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悄然遠去,寒冬來襲,轉眼到了過年的時候,學子們都紛紛回家過年了,雲染有心邀請容嫣到家裡一起過年,可容嫣卻是並未答應,只說過年這種一家人團聚的時刻,她在並不好。
雲染一連邀請了幾次,見容嫣堅持拒絕,她也便不再強求。
這個假期,雲染在家裡不時想念容嫣,有的時候想着想着,就會莫名其妙的心動,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怪異的有些顯眼,就連如花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如花起初以爲她還是對蕭然舊情難斷,所以一個勁兒的說這世上的男子,除了老爺和兩位少爺外,沒有幾個好東西。
說着說着,雲染也就認可了,所以,她就更想念容嫣了。
哎,容嫣是無時無刻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漸漸的,她覺得自己真的完了,她的確是喜歡容嫣,而且這種感情是很不正常的那種。
因爲她想,如果能跟容嫣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就好了。
她不斷安慰自己,絕對不能讓自己在容嫣面前露出破綻,不然以後,怕是容嫣會不理她的。
她也不斷提醒自己,或許是自己理解錯了這種感情。
大哥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她的時候,她卻又什麼也不敢說。
開了春,再次回到學院的時候,有許多學子都沒再回來,因爲年後官府組織的一次考試,她的許多同窗都走上了仕途。
她拉着如花連住所都沒回就先跑到了容嫣的住處,可容嫣居然不在。
她心中好生失落,在如花的勸慰下,兩人只好先回了自己的住處。
傍晚她又去了容嫣那裡一趟,容嫣還是沒在。
“小姐,容嫣小姐會不會是出去辦事了啊,她的房間連燈燭都沒上。”
雲染嘟嘴:“走,去問問夫子吧。”
“啊,夫子會知道容嫣姑娘的下落嗎?”
“去問問再說吧。”兩人來到莊楚寅的房間外,她端足了乖乖女的架勢:“夫子在嗎,學生雲染求見。”
莊楚寅的房門打開:“是雲染呀,找爲師有何事啊?”
“夫子可知道容嫣姑娘去了哪裡?她今天一天好像都沒有回來。”
莊楚寅沉聲看着她:“你找她做什麼?”
“我給她帶了好些禮物,想要送給她啊。”
“她走了。”莊楚寅說完就將門關上了。
“走了?”
“對,她的兄長來將她叫走了,說是有什麼事兒,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一段時間是多久?”雲染着急了。
莊楚寅搖頭:“這個我倒不清楚,你若真有什麼禮物給她,便先留下吧,以後再說吧。”
莊楚寅回身進了房間將門關上,雲染眼睛裡蒙上一層霧氣,就連身後的如花都鬱悶的嘟起了嘴。
“小姐,容嫣姐姐怎麼說走就走,都不打聲招呼的。”
雲染咬脣:“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個道別都沒有,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府上在哪裡,就算真的不知道,打聽一下總會找到的啊。”
雲染回身臉上有些失望:“走吧,回去了。”
只不過過了個年,學院裡的一切全都不一樣了。
除了六皇子還時時的出現在她面前外,身邊的任何事物都變了,容嫣走了,刁蠻的二公主也沒有來學院,蕭然離開了,一夕之間,學院裡好像只剩下了她跟討人厭的六皇子。
不過,也幸得六皇子還在,不然,她在學院裡就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朋友?呵,什麼時候開始,六皇子也成了她的朋友呢?
一整個春天,她都與如花在學院裡虛度光陰,偶爾跟六皇子拌拌嘴,偶爾把幾位師兄召喚來玩兒兩天。
整整半年,她沒有盼回容嫣,卻在夏至那天,聽到了蕭然與二公主大婚的消息。
那日,整個京城都熱鬧極了,許多學子都出去湊熱鬧了,唯雲染還懶懶的窩在校舍中。
終於,蕭然他還是選擇了那個可以爲他鋪就似錦前程的女子,一夕之間,終於,他成了高高在上的駙馬,高人一等。
又晃過了半年,她在書院的學院結束。
那天她離開學院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雨。
二哥親自來接他。
一路上,二哥鮮少的沉默了起來。
起先雲染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是一個勁兒的哀嘆,直到離開書院都沒能見上容嫣一面,真是太可惜了。
二哥沒有送她回家,而是將她送到了蝴蝶谷。
當馬車出了京城的時候,她還有些詫異。
“二哥,幹嘛不帶我回家?”
二哥這才提起興致跟她說笑:“你敢回去嗎?這下你離開了學院,父親大人可再也沒辦法以你還在念書爲由拒絕六皇子的求婚了。
你不是說你不想嫁給六皇子嗎?父親大人不想委屈你,所以讓你去蝴蝶谷跟你師父他們一起住一段時間。”
雲染鬱悶的嘟嘴:“這個討厭的衛子翼,害我有家不能歸。”
她只自顧煩惱,完全沒有看到寫在二哥臉上的傷感。
所以直到到了蝴蝶谷,她與師兄們開心的玩兒了半個月後,才隱隱從五師兄口中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父親大人入獄了。
有人誣告丞相大人密謀造反,並提供了‘證據’。父親大人無端受此牽連,大哥二哥也跟着官職連降。
儘管如此,大哥和二哥還是傾盡所有力量,卻始終未能將父親大人從獄中救出。
站在門外聽到這個消息的雲染整個臉色都煞白了,如花更是急出了眼淚。
“小姐…”
雲染猛的推開門,房間裡幾位師兄看到她都愣了一下。
她直接走到五師兄面前,他一向嘴最不嚴:“我爹怎麼了?”
“厄…我不知道啊。”
雲染雙手拎起他的肩膀:“我剛剛都聽到了,你說我爹入獄了。”
二師兄上前拉住她:“染染,你冷靜點。”
雲染掃開二師兄的手:“怎麼冷靜,二師兄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冷靜?
我爹入獄了,他此刻或許正在受苦受難,可我這個做女兒的居然在這裡天天開心的不得了,日日與你們有說有笑。
二師兄,如果我現在還能冷靜的話,那我還是個人嗎?我連畜生都不如了。”
雲染吼叫着。
幾位師兄都沉默了下來,雲染上前拉住大師兄的手:“大師兄,我爹入獄了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冷漠的冷眼旁觀?”
說着她又看向二師兄:“你不是你說喜歡我嗎?那你爲什麼要眼睜睜的看着我爹入獄卻什麼都不管,你以爲喜歡一個人就這麼簡單嗎?爲什麼不幫我救我爹。”
四師兄上前拉住吼叫的她:“丫頭,你冷靜點,這裡喜歡你的人不是隻有二師兄,我們知道你會難過纔沒有告訴你的。
我們不是沒有去救過你爹,我們去監獄劫獄,都已經找到了你爹,也可以帶他出來。
可是他死活不肯跟我們出來,你也瞭解你爹的爲人,他若不願意的事情,縱然我們努力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爹說,他清清白白的,若是這樣逃跑了反倒會說不清楚。”
雲染凝眉,的確,這纔是他爹的性格。
她終於沉默的坐在了椅子中,垂頭。
二師兄來到她面前彎身:“染染,我們已經在找證據了。”
“是誰這樣陷害我爹的?”雲染的聲音有幾分冷清。
“是駙馬爺,你當時喜歡的男人蕭然。”大師兄撇嘴:“早就告訴過你,看人要看全。”
雲染握拳:“蕭然…我雲染對天發誓,只要有我在一天,便絕對不可能輕饒你。”
她站起身往門口走去:“如花,回京。”
“是。”如花連忙跟上。
二師兄上前攔住她:“丞相大人拖我們照顧你,現在你還不能到處亂跑。”
“二師兄,你覺得我們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蕭然會罷手嗎?”雲染握拳:“我太瞭解公主的爲人了,就算蕭然什麼都不做,衛子冉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呆着,與其被人欺負,我還不弱好好的回去想辦法。
爹爹也不是大哥二哥兩人的爹爹,這時候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才行。”
雲染說完,頭也不會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