依然低沉。
“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你,這真的讓我感到了意外。知道你想要做點小生意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的不是你的目的,而是你的背景。一個豪門子弟,出來找鋪面做生意,絕對是爲了尋開心。幾萬塊錢,也就是用來打水漂,還不如讓我做點正事。反正你們也不會在意這點錢,對你們來說,塞牙縫都嫌少。結果我錯了,是我不瞭解你陸安。”
陸安盯了他很久,替他倒上了一杯茶。
“從小到大我都以爲你瞭解我,現在看來我錯了。這些錢是我這兩年自己掙的錢,沒有用陸家一丁點資源,全憑藉自己的雙手努力而來的錢。你缺錢,可以給我說,我借給你沒問題,可是爲什麼你要騙我?那些年,我被困在家裡不能出去,學習那些苦悶的經商,管理學。是你陪我解悶,和我玩耍。我當然要和你分享我最好的東西。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樣會讓你變成今天這樣子,我真的錯了。我現在要你回答我,楊萍包養的男人是你!”
文淵身子一抖,有些慌亂的說道。
“不是,不是,楊萍也是個苦命人。她年紀輕輕,被迫嫁給一個比自己長近二十歲的老公已經不幸了。又被人偷拍,用相片相勒索錢財。萬念俱灰之下,準備輕生,是我救了她。這一切都是我的主使的,跟她無關。也是因爲她,我才發覺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的。”
陸安看着文淵慌亂的表情,心中的氣已經消了大半。楊萍的事也算是明白了,看來胖老闆也沒說實話。
前前後後瞭解了這些事情,他對文淵有些歉意,他會騙自己,陸家也有責任。自己和簫美如的事也算是完美解決了,回去後職位也會升爲編輯,這筆錢,還是留給文淵發展吧。
“我相信你那這點錢不是用來揮霍。你留着吧,算我借給你。”
文淵聽到陸安的話語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料到陸安會這樣說,他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
陸安看了看文淵的眼神,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要說我不生氣那是扯淡。但是我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你。況且現在我也用不着這筆錢了,你拿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記着,我是出自富裕家庭,但我也是你兄弟,你要有什麼事,你給我明說,我一定幫你。”
文淵揉了揉臉,擦拭了眼睛很久,陸安這傢伙,總是這樣,自己都快忘記這種感覺了。
“你這小子,說話還是這麼文藝煽情。害的老子都有點想落淚了。這件事,我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陸安。這錢我先借着,銀行給多少利息,我就給你多少。加上我這些年掙的幾萬塊,我想做點生意。當初跟你學習經商,倒也是模糊的瞭解了一些。”
陸安笑了笑,輕輕的抵了一拳在他的胸膛上。
“行了,一個大老爺們那來這麼多計較。發達了別忘了我就是了。現在我可是被老爹‘趕’出家的人。有什麼問題,找我,我們一起解決。只要我們合作,一定可以做一番成就出來。別忘了,那個暑假,我們用竹籤拼出了一座小型的埃菲爾鐵塔。”
文淵笑着舉起拳頭,陸安笑了笑,也舉起拳頭和他撞了撞。男人,不需要太多的語言。
“陸安,你放心,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後,有什麼事,你吩咐就是了。
陸安對他擺了擺手,跳過了這件事。兩人開始舒緩情緒,說說笑笑,一起談論一些做生意方面的事。
鄭姨和楊萍做完了廚房的活,一起走了進來。文淵向着楊萍輕輕的點了點頭,楊萍緊張的情緒才緩和了下來,但也是不怎麼敢和陸安聊天。
鄭姨拉着亂的手,滿臉的高興,對着陸安的話語幾乎全是問題,陸安則是笑呵呵的回答了她所有的提問,自己真的是被衝動給矇蔽了,忘記了鄭姨和文淵是母子。
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陸安起身告辭,今天也算是奇怪,簫美如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陸安,這點香腸和臘肉。你帶點回去吃,現在你一個人在外打拼,能省點是點。”
“鄭姨,這次來我已經是冒昧了,你還給我這些東西,我真的不能要。”
“拿着吧。”文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這些東西放上了他的車。
陸安想要阻止,被鄭姨一把拉住。
“陸安啊,阿姨在你們家幫忙這麼多年。你們家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阿姨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你能來看看阿姨,阿姨就很滿足了。”
陸安笑了笑,給了鄭姨一個大大的擁抱。
“鄭姨,你放心,以後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對了。”
陸安突然看着鄭姨說道。
“鄭姨,您有沒有聽說你們這一帶有人家二十多年前丟棄小女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