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拉!”我不顧一切地向她衝去,卻被傑里斯一把拉住。
“冷靜點,凱文。”傑里斯說道,“她現在不會聽你的話的,她已經是神族社會的一員了。”
“我不信!”我大聲向她喊道,“依拉!是我!你快過來!”
她彷彿什麼也沒聽見,只是緊緊地跟在那名狂戰士身後。她眼睛裡發出的藍色光芒令我不敢直視,我心裡開始揪心地痛,依拉,依拉,你真不的記得我,不記得我們以前一起走過的路,一起度過的歲月了嗎?
我聽見身邊傳來的槍聲,托馬斯已經開槍了。是的,我必須認清現實,我現在面對的是神族,我們的敵人,我必須履行我作爲一個戰士的職責。我艱難地拿起了槍,開始舉槍向那名新出現的狂戰士射擊。
在正常情況下,二名機械化步兵加一名噴火兵對付一名狂戰士是綽綽有餘的,尤其是經過我們的戰鬥訓練之後,我們完全可以憑藉三人的默契配合解決掉他,並且自己一個都不損失。
戰鬥剛進行不久,我就發現情況不對了。很明顯,就是因爲敵方多了一名醫療兵,醫療兵可以治療他所受的槍傷,再加上神族超強的回覆能力,我們的子彈給他造成的傷害馬上就恢復了。我們這樣打下去無疑是白費力氣,要想取勝,看來只有……不行!我怎麼能那樣做!我連忙制止自己這麼去想,繼續徒勞地扣動着扳機。
突然左邊的托馬斯傳來了一聲慘叫,糟了,他是在變換步法時不小心被光劍刺中了。我急忙跑過去扶起他。只見他的腿上被光劍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口了。這使得情況一下變得極其危險,失去了機動性的機械步兵幾乎只有面臨死亡的命運。
我扶起托馬斯,他卻推開我,說:“凱文,你們快走,你們馬上打兩針興奮劑,也許還能擺脫他,我……我會掩護你們的!”
“不行!”我大聲喊道,“我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笨蛋!我們三個人死在一起對你有什麼好處?”他猛地一拳揮在我的臉上,我一個趔趄向後跌去,只看見他一瘸一拐地猛然向那名狂戰士撲去,子彈的火焰和光劍的冷光交錯在一起,映襯着滿天血雨在我眼前飛散開來。
“托馬斯!”我和傑里斯同時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再一次感到失去戰友和朋友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痛。
“走!傑里斯!”我們不能辜負托馬斯用生命爲我們創造的機會,我正準備注射興奮劑時,傑里斯突然說道:“不行!凱文!我的生命值已經降到了警戒線以下了,不能使用興奮藥劑!”
原來我們都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已經失去了醫療兵,這樣在戰鬥中的傷得不到及時恢復,雖然盔甲中的自動保護系統可以把我們的傷口封起來,但是這會逐漸地降低我們的生命值,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興奮劑注射裝置會停止注射。
“你走吧,凱文,走一個總比都死在這裡強,”傑里斯喘着氣說,“我們已經沒有勝算了,除非……除非……”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明白他想要說什麼,如果敵方沒有依拉幫助的話,憑藉我們二人之力,還有希望獲勝,但這必須……
我沒辦法再猶豫了,我慢慢地舉起了槍,此刻的它顯得無比沉重。
依拉,現在你的靈魂已經不屬於你的身體了,現在你只是神族精神控制下的傀儡而已。你已經不會再記得我們的過去,不會再知道你曾經是人類軍隊中的一員。
並且,你知道你正在幹什麼嗎?你正在幫助曾經的敵人來屠殺我們的戰友!你是那麼的善良,曾經你連看見殺人的場面都會不忍心,如果你知道現在發生的這一切。你一定會爲此非常痛苦吧?
依拉,我一直愛着你,直到現在。儘管你現在已經聽不見我說的話了,但是,依拉,與其讓你成天活在無力掙扎的痛苦中,與其讓你以後不明不白地死在亂軍之中,不如讓我親自來結束你的痛苦,這對於你,也許正是一種解脫。
依拉,現在是夏天,我們的故鄉一定很美麗,不要遺憾,你很快就能回到那裡去了。並且,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我很快就會去陪你,相信我,你不會一個人等太長時間的。
原諒我吧,依拉。
再見了!我最深愛的人!
我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我把瞄準器對準面無表情的依拉,無比費力地扣動了扳機。
淚光中,我彷彿看見依拉正對我嫣然而笑,她輕輕地向我走來,長髮飄揚,衣袂紛飛,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