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莫名其妙的,於顏就好像心裡塞了個梗似的有些難過。
想起皇帝往日裡的歡聲笑顏和他對自己的重視,她不得不皺緊了眉心。
“什麼時候的事?”於顏的難過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也沒人敢出聲,沉默良久後,她自己打破了沉默。
“快有十天了,我得到消息就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往回趕了。”五爹爹說的雖說有些誇張,但倒的確是事實。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大夏國現在局勢如何?”
“快亂套了,聽說那個二王爺也死了,因爲在皇帝病重期間,他企圖謀反,被當場萬箭穿心紮成了刺蝟,還有一個王爺因此而入獄。
現在,大夏國好幾幫人都在找你,可聽說鬧得最洶涌的就是五王爺那一路,他們是想要殺你的。
至於另一路,全都是擁護女婿的那些大臣們,他們等着你早日回去好助女婿登基呢。”
於顏沉默着,許久後拉着寶葫蘆往門口走去。
寶葫蘆不明所以:“娘,我們起哪兒。”
於顏揉了揉他的頭:“去給皇爺爺磕頭。”
“皇爺爺?寶福祿可以見皇爺爺了嗎?”寶葫蘆說着回身對月兒招手:“月兒,你來,我帶你見我皇爺爺。”
妍兒上前拉住月兒,“寶葫蘆,這次你先去,下次再帶你月兒妹妹一起。”
妍兒說話間,於顏已經將寶葫蘆給拽走。
兩人費力的上了山頂,於顏拉着寶葫蘆面朝大夏國的方向跪下。 щщщ ✿тт kān ✿¢ o
寶葫蘆四下望:“娘,皇爺爺在哪兒?不是要給皇爺爺磕頭嗎?”
“跪下。”於顏聲音很輕,寶葫蘆不依:“寶福祿要見皇爺爺,寶福祿想皇爺爺。”
於顏的眼有些酸澀,“寶葫蘆,皇爺爺不在了。”
“皇爺爺本來也不在介裡啊。”
“現在,皇爺爺離開這個世界了,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於顏話音一落,寶葫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寶福祿不要皇爺爺離開,寶福祿稀飯皇爺爺,還想見皇爺爺。”
於顏眼睛酸澀的很,他將寶葫蘆拉進懷中:“寶葫蘆,這世上每個人都會面臨生老病死,你皇爺爺這輩子活着爲百姓做了許多許多的好事兒,他現在是功德圓滿了,去了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享清福了。皇爺爺他太累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可是,寶福祿真的再也見不到皇爺爺了嗎?”
於顏捧着寶葫蘆的小臉兒:“如果你活着只做好事兒,正義的事兒,將來你也會有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到那時候,功德圓滿的你會再見到皇爺爺的,而那時候,你無愧於天地的一生,會讓皇爺爺更加喜歡你的。”
寶葫蘆皺着眉心:“寶福祿不懂。”
於顏吸吸鼻子:“長大了你會懂的,來,到娘身邊給皇爺爺磕頭。”
“可系…皇爺爺不在這裡,他會看到寶福祿給他磕頭嗎?”
“恩,皇爺爺現在就在天上看着咱們呢。”
寶葫蘆學着於顏的樣子在她身邊跪下,面向大夏國的方向手壓着寶葫蘆磕了三個頭。
“大夏國九王爺夏侯陽的王妃於顏,攜夏侯一族第二十七代孫夏侯容止給皇上磕頭,爲皇上送行,願皇上一路走好。”
“皇爺爺一路走好。”
於顏手摟着寶葫蘆小小的肩頭心中默想:“父皇,你一路走好,我會完成你的囑託,一定會。”
下了山,幾位爹爹已經被五爹爹叫到了於顏的住處,於顏神色很是嚴峻,“幾位爹爹,於顏有事相商。”
她將寶葫蘆交給青稞,與久將和幾位爹爹一起進了房間。
二爹爹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丫頭,你是不是想要爹爹們助夏侯陽一臂之力?”
於顏點頭:“幾位爹爹,於顏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於顏這輩子就認準了這個男人,他好也罷不好也罷,於顏都不會改變初衷,如今,我在你們的羽翼下躲着,過的很是舒心,可是夏侯陽那邊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別的我不多說了,就求幾位爹爹幫他,成功也好,失敗也罷,我要活着的夏侯陽。”
四爹爹對於顏豎起大拇指:“這話說的好,專情,爹爹我就喜歡這樣的。”
五爹爹抱懷:“對,一般人都喜歡跟自己不一樣個性的,我女兒的專情正好能襯托出你的濫情對吧。”
四爹爹擡起手肘對着五爹爹的胸口撞了一下,五爹爹吃痛大呼;“打死我了你。”
“打死你算了,讓你口無遮攔,欠收拾。”
六爹爹眼神一斜,兩人連忙噤聲:“這種時候你們也有心情開玩笑,沒看到於顏很難受嗎?”
兩位爹爹連忙閉嘴看向於顏,四爹爹道:“乖女兒,你放心,我們幾個來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會全力以赴的幫女婿,明天一早我們幾個就會號召齊人馬起程快馬加鞭的趕往夏侯。”
於顏很認真的給幾位爹爹福了福身:“爹爹們,拜託你們了。”
六爹爹上前握住於顏的肩膀:“你想要的,爹都會爲你實現。”
於顏順勢就抱住了六爹爹:“有爹爹們感覺真的好幸福。”
不知道爲什麼,於顏總是能夠感覺到六爹爹給自己的父愛是與別的爹爹不同的,更…親近,更讓她受之無愧。
大概,這與六爹爹的性格有關吧,六爹爹總是這樣的沉默寡言,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幾位爹爹分工各不同,二爹爹和六爹爹駐守在山上,其餘幾位爹爹去夏侯幫忙。
第二天一早,在幾位爹爹離開之前,於顏將一份信交給大爹爹,“爹爹,這裡面的內容是當出皇上最後一次召見我時對我說的密詔,勞煩大爹爹幫我交給夏侯陽,讓他務必要遵循皇上的旨意。”
大爹爹將信放進懷中:“你放心的隨你六爹爹回山上吧,大爹爹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於顏點頭,與六爹爹一直將他們送出谷這才往回折返。
路上,於顏不停的嘆氣,六爹爹安撫的拍着她的肩膀:“放心吧。”
“六爹爹,忽然覺得做皇帝並不見得就一定比在這蝴蝶谷生活來的更逍遙,如果讓我選的話,我倒寧可做蝴蝶谷的谷主。”
六爹爹揚脣,果然是他的好女兒,連想法跟他都是相同的。
“六爹爹,你是從小就生活在蝴蝶谷的嗎?”
六爹爹看着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我是經歷過許多事情後纔來到蝴蝶谷,下定決心拋下一切隱居的。”
於顏轉頭看六爹爹,他的臉上就像是寫滿了故事一般,總覺得幾位爹爹當年的故事一定會絢爛多姿。
六爹爹寵溺的摟着她的肩頭:“好了,別對爹爹感到好奇了,回去吧,寶葫蘆該醒了。”
“恩。”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是年關,今年的新年與往年不同,這還是作爲古人生活後,她第一次與夏侯陽分開過年。
說失望不是沒有的,可是件二爹爹和六爹爹都這樣開心,她也難免覺得自己太不孝。
這半年來,大夏國那邊局勢基本已經穩定住了,於顏讓大爹爹帶回去的信中寫明瞭當初皇上的密詔。
他留下的傳位詔書就藏在御書房內天道酬勤的匾額之後,那裡面清清楚楚的寫着,着九皇子夏侯陽承接皇位,命其秉記愛國憂、爲民之道,與皇后於顏共創盛世。
起先九爺與五爺斗的很厲害,可在蝴蝶谷的勢力穿進去之後,形勢出現了大逆轉,加上皇上留下的遺詔,九爺終於一人獨佔了鰲頭。
夏侯陽在當年臘月二十日登基,那日普天同慶,而不服氣的五爺也終於舉旗造反,最後被當成反賊關進了大牢。
於顏知道,夏侯陽不會殺夏侯瀚,但是他這一輩子估計也難以逃脫牢獄生活了。
至於皇上的第二個密詔,夏侯陽也遵從了,不殺夜楚。
儘管在他登基後,夜楚依然時而跟他叫板,但畢竟身份立場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個是皇帝,一個是臣子。夜楚再混,也總是拿皇帝沒有辦法的。
過了新年,二爹爹和六爹爹護送於顏一行人回夏侯,來的時候心事重重滿腹擔憂,走的時候卻是無比期待和暢快的。
到了京城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皇帝的夏侯陽親自帶着隊伍在城外迎接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