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清冷宮，蘭妃如王啓在信息卡里見到的那樣，卻又有所不同。沒有熱淚盈眶的相見，她只是無法確定的追問種種，爲了得到那確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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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天悅說過，他父親事後曾經說，追擊戰結束回去的時候，參與的人一起行動，中間都避嫌未曾離羣，那種情況下幻王根本沒有可能親自帶着蘭妃回去。
刀天悅得到的信息不準確？還是晨煙露知道的說法有誤？
王啓沒有說什麼，仍然很認真專注的傾聽。
晨煙露哪知道王啓會遇到刀天悅，帝國方面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還活着。
“……蘭妃回來後就一直在皇宮裡住着，先帝去世後，陛下把她安排在清冷宮，看起來是冷宮裡的一員，其實生活的標準跟別人並不一樣……”晨煙露一路聊着蘭妃的情況，終於到了清冷宮。
清冷宮就是冷宮，破壞帝國很直白的命名風格，有別於光明帝國的委婉修飾。光明帝國皇宮裡的冷宮叫念情宮，聽起來挺美好的，知道是冷宮時王啓才懂，這是凸顯皇帝仁慈，顧念舊情的意思。
清冷宮看起來有些陳舊，周圍的建築物都翻新過。王啓問說：“清冷宮不翻新修繕，是爲了體現冷宮跟別處的不同？”
“王團長什麼事情都喜歡想這麼多嗎？”晨煙露不答反問，看王啓笑着點頭，才說：“不過，事實上呢，的確是這樣。”
“裡面的人有可能出來嗎？”王啓很隨意的又問，晨煙露想了想說：“這個嘛，當然還是陛下一旨令，就是很難。輕易不入冷，更不輕易出。”
清冷宮雖然顯得比周圍的建築物舊，但裡面的設施從年代上看，並沒有超過三十年，或者說三十年內翻修過，王啓認得殿裡主體部分是三十年前纔開始流行的風格。倒不是他很精通此道，只是走馬觀花的看過比較關鍵的結構介紹，其中就有這種在破壞帝國很流行的摘星支撐牆體結構。
外來的人，顯然讓清冷宮裡的人在意，一層層樓裡的人都被驚動，她們在窗戶邊，默不作聲的打量着順中央旋轉階梯蜿蜒向上行走着的王啓和晨煙露。
這些面孔都素面朝天，穿着的衣服也很樸素，都是沒有飾物的，年齡有大有小，王啓從有些女人的目光中還看得出來，她們的心氣修爲應該都有氣形境界的水平，放在傭兵界那也是心氣修爲裡的高等層次。
“這麼好的修爲，這麼年輕，可惜了……”王啓輕聲感嘆，晨煙露聽見，低聲說：“現在你看她們可憐。有修爲的裡有一部分是皇宮侍衛入後宮的，會被送來這裡，都是因爲爭風吃醋鬧出事情，又或者以損壞帝國利益的手段爭寵的那些，根本不值得可惜。”
清冷宮說是冷宮，王啓發現其實跟監獄差不多，面向外面的那面，是沒有窗戶和空隙的，等於是不讓居住在裡面的人有機會看外景，內中是空心圓樓的結構，晨煙露介紹說，一共有三百層，但未曾住滿過，現在也才住到七十層。
王啓有點意外，他一直聽說破壞帝國刑法嚴峻。“空置率很高。”
“雖然空着很多房屋是浪費，但不能因爲這樣就放低送進來的標準吧？”晨煙露笑着又補充說：“帝國裡會被送進來的人很少，出身大家族又落到進冷宮地步的非常少，大多是對帝國沒有足夠責任感的第一代帝國人。”
王啓知道第一代帝國人指的就是最強吃貨他們那種，父輩並不在出身在破壞帝國的那種。
蘭妃就在清冷宮的第七十一層，有五個侍女照顧她的起居，洗菜做飯加打雜兩個人，另外三個輪番待命，端茶遞水，沐浴更衣什麼的都是她們負責。
看見蘭妃的時候，王啓在打量她，她也在定定的打量王啓。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顯然，她也是知道王啓情況的。
蘭妃跟王啓在晨欣的回憶信息卡里時的模樣並不一樣，即使沒有進入氣離境界，心氣力量的作用，這不過四十出頭的蘭妃本也不會顯老，跟二十女子單從身體機能方面來說，基本沒有區別。
她的模樣本也沒有變化，不同的是那種氣態感覺。
晨欣的信息卡里，蘭妃總是從容的，心態平和而自然，笑容很溫柔。信息卡里，那時候的蘭妃也並不喜歡佩戴飾物，卻讓人覺得清新亮麗，光彩照人。而此刻的她，眸子裡光芒有些灰白，打量王啓的時候才亮起很不一樣的，充滿情緒的色彩。
半晌，蘭妃臉上流露出難以定奪的困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晨煙露忙寬慰說：“不着急，來，我們到裡面坐下慢慢聊，問問過去的事情，生活愛好的細節呀什麼的，說不定就有頭緒了呀。”
這是很不錯的提議，進屋的時候，蘭妃仍然在留意王啓對她的情緒反應。
可是，實際上王啓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他對蘭妃的印象只是晨欣的回憶信息卡里的投影那面，個性及往事則來自於刀天悅的敘說，更多的則一無所知。突然看見蘭妃，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復信息卡里的時候，他實在覺得很陌生。
冷清宮的房屋都是不算寬敞的一間臥室，王啓打量屋子裡的擺設，毫無多餘的東西。晨煙露說，這是清冷宮的規矩，就算本來有的私人衣服服飾，那也不能帶進來，這一點上，破壞帝國遠沒有光明帝國人道，爲的就是體現處罰的性質，就是爲了起到讓人引以爲鑑的效果。
倘若進了冷宮還穿金戴銀，一羣人侍候着，各種稀奇有趣的物件擺弄打發時光，每天笑嘻嘻樂呵呵的，那還叫冷宮嗎？叫養老院還差不多。
讓人談論起清冷宮就覺得悽悽慘慘兮兮，那就是破壞皇帝要的效果。
屋子裡坐下了後，晨煙露體貼地說：“我還有事，一會再來，你們先聊着吧！”說着就要走，王啓忙挽留說：“聽晨欣說公主從小跟她感情就好，也常出入蘭王府，肯定知道不少蘭若水的事情，有公主幫忙，或許更容易得出結論。”
“那……好吧。”晨煙露見王啓態度堅持，目光中的請求期盼之色濃烈，只好又坐下了。
“聽說你不記得自己身世，對帝國，對蘭王府，一點印象都沒有嗎？”蘭妃喝着茶水，打發了侍女在外面候着，這纔開口，問時眸子裡帶着期盼。
王啓想了想，搖頭，目光略顯暗淡地說：“醒來的時候就在孤傭村外，下很大的雨，肚子很餓，腦子空空的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後來也完全記不起過去的事情，連一句話，一個畫面的印象都沒有。”
蘭妃聽了，點點頭，又問：“你喜歡吃些什麼？”
“……很多，應該說找不喜歡吃的更簡單。基本上人族的常見食物都差不多，不怎麼能接受異族並且差異化太大的食物。”王啓說到這裡，想起來是三界宇宙區域某個戰亂帝國的皇族拿出一塊塊切分好的橡膠請他們吃的情景……
“這倒跟若水很像呢，他是不挑食的，什麼都能吃出好來，極少說什麼不好，總愛觀察別人的好，事物的好……”蘭妃儼然沉入了回憶，滿滿的，都是對記憶中愛子相伴時光的懷念。
晨煙露很高興地說：“看，這不就是個很好的開頭嗎？完全不挑食的人可少見的很呢。”
這倒是真的，人大多都有點個人口味的喜好問題，就算巨巨那麼喜歡吃的，也有爲數不下十種不喜歡的食物。而他，沒有，至今遇到胃口這麼好的人，好像只有雲夕公主。因此，從這種層面上來說，他們被曉曉所是，超越巨巨胃口的人。
話題打開了，蘭妃回過神後，聲音也越來越溫柔，問題越來越多，甚至於很多生活細節方面的問題是臨時想到了就問那樣。
而王啓的回答，也讓她的情緒越來越好，明顯那些答案跟她記憶中蘭若水小時候一樣，王啓就是渺無音訊的蘭若水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大了……
王啓卻有點困惑，這些能說明什麼？而且，他如果是，失憶了的他，難道連這些還都能跟孩童時候一樣？
但是他沒有說，只是佯裝很投入的回答着蘭妃的提問，聽着晨煙露偶爾記起什麼事情的補充。
他並沒有很的投入進這種氛圍裡，因爲他早已經懷疑這個女人不是蘭妃，而來到這裡後，他已經很難相信這個女人就是蘭妃，此時此刻，他覺得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蘭妃了！
但是他裝作沒想這些，裝作投入，因爲有一招叫將計就計！
王啓等着對方暴露最終的意圖，是破壞皇帝授意？爲了晨欣公主人爲製造出蘭妃，讓他相信自己就是蘭若水？如果是，那麼禁查信息卡令卡也就得以解釋了。可是，那些跟刀天悅訴說的細節有出入的矛盾之處又是怎麼回事？是破壞皇帝以爲他不會知道那些，所以編造出來的？
可是，那也不對，因爲王啓在客店的時候就爲晨煙露的話奇怪，她不應該在言語上替王啓抱屈，甚至不惜談論上一代破壞皇帝的不是。
王啓看着他們表演，陪着他們演戲，只因爲眼前這個局，顯得錯綜複雜，還無法理清幕後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