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被波塞冬押着來到阿克羅波利斯神廟外,宙斯坐在最神聖的位置,主持這場審判,有關奧林匹斯天神殺害天神的審判。厄洛斯皺着眉跟在衆神後面走進神廟,沒留意到阿波羅被勒托拉住。
望着遠去的厄洛斯,阿波羅不解的看着拉住自己的母親勒託,“母親,怎麼了?”
“阿波羅,你和厄洛斯真的在一起了?”勒託不知道作爲一個母親,知道這件事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自己的孩子。至少,勒託做不到笑臉相待。儘管厄洛斯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既然勒託提到厄洛斯,主動詢問自己這件事,阿波羅認爲自己有必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母親,正色道:“母親,我是認真的,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
“好吧,阿波羅,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可我……算了,我知道你一向有主意”,勒託無奈的看着阿波羅,“阿爾忒彌斯不是有意的,我希望你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記恨她,還有——”
盯着勒託,阿波羅總覺得,平日裡美麗動人的母親有些奇怪,“阿爾忒彌斯,是我姐姐,我不會記恨她。”
“這樣就好,我擔心阿爾忒彌斯的脾氣會讓你記恨她,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弟弟愛上另外一個人的事實,阿波羅,別怪她。”勒託當初生下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這對姐弟,對兩人的疼愛是一樣的。
不想見到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因爲厄洛斯而發生不愉快,勒託嘆道:“審判快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母子兩人走進神廟內,只見阿瑞斯和波塞冬各站在一邊,宙斯坐在桌後,其餘的衆神紛紛在宙斯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阿波羅找到厄洛斯身邊的位置,悄然入座。
“勒託女神知道了?”厄洛斯見阿波羅回來,問道:“你應該婉轉一些告訴他這件事情,而不是這麼直接。”
“這是個好消息,應該告訴她,可惜平時碰不上,現在有了機會,自然要讓她知道。”
厄洛斯盯着阿瑞斯,淡淡回道:“阿波羅,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勒託和阿芙洛狄忒一樣,不會樂意見到我們在一起。”
“但她們只能妥協。”
厄洛斯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想起一句話——天底下的父母都擰不過孩子。
宙斯權杖擊地,神廟裡原本的細細討論聲頓時消失,整個神廟內鴉雀無聲,都看着即將接受審判的阿瑞斯和波塞冬。
波塞冬冷冷的看着對面的阿瑞斯,恨不得將阿瑞斯也送入地獄,“宙斯,阿瑞斯殺死了哈利羅提奧斯,哈利羅提奧斯,是你親侄子。”
哈利羅提奧斯?波塞冬的孩子。衆神們吃驚的看向阿瑞斯。阿瑞斯好戰,喜歡戰爭卻從未殺害過天神,除非對方有罪。這一次,竟然不惜和波塞冬結下怨仇,殺了哈利羅提奧斯。
“阿瑞斯,你有什麼話要說?”宙斯的語氣嚴肅,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裡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廟,在這裡接受審判,不能說一句謊言,否則將會在地獄裡接受懲罰,即使是天神,也不能翻身,在地獄裡度過漫長的人生。
手中的長矛和盾牌已經讓宙斯拿走,阿瑞斯緊握雙拳,一拳打在狹小的桌面,擡頭看向對面的波塞冬,厲聲控訴着哈利羅提奧斯的活該,“波塞冬,哈利羅提奧斯該死,如果可能我要把他大卸八塊,扔去喂狗!”
這樣的話出現在神廟裡,衆神都嚇了一跳。阿瑞斯這是在挑戰奧林匹斯山的尊嚴,在挑戰宙斯的威信。衆神看向宙斯,宙斯面無表情的看着波塞冬,又掃了一眼阿瑞斯,似乎並沒有動怒。
坐在位置上的厄洛斯也嚇了一跳,想要出聲制止,被阿波羅拉住。
“再等等。”
“可是——”厄洛斯看着宙斯,發現宙斯臉上並未出現怒意,想要說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咽回去,“知道了。”
“阿瑞斯,你要爲你的話負責,哈利羅提奧斯,爲什麼讓你這樣憤恨,”宙斯問道:“如果說謊,你依舊會受到懲罰。”
“不能說,如果說了,那麼她會沒有臉面再出現在奧林匹斯山。”阿爾基佩被強〡奸的事情如果讓衆神知道,以後阿爾基佩還如何嫁人。
波塞冬冷哼一聲,“阿瑞斯,你在信口雌黃,誣陷哈利羅提奧斯。”
阿瑞斯不肯退讓,堅持哈利羅提奧斯該死,而波塞冬則是以阿瑞斯不肯說出真相而不相信阿瑞斯的話,要爲哈利羅提奧斯討一個公道。
宙斯和衆神都陷入不知如何審理這個案子的僵局中。阿瑞斯,到底在隱瞞什麼。而厄洛斯和阿波羅兩人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爲阿瑞斯開脫。就如同阿瑞斯所說,這件事如果說出來,那麼阿爾基佩將會被衆神異樣的眼光注目。
‘砰——’神廟的門被人推開。
木製的雙開門被推開,阿爾基佩一身潔白的長裙拖地,黑色的長髮紮了起來,緩緩走進神廟。墨利忒跟在後面,尋找着厄洛斯的身影,在撞上厄洛斯不解的眼神後無奈搖頭。
——阿爾基佩在聽聞審判後,堅持要到神廟來。
“阿爾基佩,墨利忒,你們爲何而來?”宙斯臉上沒有一絲驚訝,而是在衆神驚訝於阿爾基佩的改變時出聲詢問。
阿爾基佩緩緩走到阿瑞斯身邊,張開雙臂抱住阿瑞斯,語氣溫柔的說道:“謝謝你,父親,您爲我所做的一切,我日後會以終身常伴膝下在報答您。”阿爾基佩望着阿瑞斯,阿瑞斯張了張口,阻攔的話說不出來。
正處於發愣狀態的厄洛斯看着漸漸走近自己的阿爾基佩,下意識的出口,“阿爾基佩,不要。”不能讓阿爾基佩站出來,這樣,阿瑞斯剛纔的行爲也就沒有了意義。
“厄洛斯,謝謝你。”
“阿爾基佩……”
伸出的手沒能攔住阿爾基佩,厄洛斯看着阿爾基佩漸漸遠離自己,走到宙斯面前,彎腰行禮,“宙斯大人,阿瑞斯是爲了我纔會殺死哈利羅提奧斯。”
阿爾基佩的話在衆神中間炸開,而厄洛斯握緊雙手,看着阿爾基佩。
“哈利羅提奧斯強〡奸了我,若是不相信,阿爾忒彌斯可以爲我檢查。”阿爾基佩轉過身,看着阿爾忒彌斯。
阿爾忒彌斯看着阿爾基佩,點了點頭。
“宙斯大人,阿瑞斯不該受到懲罰,哈利羅提奧斯已經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而波塞冬也不該受到責罰。”
多麼善解人意的女孩,寬宏大量的讓一向自傲的波塞冬也擡不起頭。阿爾基佩的出現,已經足以說明阿瑞斯和波塞冬究竟誰對誰錯一時,衆神該投票得出審判結果。
“那麼,各位請投出你的一票,你們將決定阿瑞斯是否有罪。”
阿芙洛狄忒與荷賴三位女神,選擇阿瑞斯無罪,厄洛斯和阿波羅選擇無罪,雅典娜選擇有罪……
厄洛斯心不在焉的坐在原地,看向那邊的阿爾基佩,見墨利忒陪着她,鬆了一口氣。勇敢的阿爾基佩,你本來不該承擔這樣的結果。
不經意間擡頭,厄洛斯瞥見門縫裡一閃而過的黑影,大腦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追了出去。
是誰在偷窺這一場審判。
“厄洛斯!”
“阿波羅!”雅典娜看到阿波羅追了出去,也跟着跑了出去,不管神廟內關於阿瑞斯審判的投票。
厄洛斯和阿波羅以及雅典娜追着黑影跑出神廟,快要追上時,黑影從眼前消失,三人站在原地,盯着眼前這片空地。
跑得真快。
阿波羅皺起眉頭,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問,“看清楚是誰了嗎?”
“只是一道黑影,我看見他之後,就逃走,我覺得可疑,才追了出來。”厄洛斯搖搖頭,雙肩跟着聳拉下來。
“這件事情果真不簡單。”
雅典娜將自己的長矛和盾牌收了起來,撩了一下長髮,瞥見厄洛斯懊惱的神情,彎下腰笑道:“厄洛斯,你分明是個小孩,別做出這樣裝大人的表情。”
這是雅典娜第一次和自己開玩笑一般的說話,厄洛斯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我下次會盡量裝得更像一些。”
“難怪阿波羅會喜歡你,你真有趣。”雅典娜站直身體,轉身向神廟走去,“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阿瑞斯的審判結果?”
糟糕,差點忘記這件事。如果阿瑞斯有罪,那麼豈不是要和克洛諾斯一樣,在地獄中飽受苦難。
單單是看在阿瑞斯維護阿爾基佩這點上,厄洛斯也絕不會讓阿瑞斯下地獄。
回到神廟時,衆神們走了出來,厄洛斯連忙走上前,看見阿芙洛狄忒臉上的笑意,懸着的心,終於落地。
——阿瑞斯,沒有獲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