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玉源一言不合，立刻一拍即散，慕衍之眼見着柳玉源將念卿帶走，雖然念卿很想回頭看看這個醫生哥哥，但是被柳玉源帶着，很快就出了他的視線。
原本還在打趣慕衍之的那些同事，一見情況似乎不妙，轉身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慕衍之火氣不打一處來，眼下柳玉源又帶着念卿離開，他還真的沒什麼辦法了，剛剛就應該從念卿頭上抓一根頭髮下來，或者之前她來醫院的時候，就要留下血液樣本，現在倒也不用擔心該怎麼拿到念卿的樣本和自己做dna。
莫名其妙了一天之後準備回家的，結果剛剛換下白大褂，小周就連辦公室的門都沒有敲，就跑了進來。
“慕醫生，那個……那個楚先生的父親被送到醫院來，說是忽然間暈倒，你過去看看吧！”
慕衍之眉頭一皺，不是剛剛答應給楚牧雲的父親做手術，雖然是要安排在兩個月之後，但是這麼快就進來是什麼節奏？
而且白天才和柳玉源發生了不小的爭執，現在看着他們一家的人，都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可是無奈，既然已經答應，慕衍之就不會食言，脫下了西裝換上白大褂，和小週一起跑了出去。
到急診那邊，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楚牧雲和柳玉源，這兩個人一起出現，更加的讓慕衍之不舒服，他只能帶着口罩，不讓他們看到他毫無表情的面容。
“慕醫生，我父親忽然間暈倒，請你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楚牧雲整張臉幾乎也是沒有血色的，估計被他父親的這個病給折磨的不淺。
柳玉源就更不用說，從慕衍之重新再見到柳玉源開始，這個人就沒有給過他什麼好臉色。
“我盡力。”慕衍之不着痕跡的將手從楚牧雲的手中抽回，實在是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的接觸。
他給他父親做檢查，也不過是出於一個醫生該有的責任。
而這本來都已經是夜間急診，雖有值班醫生，可到底也只有慕衍之一個人是心外的專家，他沒有助手在，沒有相熟的護士在，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檢查。
給楚牧雲父親做了檢查之後，確定他現在就必須要住院，但是一旦住院，就要安排手術，那就很有可能是在這兩個月之內就做的。
慕衍之想着，他是真的沒時間，要是疲勞手術的話，不管是對病人，還是對他來說，都是不小的危險。
“送到重症病房去。”檢查完了之後，慕衍之讓護士將楚牧雲的父親送到重症病房去，他是特意在裡面留了一段時間，覺着外面的人都應該走了，他纔出了這裡。
反正該交代的，都讓護士去交代了，他可不願意去面對楚牧雲和柳玉源。
可是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很大方啊，你看，連皇朝都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給了南宮辰，雖然他最後並沒有要。
但是在面對柳玉源和楚牧雲的關係的時候，慕衍之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大方起來，就算當初他們兩個人是明確的分手的，現在，也沒辦法看着柳玉源和楚牧雲在一起！
大約過了一刻鐘，慕衍之才脫了白大褂，從裡面出來，打算回辦公室，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算了，不回家，直接在辦公室裡面睡一覺就好了……
哪知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遇到了剛纔就想躲着的人。
慕衍之眉頭皺着，目不斜視的往辦公室裡面走去。
已經深夜，他的辦公室本來就出於最高一層，這上面除了他的辦公室就是會議室，現在這一層，也就他們兩個人了，特別的安靜。
在他路過她的時候，柳玉源叫住了他。
“阿衍，謝謝你。”謝謝他今天晚上願意給楚牧雲的父親做檢查，願意讓他住到醫院裡面來。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慕衍之是一個很出色的醫生，就算是他們之間的過去，也不會影響慕衍之作爲一個醫者的心，看，在情況緊急下，他還是會選擇救人的。
真是，慕衍之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他可以對柳玉源選擇避而不見，只要不見到這個人，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只要是見到，他那一顆平靜的心瞬間就被撩動起來。
她是明知故犯，非要在這種時候出現？他難道還表現的不夠清楚，不夠明白，她是他的致命誘惑？所以她纔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
慕衍之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自己對柳玉源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就算是知道她是別人的妻子，他也是忍不住的。
他將柳玉源拉進了辦公室裡面，將她摁在了門背後面，他現在是不溫柔的，將她摁在門被後面，用了很大的力氣，他都能夠聽到她撞上去發出的聲響，她卻只是悶哼一聲。
可是呢，他只是將她抵在門背上，昏暗的房間裡面，並沒有開燈，但是，柳玉源可以感覺到慕衍之渾身散發出的悲涼氣息。
“源源，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走？”他離她很近，說話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他近在咫尺的氣息。
他們曾經也有這樣親密靠近的時候，那時候，她在鬧，他在笑，很開心，然而，那卻是一去不復返的日子。
他好久沒有這樣叫她了，一個只有他纔會這樣叫的稱呼，多年之後，柳玉源再次聽到之後，只覺得心臟那邊抽痛着，在黑暗中，慕衍之看不到，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對你不好所以你纔要離開我？可是我就差天上的星星沒有給你摘下來了，你怎麼還捨得離開我？源源，可是怎麼辦，你是別人的太太了，你愛着別人，給別人生了孩子，我不想理你的，你讓我給他父親做手術，我也不想理的，憑什麼我是醫生我就要給你丈夫的父親做手術？
“可是我又不想讓你爲難，這一切都是因爲什麼呢？因爲我還愛你吧！但是怎麼辦，我不能愛你了，你是別人的妻子了。源源啊，現在不是你不要我了，是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了。”說着，慕衍之已經鬆開了放在柳玉源肩膀上的手，無力的垂下來。
是啊，什麼事情都應該有一個結局的，他執念了這麼久，唸了柳玉源這麼長時間，等到的不過是這樣的結果，他就應該放棄了，放棄一個本來就不輸於他的人。
手中的白大褂滑落在地，慕衍之連車鑰匙都沒有拿，將柳玉源輕輕推到一邊，打開院長辦公室的門，就往外面走了。
辦公室那一層，安靜的嚇人，慕衍之出來的時候，燈光照着他孤單的影子，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一直在孤單的走着夜路。
也許以後，他以後還是要孤單的一個人走，但是沒關係，以後就算是一個人走，不用想着柳玉源，心裡的痛，就減少了許多。
攔車去了皇朝，深夜的地下一樓酒吧裡面，依舊還有睡不着的夜貓子在這邊出現。
到了吧檯那邊，要了一杯伏特加，調酒師卻照樣給慕衍之一杯溫水，他其實一直的習慣，就是旁邊放一杯酒，喝，只喝溫水。
他來這裡，倒也不是爲了喝酒，只是覺得在這喧鬧的地方，他就不是孤單的，看，還有那麼多孤單的人，陪着他一起孤單呢！
“這麼晚還來這裡？”肩膀上忽然間搭了一隻手。
慕衍之循聲望去，輕笑一聲，“你不也在？”
席思危聳聳肩，不做任何的反駁。
席思危拿起了放在慕衍之面前的那杯酒，反正他也不喝，就讓席思危喝掉也沒有關係。
但是慕衍之呢，倒也不是心疼自己那杯酒，只是摁着席思危的手臂，吩咐調酒師重新給席思危倒了一杯酒。
“你難道還能喝酒？”席思危看着慕衍之，這個從來不在任何飯局上喝酒的人，難不成今天就要喝酒了？
調酒師將給席思危的酒放在了他的面前，輕聲說道：“望梅止渴吧！”
席思危笑了一聲，總覺得慕衍之在他們中間算是比較異類的一個，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慕衍之很擅長將自己的喜好給隱藏起來，特別善於隱忍的一個人。他爲了當醫生，就可以保持着時刻的清醒，不沾一滴酒，就算是酒就這樣放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滴酒不沾。
但是唯獨在柳玉源這件事情上面，他先和南宮辰爭執，後又爲了她差點放棄皇朝，對她的喜好，表現的淋漓盡致，最後，弄得一身傷。
可是，誰又在愛情上面能夠全身而退呢？反正不被愛的那個人，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全身而退，不弄得一身傷，是永遠不會醒悟過來的。
“天涯何處無芳草，乾了這杯水，你明天還是一個好漢！”似乎，連席思危都知道了慕衍之的那句經典——乾了這杯水，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慕衍之卻拿起了那杯酒，碰了席思危的酒杯。
“乾杯！”慕衍之就那樣將半杯酒，全數灌下。
烈酒滑過喉嚨，一路灌到胃裡面，他晚飯都沒有來得及吃，酒精刺激到胃，讓他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席思危擔心的看着慕衍之，慕衍之終於是喝酒了嗎？
而且，還是一杯就醉。
醉倒之前，慕衍之告訴席思危，別忘了給他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