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宙斯, 阿波羅絲毫不掩飾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而宙斯也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對於阿波羅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
阿波羅一言不發的盯着宙斯, 宙斯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 直接說道:“阿波羅, 相信你的眼前, 你面前的就是厄洛斯, 和你成爲伴侶的厄洛斯,只是他的身體已經被克洛諾斯給抽去所有的意識和神力,只留下一部分。”
“可是回去之後他醒來, 和平常的樣子一點區別都沒有。”
“你別忘了,那其中有我的作用, 如果不是我將神力給了厄洛斯, 他不可能會醒過來。”
宙斯的話讓阿波羅的心沉入谷底——厄洛斯身上的神力和意識被抽走, 是不是意味着,將來厄洛斯將會在這樣的狀態下活着, 除非……
“有沒有可能厄洛斯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唯一的可能是愛洛斯的力量,成爲他自己的力量,這樣厄洛斯會回到正常的狀態。”
愛洛斯,可是這根本不可能,現在的愛洛斯到底在什麼地方, 誰都不知道, 就連宙斯說出的地方也只是找到了厄洛斯, 難道說, 克洛諾斯捷足先登, 將愛洛斯帶走,把厄洛斯放在那裡。
盯着宙斯, 阿波羅嚴肅的問道:“父親,爲什麼科俄斯會是克洛諾斯?科俄斯和克洛諾斯是在進行一場陰謀,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可怕的陰謀。”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
“爲什麼我不能知道,如果你早一些把這些事告訴我們,厄洛斯就不會遭遇現在的事情,父親,你在隱瞞什麼?”阿波羅的話就像是掀開謊言幕布的手,讓宙斯面色難看的盯着阿波羅,轉身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阿波羅。
阿波羅自然知道宙斯的意思,但厄洛斯的事情,只有宙斯有解決的辦法。
“阿波羅,你無需知道這些,你回去照顧厄洛斯,在他清醒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宙斯的話讓阿波羅意識到,宙斯不可能會告訴他被隱瞞的那些事情。
轉身離開宮殿,阿波羅返回自己宮殿的途中竟然遇上了阿爾忒彌斯,這個和自己吵架後,很少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雙生姐姐。
“阿爾忒彌斯?”
“阿波羅,你真的要守着一個活死人嗎?”
阿爾忒彌斯的話讓阿波羅皺起眉頭,一臉不解,“你的意思是什麼?厄洛斯活得好好的,我們是正常的伴侶關係,爲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你和宙斯的話我聽到了。”
這下阿波羅臉上再也掛不住,不再掩飾,道:“阿爾忒彌斯,你作爲十二主神之一,和厄洛斯斤斤計較到現在,厄洛斯沒有對你有冒犯的地方,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任何一切有關於厄洛斯的事情,即使是誇讚的話。”
這樣的話從阿波羅口中說出來,阿爾忒彌斯受傷的望着眼前的阿波羅,忍不住搖頭道:“阿波羅,厄洛斯身上屬於愛洛斯的力量已經被抽走,難道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奧林匹斯山隨時會爆發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擁有創世神的神力,那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你說的,我知道,但是這又如何?”
阿爾忒彌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瞪着阿波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奧林匹斯山上的天神因爲這場戰爭犧牲了許多人,而你現在卻只在乎厄洛斯一個人,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阿波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這番話在阿波羅耳中聽來,絲毫掀不起一點的波瀾。
克洛諾斯對奧林匹斯山發出的戰爭是針對整個奧林匹斯山,或者是針對宙斯的。阿波羅作爲十二主神當有有義務去維護整個奧林匹斯山的尊嚴,但他也有義務保護厄洛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你不知道。”
“厄洛斯的情況難道要我放棄他?不可能的,阿爾忒彌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離開厄洛斯,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阿爾忒彌斯忽然痛哭起來,望着阿波羅遠去的背影,眼眶中的淚水掉落下來。
不遠處的雅典娜搖搖頭。
阿爾忒彌斯可真傻,阿波羅和厄洛斯的感情,比黃金做的東西還要堅硬,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打破的,阿爾忒彌斯的話就是在觸碰阿波羅的底限。
轉身離開之時,見到勒託,雅典娜點頭示意,離開。
回到宮殿的阿波羅看見坐在桌旁的厄洛斯,如同往常一樣正在啃着蘋果,心中涌上一股溫柔之情,上前從後面摟住厄洛斯。
“你回來了?”
“恩,剛醒來?”
“早醒了,不過我在思考一個問題,阿波羅,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偷懶。”厄洛斯仰着臉望着阿波羅,面上的神情讓阿波羅看見,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
厄洛斯手中的蘋果一下掉在地上,阿波羅皺着眉,盯着厄洛斯,又看了一眼滾遠的蘋果,“厄洛斯,你怎麼了?”
“手軟,拿不住東西。”
低下頭,厄洛斯不敢看阿波羅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掩飾住眼裡的不甘和憤懣,就被阿波羅強迫性擡起頭,“厄洛斯,你的身體還沒恢復?”
厄洛斯抿着脣,半晌才點頭,“恩。”
“回去休息。”阿波羅抱起厄洛斯,放在牀上,“既然知道自己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下地會影響到的,躺着休息。”
面對這樣的阿波羅,厄洛斯忍不住笑起來,“一直躺着也會很累的,不過阿波羅,你不用太擔心,我現在……很好,至少我回來了,活着回來了。”
阿波羅不語。
現在的厄洛斯除了能夠說話,和一個人類一點區別都沒有,根本經受不了一點打擊,若是這個時候克洛諾斯向奧林匹斯山發起進攻,厄洛斯的安危……
“別擔心,我遲早會好的。”
阿波羅擔心的樣子讓厄洛斯有一些不忍,“阿波羅,相信我,我會恢復的。”
堅定的神情讓阿波羅忍不住點頭,在牀邊坐下來,輕輕的摸了一下厄洛斯這段時間長長不少的頭髮,“克洛諾斯把愛洛斯帶走了,你現在,全靠着宙斯給你的神力支持你的意識,厄洛斯,你該知道這有多嚴重。”
“阿波羅,我知道,但是現在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最好的辦法就是擊敗克洛諾斯,找到愛洛斯,這樣我纔有活下去的可能。”
宙斯的神力不可能維繫着厄洛斯的性命上百上千年,如果想要厄洛斯完全恢復,只能找到愛洛斯,抓出癥結所在。
“現在如何?”
“還不賴,只是使不上力氣,手腳都不像是自己的。”
“能吃東西就不會有事。”阿波羅的手指順着滑到臉頰邊,瘦削的臉頰讓阿波羅心疼,“你這段時間可真是瘦了不少。”
“這樣正好,前段時間墨利忒說,我好像胖了不少,胖子可不好看。”厄洛斯皺了皺眉,讓阿波羅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見到阿波羅臉上的笑意,厄洛斯鬆了一口氣,“你和阿爾忒彌斯吵架了?”
“恩?”
“現在能夠讓你回來時黑着臉的人只有阿爾忒彌斯了,不過你身上有她的氣味。”厄洛斯的話讓阿波羅搖了搖頭。
“不是吵架,只是碰巧遇上。”
“其實阿爾忒彌斯也只是站在一個旁人的角度,儘管我自己也不能好好的和她說話,但也沒有必要見面紅着眼,至少我們還在一個地方待着。”厄洛斯對阿爾忒彌斯永遠不可能成爲朋友,卻也沒有必要成爲敵人。
想到阿爾忒彌斯的話,阿波羅臉上的表情一變,厄洛斯大致猜到是什麼話,“勒託並不像你們成爲這樣。”
“我知道。”
“算了——”厄洛斯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像是木偶斷線一樣,阿波羅連忙伸手扶起厄洛斯,身體柔軟沒有僵硬,但是——
雙眸無神,就像是在世界盡頭第一眼見到時那樣,失去了靈魂。
不該是這樣的,宙斯的神力不該只能維持這麼短的時間。難道說,厄洛斯還在克洛諾斯的控制中?阿波羅抱着厄洛斯,發現厄洛斯的身體冰涼,雙目無神的盯着前方,完全一副人人操控的模樣。
“厄洛斯?”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阿波羅皺起眉,用被子緊緊地包裹着厄洛斯。
克洛諾斯?科俄斯!
阿波羅想到什麼,抱起厄洛斯,直奔冥府——克洛諾斯和科俄斯,科俄斯肯定知道克洛諾斯的手段,厄洛斯的情況科俄斯或許能夠解釋。
“阿波羅,你真是大膽!竟然敢私自闖入冥府!”
哈迪斯站在阿波羅面前,面色難看,“即使你是宙斯的兒子,冥府也不容許你這樣肆意妄爲!”哈迪斯手中的權杖中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打在阿波羅身上。
“唔!”阿波羅悶哼一聲,雙腿一顫。
“科俄斯在哪?”
“恩?”
“厄洛斯,被抽走了意識和神力,跟人類一樣……”阿波羅站直身體,盯着哈迪斯,見哈迪斯收回權杖,眼神移到厄洛斯身上,鬆了一口氣。
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