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瀟瀟姐說,壞氣氛的驕傲很愚蠢。那好吧,作爲善於學習和進步的人,當然應該改正缺點。但是,如果以爲這是放棄自我,卑微的低頭哀求,那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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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的黑紅色披袍,拖到地上的下襬連戰靴都遮擋的嚴嚴實實,這羣人,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然而,王啓卻朝這羣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走了過去。他盯着中央那條,唯一穿着深紫色披袍的身影,笑了。
那條身影周圍的人,默契的朝兩側移步,當王啓走過去的時候,已經變成將他包圍的架勢。
王啓並不緊張,反而很輕鬆的衝深紫色的身影吹了口氣,心氣力量形成一陣疾風,直接把深紫色的袍帽掀飛。“皇妃跟小王真是心有靈犀,只是小王牽掛的人唯皇妃而已,何必帶這麼多人迎接小王駕到?”
藍色的長髮一陣飛揚,皇妃冷淡的臉上揚起一抹嘲弄的笑:“‘還有誰’,你不快點夾着尾巴逃跑,是想到帝國做客?”
注視着皇妃眸子裡透出的挑釁的故意嘲諷,王啓很隨意的手指天空。“在這個不歡迎破壞帝國的地方,皇妃不會忍心對我出手,就靠這幾位,一時半刻恐怕請不動我。”
“是嗎?”皇妃微微一笑,臉上的冷淡突然消逝,反而讓王啓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幾乎在皇妃話音落下的同時,在王啓背後的一條身影以驚人的速度,瞬間貼上!
看身形,是女子。
但如此親熱的投懷送抱姿勢,卻不是誰都能消受。
因爲她手裡握着一把匕首,一把本來打算扎進王啓輕甲腰側遮擋不住的空處。
可是,兩把能量光劍在她腳前突然炸開,讓她雙腳原本凝聚的電之力瞬間散亂,在近身襲擊時最關鍵的剎那——她的衝速驟然下降。
然後,她的手腕就被王啓一把抓住了。
這個瞬間,她終於切身體會到王者之劍何等讓人無奈,甚至於能夠通過這種讓人咬牙切齒的方式干擾她電之力對肌體的提升作用?
她真想跟王啓調換心兵力量,過去對電之力的驕傲瞬間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可惜,她複雜的心情感受只有瞬間,後續動作還沒來得及出手,人就被王啓手上傳過來的、不可抗拒的強大心氣力量一拽一帶,身體不由自主的旋動,把本來想接應出手的幾個同伴擋了回去,而她自己,則背靠王啓懷裡,握着匕首的手被抓着橫在腰上。
襲擊不成,她反而落入被王啓制住的難堪境地!
真論身手她哪裡會如此不堪?先被心劍干擾電之力提升的肌體速度,這讓她沒料到;緊接着又被王啓蠻橫的心氣修爲以強壓弱。以至於一個照面落入這種境地,簡直是恥辱!
王啓一連串的應對過程中,始終面帶微笑的注視着皇妃,從容的讓其他新三團的戰士恨得牙癢!“皇妃明知道我現在正值沉迷的階段,對於別的美色根本沒有興趣,何必還讓人無謂試探呢?”
說話間,王啓發勁一甩,本來靠在他懷裡的那個新三團女戰士,頓時不由自主的旋動三圈,恰好回到襲擊前的位置。
她不甘心的還想動手,皇妃卻已經擡手製止。
這裡不是適合發生衝突的地方,航行獸點來往的傭兵很多,天空上的巡守隊也很多。除非能夠不引起騷動的瞬間制服王啓……但實際上,他們有動手的必要嗎?
“別太得意——等聖光跟你一起行動的時候,你會深刻體會到,小看破壞之刃的後果。”皇妃淡淡然一笑,與其說是恐嚇,倒像是單純的爲了結束衝突事件。她說完,逕自邁步就走,王啓厚着臉皮,好像一夥似的,順勢跟皇妃並肩前行。
“……”皇妃於是駐足,周圍新三團的一干人,也很無語盯着王啓。
而他,卻只是對隊伍裡另一條身影饒有興趣的盯着看。“破壞之刃的戰士真是太有責任感了,好歹在中宮的時候認識,而且還談的不錯。爲了避免泄漏任何消息,竟然默不作聲這麼久,一個招呼都不打。”
被王啓盯着的那條身影一動不動,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王啓笑着又補充了句:“我不是在懷疑,而是很確定,你是仇恨平。中元皇帝會放過你,肯定是若家費了不少心,你們撤走,若家放人,皆大歡喜。”
是的,那人就是仇恨平。
這時候,他已經沒有繼續裝聾作啞的必要了,想藏的信息被王啓直接道破,於是,他笑了。“跟你交手,非常榮幸。中宮的失敗之恥,將來一定設法奉還。”
“我相信。”王啓笑了笑,望着剛纔襲擊過他的那個女戰士道:“刺客都能放過,那麼替你引路的潛伏者,女侍衛統領當然也可以一起放走。這位美女明顯對我心存‘濃烈’的感情,相信就是女侍衛統領了。”
“哼!”那女子不置可否,聲氣帶着憤怒。她確實有恨王啓的理由,不是他,中宮的刺殺很可能是另一個結果。而現在,她剛得到破例提拔,加入了新三團,結果剛纔又當衆被王啓落了臉,更覺得顏面無光。
“你已經確認了猜測,該幹嘛幹嘛。”皇妃冷冷然的甩過來一句,王啓聽了,皺起眉頭,責備她說:“冷落了你一會就這麼傲嬌?好,我是該明確誠意。我回來,就是爲了見你。不把你送上航行獸,我怎麼捨得走?”
王啓作勢請,皇妃倒是真邁步了,只是臉上掛着嘲弄的笑。“時間說明一切。”
王啓他們離開,周圍有哪些適合補給和接頭的目的地,航行距離多遠,光光的航速需要多久,這些都是能夠計算出來的。通過對不同的地點,需要的時間簡單計算,皇妃當然能知道王啓這話就是哄小孩。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目的地星球,能證明他的說詞。
“你一定想不到,我連航行獸點都沒有離開,更想不到我回來乘坐的是軟行獸。”王啓很認真的訴說着實情,他的確剛到就又回來了,這本來也是真話。
然而,皇妃會信嗎?
她躍起的時候,王啓託着她手稍微加力,看她上了黑烏背上,又轉身,蹲下,注視着王啓說:“若斯的目的一定是聖光。”
“皇妃的關心,小王收到了!”王啓說着,右手在兩人之間的虛空滑動,指頭上亮着的光芒不斷變化,隨着能量物質化,一朵朵顏色各異的能量玫瑰,拼湊成一大束。他遞前,微笑說:“爲了再會,請皇妃務必珍重。”
皇妃的眸子裡閃過剎那不尋常的情緒,短暫的沉默了幾秒,突然伸手抓向王啓的脖子。
後者沒有迴避,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
好像根本沒想過,破壞之刃的手一旦抓住他的脖子,那麼他將會落入任人魚肉的境地。
不過,這隻手原來並不是要抓他的脖子。
而是,伸進了他領子裡,夾出了他脖子上的項鍊,拿着項鍊上的吊墜,皇妃的目光在吊墜上——此刻已經沒有發光的暗色天字處,凝視了片刻,然後,又把吊墜塞回他領口。
王啓清楚的看見,皇妃注視自己的目光分明柔和了很多。
“項鍊是任務報酬;劍是一個不知所蹤的人所贈;軟刺甲練功之法因爲討人喜歡,讓一個把原則誓言看的比命還重要的人破例傳授;吊墜上的天字密匙開啓辦法,又是什麼樣的巧合?”
這簡直就是明擺着抽王啓的臉,猶如直接指責說他一直在鬼扯,現在仍然要瞎扯。
然而,王啓只能哭笑不得,是啊,別說皇妃不信,他自己都差點懷疑,或者說,至今還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暫時沒有答案,咱們能先不提嗎?”王啓說完,看見皇妃目光紋絲不動,很明顯的沒理會他捧着的那束能量玫瑰花。他想了想,笑說:“好,就當是蘭若水的心意。”
皇妃的臉色瞬間柔和,雙手接了花,嘴角含笑,神情間的溫柔,看的王啓簡直難受!如此溫柔,然而,這感情其實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那個什麼勞子蘭若水的啊!
‘先忍,忍,忍……’王啓默默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臉上維持着一貫的微笑。晨欣抱着花站起來的時候,臉上閃過瞬間遲疑,緊接着,取出張信息卡,丟給他說:“你的記憶。”
記憶?
是他在孤傭村外風雨中醒來前的時光?
有那麼神奇的東西?
王啓沒有這麼想,而是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不會是什麼讓他高興的東西。
皇妃已經戴上袍帽,仍然捧着那束能量花,帶着新三團的人一併,乘黑烏起飛……很快,被許許多多別的傭兵團的航行獸的遮擋中,看不見了。
新三團的人一直沉默着,直到航行獸起飛之後,新三團的副團長才神情嚴肅,語氣凝重的致敬道:“新一團的功績耀眼,原來不僅僅是戰鬥力上的差距。從今以後,我會認真反省,學會用虛僞又無聊的感情,在必要的時候跟敵人虛與委蛇。”
另一個副團長也很受教育,她也沒想到一貫冷酷驕傲的晨欣公主在面對難纏的敵人時,爲了帝國的利益,原來能夠順勢而爲不惜利用敵人的無聊感情。這,就是新一團成績斐然的重要理由嗎?
是的,新三團的戰士們,無論男女,都深受震動,認爲從晨欣公主身上學到了不凡的一課。
唯獨仇恨平,總覺得事情,透着古怪……
就在這時,皇妃臉色突然變冷,然後,把捧着的能量花束就那麼扔了。
於是,仇恨平也釋然了,覺得他的疑慮源自於本身的太感性。
可惜他不知道,晨欣公主所以把花束扔了,是因爲她看見裡面一朵能量玫瑰花瓣上有一行字:‘早猜到你會逼我當蘭若水了才接受心意,然而,我是王啓!反正你發現這些字的時候已經分別,扔也好不扔也好,我都看不見!’
晨欣暗暗咬牙,她完全能想像到王啓那可惡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