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信芷兒。”
信她的眼光,也信她的品性。
“不論何時,我們整個花家都是她的後盾。”
若她此次看走了眼,花家幫她一起扛下這個後果。
顧晏惜站起身來深深一揖,若花家一意拿名聲說事來攔着兩人他反倒會看不上,阿芷爲了花家可沒把自己的名聲看得有多重,花家要用她之時也沒見他們有多愛惜阿芷的名聲。
幸好阿芷爲之奔波辛勞的花家,也對得起她的付出。
雙方有了初步的認可,關係也就自然而然的親近了些許,花屹正起身笑道:“芷兒怕是還在那心頭打鼓,過去吧。”
顧晏惜低頭一笑,“是。”
院子裡席面已經鋪開,花芷回着花柏禮的話還時不時往堂屋那瞧一眼,莫名就也有那麼一種怕自己對象過不了父親那一關的感覺。
待看到他們從屋裡出來她忙迎上前去,扶着祖父時悄悄向四叔眨了眨眼,花平陽瞪她一眼,還是對她輕輕點頭。
花芷心頭一鬆,見家長這一關總算過了,看樣子結果還不錯。
在最上位的那一桌坐下,花屹正看向顧晏惜,“陸先生請坐。”
“您叫小子一聲晏惜便是。”等父輩幾人都坐下了,顧晏惜知趣的坐到最下首,花芷看了祖父一眼,坐到了晏惜身邊,在外風光無限的七宿司首領此時勢單力薄的讓她有點心疼。
花平陽又瞪了那胳膊拐往外拐的侄女一眼,花芷討好的對他笑笑,讓他好笑的同時又無奈。
說沒上心誰信,這般小兒女模樣的芷兒他還是第一次見,以前他拿沈棋打趣她她都能反打趣回來,看不到半點難爲情,更不用說這樣護着了。
花屹正倒是笑了,不論如何芷兒是開心的,這就夠了,爲了花家她已經夠辛苦,若有人能讓她開懷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攔着,至於那些個束縛女子的規矩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真要論起來,芷兒以女子之身拋頭露面就已經壞了規矩,不用等到這事。
一想通,老爺子對那個年輕人也就順眼起來,舉起杯子道:“遠道而來,水酒一杯聊表謝意。”
“不敢稱謝,小子心甘情願罷了。”顧晏惜雙手舉杯一飲而盡。
花家人俱是滿飲,曾經他們如何會喝這等劣質灑,又如何會不講究的在院子裡擺席面,可一年時間足夠他們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眼下的處境並且適應。
顧晏惜環眼掃過,將衆人平和的神情看在眼裡心裡不無感慨,這就是皇伯父忌憚的與大慶朝存在同樣久的花家,他們能風光無限,也能在逆境中尋到生機,花家,好似比顧家更得天護佑,每每都能在危難時迎來拯救之人,一如曾經的花靜巖,再如現在的阿芷。
吃了一頓沒吃飽但意義重大的飯,顧晏惜和花芷迎着餘暉去往客棧,花平陽藉故沒有同往。
然而兩人也沒有時間多說話,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和花芷打招呼,說的都是,“喲,花家的姑娘又來啦?”
“哈哈,如今正是風沙最厲害的時候,一路上吃了不少沙子吧。”
“今兒老大人都沒去衙門,想來肯定是高興得不得了吧。”
“花家姑娘看着精神可好。”
“……”
等等等等諸如這種,這些人花芷一個都不認得,可這並不妨礙她笑着向每一個和她說話的人回話。
別人予她善意,她便回與人真誠。
顧晏惜跟在身側,看她應對得宜,看她進退有度,看她得到他人讚賞,看她待人滿心柔軟。
這就是他的阿芷,一開始她想將人藏起來讓人看不到她有多好,可現如今他更想宣告天下這樣出色的人是他的!
進了客棧,花芷正欲同晏惜說話掌櫃已經迎了上來,“今兒有人送了幾個沙皮瓜過來給您,小的送到您二位房間去?”
花芷微微一愣,立刻道:“好,麻煩掌櫃。”
“不麻煩不麻煩,份內之事。”掌櫃連連揮手,黝黑的臉上笑容格外憨厚,“今年雨水少,瓜甜得很,別地兒怕是都沒有的,您嚐嚐鮮。”
花芷再次道謝,她不知道是誰送的,心裡卻暖得不行,這裡的人大多已經被拋棄,可他們卻也並非真就萬惡不赦,時間磨去了野心,露出裡邊被層層包裹的真心其實也和普通人也無異,說穿了也不過是一羣渴望親人故舊來探望的可憐人罷了。
“他們怕是都把你當成一種寄託了。”上了樓,顧晏惜輕聲道。
“我的榮幸。”
顧晏惜替她推開門,靠着門雙手環胸的看着她,喝了酒的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氣,卻不燻人。
“明天準備做什麼?”
“去找鄭先生的故人。”花芷進屋倒了杯茶過來給他,“你的事忙完了嗎?”
“唔,我今天順便查了下那人的住址,明天陪你一起去。”
鄭北的故人名曾賢,說是故人也算不上,曾賢的父親曾在鄭北父親過世後朝他的母親伸過一把手,有朱家在前,那不算大恩情,但鄭北也是記着的,這次回來得知曾家蒙了難,所以在知曉花芷要來陰山關時託她帶些東西來。
曾賢曾在戶部侍郎任主事,四年前被流放來此,罪名是貪墨。
“身在戶部,有幾個官員是真正乾淨的,曾賢不過是替人頂了罪,這事與七宿司無干,具體情況爲何我也不曾細查過。”顧晏惜指着前邊一條巷子,“應該是那。”
到了這一片,花芷才知道就算是在陰山關也存在富人區和貧民區,花家能在流放過來短短時間就在這兩者的中間地帶站穩腳跟,有花家自身的本事,更多的卻也是花芷藏給他們的金條起了作用。
越是這種地方,金條越好用。
顧晏惜揹着包裹牽着阿芷的手走在陰暗潮溼的巷子裡,邊仔細辯認房門上的號碼,“是這。”
低矮的屋檐,門楣上還缺了一塊,無不顯示住在這裡的人境遇。
兩人對望一眼,顧晏惜上前敲門。
“誰。”低啞的聲音從裡傳來,暗暗還藏着幾分警惕。
花芷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受人之託來探訪故人。”
屋裡沉默了一下,不一會門吱牙一聲打開,出人意料的站在門內的是個孩子。
PS:就像書評區的姑娘們說的,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空空一天寫個四五章是寫得出的,可空空修不出四五章,修三章都修得吐血,每天修文時的心理活動都是這樣的:寫得什麼破爛東西,這都什麼遣詞用語,狗屎一樣,呸,這是什麼劇情,古代人就不長腦子了?感情呢?感情在哪?呸,這麼不自然,回爐重來……真的,每次修文都要這樣自虐好多遍,所以我很少回頭看自己寫的東西,因爲修的時候就已經看傷了,特別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