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沒有想那麼多,因爲梨園的女主人出現了,她叫住了我,所以我也沒有靠近仔細去觀察,但我相信我自己的視力,我絕對沒有看錯。”
七白一聽梨園頓時挫了一大截:“你沒開玩笑吧,你知道梨園是什麼地方嗎?就算那裡面有落英花,我們也進不去啊,擅闖那裡是要被砍頭的。”
雲初也是沉默的垂下了頭:“是啊,梨園是宮中禁地。”
雲思雨回頭看了看房門:“那麼…我該眼睜睜的看着我娘去送死嗎?”
七白摸了摸後腦勺:“我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要想清楚,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難道你要用你的命換你孃的嗎?說不定到最後,你們兩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呢。”
聽到不會有好下場幾個字,雲思雨心確實慫了幾分。
雲初握拳:“不然,我去試試吧。”
“不行,你瘋了啊,誰都知道你是靖的人,若是你因此而出了事兒,還不定落別人什麼話柄呢。”雲思雨搖頭:“就算我自己死,我也不能讓你被人抓住了把柄啊。”
“你不也是靖的人嗎?”七白白了雲思雨一眼:“這會兒倒是不怕死了啊。”
雲思雨咬脣抱懷垂頭在原地走了幾步,她在思索,上次梨園的女主人爲什麼沒有殺她,是不是因爲覺得她其實沒有什麼害?
如果她這次再出現在那裡,那女主人是不是會討厭自己,又或者…她會殺了自己嗎?
“喂,你幹嘛呢,來來回回的,走的我頭都暈了。”七白伸手拉着在原地轉圈圈來來回回走動的她。
雲思雨擡眼看向雲初:“我想去試一試,上次她沒有殺我,那這次說不定我也可以碰碰運氣。”
雲初搖頭:“不行,這不安全。”
“現在還能管得了這許多嗎?”雲思雨擰眉:“我娘生死未卜,我若是置之不理就是不孝。”
七白點頭:“那倒也是。”
雲初轉頭看七白,七白連忙回神擺手:“不不不不,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如果你娘知道你救她的代價是說不定連命都要丟了,她肯定不會願意你去冒險的。”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們不用勸我了。”雲思雨擺手。
雲初拉住她:“姬兒,不能胡來,這事兒靖也不會同意的。”
“就是啊,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七白搖頭:“我可不希望你就這麼送死,我會非常傷心的。讓你去,還不如我去深夜偷呢。”
“這更不可以。”雲初轉頭瞪他:“你別總是不出什麼好主意就會瞎搗亂,被抓到的話,靖和凌就真的完了。”
雲思雨一聽連忙搖頭:“不行,我要得到落英花,前提是絕對不能傷害任何人的利益,就這麼簡單。”
“你這是異想天開。”七白雙手抱頭:“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大家一起想想辦法吧。”
雲思雨搖頭:“不行,這事兒不能讓靖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我去梨園。”
“如果連靖都不答應,你要如何進宮去?”七白挑眉:“沒有令牌,你說去就可以去了嗎?”
雲思雨咬脣想了片刻:“雲初你幫我配點對身體好的藥草,我要親自爲皇后娘娘做些藥食同補的糕點去,這樣,我不就有由頭可以進宮了嗎?”
“去了以後呢?就貿然的闖進梨園?只怕到那時,你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你的目的,就已經被砍頭了。”
雲思雨挑眉:“不對啊,那裡有沒有侍衛,誰會砍我的頭?”
“聽說梨園裡的女人脾氣非常的不好,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說一句話,皇上立刻就可以讓你滅九族,你不知道嗎?”雲初搖頭:“走吧,先回去再說吧,這事兒必須要讓靖知道。”
雲思雨嘆口氣,她回頭看向房門,暗暗的握拳,就算是爲了她虧欠的冉樂姬,她也一定要試試:“娘,你等我回來救你。”
夏侯靖最近公務纏身煞是忙碌,大家一直等到夜幕落下他纔回來。
他纔剛回房換完家常服,就聽丫鬟在門口請道:“王爺,幾位公子和二夫人在前廳請您議事。”
夏侯靖將自己的領口翻了翻從房間中出來,面露威嚴:“他們都在?”
“是的。”丫鬟福身。
夏侯靖斂了斂眉心,邁步往前廳走去。
見夏侯靖進來,雲思雨忙從椅上起身來到他身側:“靖哥哥,你累壞了吧。”
見雲思雨如此諂媚的問好,夏侯靖還多有些不適應:“是不是你們幾個鬧出什麼事兒了?”
袖手站起身,還不等雲思雨開口繼續諂媚一會兒,就道:“靖,我們在林兄家查找到了落英花,只可惜,這種花極爲罕見,我們全都沒有見過。只是…冉樂姬說她曾經在誤闖梨園的時候,在梨園見到過落英花。”
雲思雨對袖手使眼色,袖手卻如同沒有看到,雲思雨心中鬱悶,她還沒有開始給靖哥哥下迷魂藥這袖手就開始亂說話,他這樣生硬的說,靖當然不會同意她去梨園啊。
“你確定你在梨園見到的就是落英花?”夏侯靖拿起茶杯輕輕一瓢抿了一口。
“我確定,絕對不會錯的,因爲那種植物確實很少見。”雲思雨點頭。
“那就沒辦法了,梨園的東西我們得不到,因爲任憑我們誰都進不去。”夏侯靖搖頭。
“可我不能不管我娘啊。”雲思雨皺眉。
夏侯靖挑眉:“那麼,我幫你去求我父皇?告訴他你曾經在梨園見到過落英花,讓他大發雷霆?
他明明嚴令禁止過,任何人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踏足梨園,你卻要背其道而行,你覺得這合適嗎?”
“上次我去梨園,梨園裡的大人也沒有爲難我啊。”雲思雨咬脣。
“那是你運氣,這種運氣不可能一直伴隨着你。”夏侯靖放下茶杯:“這事兒你想也別想了,不可以。”
雲思雨垂頭擰眉:“我覺得對不起我娘,我不可以不管他,所以,我必須要救她,就算是會死,我也要試一試,如果你真的怕我會連累你,你可以先休掉我,這樣你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了。”
夏侯靖眉心一愣,客廳裡的氣氛也一定冷凝,袖手轉頭看向雲思雨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了。
雲思雨卻道:“丈夫可以是陌生人,但母親卻永遠都是母親。”
夏侯靖的茶杯往地上一砸,拍桌怒氣:所以你認爲我不讓你去是爲了我自己?對你來說我就是這種人嗎?只爲自己考慮,從不關心身邊的人?丈夫可以是陌生人是嗎?那我們的孩子算什麼?”
雲思雨咬脣:“靖哥哥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救我娘。都說上行下孝,如果我都不爲我的父母努力,那我的孩子將來也會像我一樣,輕易就放棄我的生命,這是我不能爲的。”
夏侯靖坐下身,雙眼中的怒氣未消。
雲初勸慰道:“靖,你也知道姬兒頑固,她想要做的事情是一定會做的,就算你不同意,她也會亂來,與其如此,還不若我們幫她一把。”
“幫她送命嗎?”夏侯靖轉頭瞪向雲初:“怎麼連你也糊塗了,你忘了之前那些擅闖梨園之人的下場了嗎?上次是她表明自己確實是迷路,這一次呢,你以爲她還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嗎?
父皇表面上對梨園的事情插手很少,可一旦有人冒犯,他便絕不姑息,這也是爲什麼連皇后娘娘都拿梨園裡的女人沒有辦法的原因。
父皇就算再寵愛任何一個女人,也沒有像對梨園裡的女子這般,即使不能一直呆在身邊,卻也總是心繫着她的。
蘇貴妃看似受寵,可與梨園的女人比起來,卻還只是九牛一毛,在梨園女子那裡她也算不得好的,你以爲冉樂姬她有幾條命可以去與父皇抗衡?
我在皇宮安插的眼線最近向我彙報,說太子爺近來也莫名其妙的總是留意梨園的事情,可他卻遲遲不敢動分毫,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在皇子中受寵如他,卻也深知梨園中的女子是父皇心頭人,碰不得,揭不得。
冉樂姬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就算我能保你,你以爲我可以鬥得過父皇嗎?”
但如傾撓了撓頭,不輕不癢的道:“怪了,誰養這種毒花不好,那個與世無爭,甚至都不要功名寧可在深宮中碌碌無爲度過一生的女人爲何會種這種東西?”
但如傾一席話將衆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端木連大悟:“對呀,這女人沒事兒養這個做什麼?總不會她是製毒用吧。”
“我看不然,彪悍女人不是說她滿園種滿了花,就只有那一種她不認識嗎?如果她真的是要製毒,怎麼可能只養那一種毒花呢?”七白搖頭:“你說我說的對不,雲初。”
雲初沒有回答七白的話,只是暗自陷入了沉思,是啊,她爲何會種這花兒,他也沒有想過呢。
想起姬兒她孃的脈象,他忽然想起了七年前他在皇宮中爲一個穿着高貴的蒙面女人把脈的事情。
那時皇上秘密召他入宮,讓他爲那神秘女人把脈,地點就在後花園,明明該是後宮娘娘們雲集勾心鬥角的地方,可那日,後花園卻出奇的安靜。
皇上與那神秘女子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