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有一種氣,曾經他沒有。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突然有了。他並不知道何時心裡了有一種,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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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甲爲什麼不是冰冷的,反而是暖洋洋的呢?
如果特意把護體的心氣力量變的熱,那麼溫度就會傳遞到輕甲上,當然可以是熱的,又或者是恰到好處的溫暖。
“……王啓總是這麼溫柔呢。”雲夕笑着,說着,回頭時,眸子裡溼潤着。“真希望,王啓跟皇妃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可是,王啓沒有聲音。
這時的他,聽見的,看見的,感覺到的,都會被御心者狀態的意識塞進黑暗的區域裡,再醒來後,這些記憶纔會融入身體,產生對應的情緒。
王啓爲什麼始終沒有醒來?
他意識中的那雙眼睛,處於御心者狀態的清澈,乾淨。
而黑暗的意識區域裡隨着紛雜的記憶,一併沉睡的另一個他,卻身處於夢般的狀態……
他又夢見了幼時最初的記憶。
很大的雨,澆溼了他的頭髮,還有破爛不堪的衣服,飢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的飢餓,讓他渾身上下毫無熱氣,都是冷的,像雨一樣冰冷。他茫然的看着風雨朦朧的道路,沒有想,沒有選擇,就那麼茫然的朝着一個方向,前進,前進……
‘御心者狀態下所有的記憶都會被集中,爲什麼,幼時的記憶還是隻有這麼多?’記憶中年幼的他,一步步的走到村莊……那之後的事情,王啓全都記得很清楚。於是,他執着的又一次讓記憶回到開始的地方,飢寒交迫的他,在風雨中醒來……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意識中的王啓不知疲倦,仔細的觀察醒來的自己從頭到腳的所有細節,找尋醒來的地方,周圍一草一木的所有的異樣……
‘沒有腳印?’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重複後,王啓始終沒有在風雨中醒來的自己身上找到什麼可疑,破爛的衣服材質看起來很尋常,身無長物,光着腳丫,飢寒的影響,乾瘦如柴,看不出皮膚原本的好壞,但腳底有繭,無法確定是練武,還是從小習慣光腳丫磨練出來的。
這些細節王啓反覆觀察了很多遍之後,又一次的開始時,他突然發現,一個很明顯的問題,他竟然這時候才注意到。
那時候年幼的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那的呢?照理說,應該是走過去,餓暈了,又被雨澆醒了;又或者是從高處山坡上失足滾落摔暈了?
但是,因爲連續多日有雨的緣故,本來一定會有腳印。孤傭村周圍一帶一年大多數時間都在下雨,而且一下就是至少連續三天以上的大雨。王啓記得他到孤傭村的當天,雨停了,也就是說,暈倒在那裡之前,至少下了兩天的雨。
但他周圍沒有腳印,也沒有從一側高坡滾落下來必然會留下的任何痕跡。
他是怎麼出現在那的?周圍沒有任何痕跡,離奇的好像他是從天上,就那麼掉在那的!
‘小屁孩,快記起來,哪怕一點點過去,哪怕是簡單的畫面……給我更多線索,我們的身世和過去,都需要你記起一點過去……’王啓煩惱的試圖跟夢裡的自己溝通,然而,那當然是無效的。這只是夢裡情景的反覆回放,不是回到過去,即使回到過去,那也只是能看到過去的光景而已,不可能改變任何事情,也不可能跟過去的自己做任何交流。
夢裡的他,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只是覺得飢寒交迫,很累,很難受,很餓……於是就那麼在風雨的洗刷中,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走進了孤傭村……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王啓執着的沉浸其中。
外面的時間不會因此停滯,孤遠,巨巨他們,保護着小妖和烏鴉,成功的跟自由工會大部隊會匯合了的時候,才發現,這裡不比王啓所在的後方更安全!
徐離盈月一身輕甲到處是裂痕,狼狽不堪的形容,簡直讓曉曉覺得不如脫了戰甲還更好,尤其是頭盔下面的面罩,爛了部分,露出下巴和嘴,面罩破損處歪歪斜斜,簡直難看。偏偏她還帶着面罩。
神龜和瀟瀟他們增援抵達的時候,徐離盈月喜不勝收!
知道他們突襲敵人後方,已經把小妖和烏鴉救了出來,她更是毫不吝惜稱讚之詞的對心之家大誇特誇。然後發現,王啓不在,瞬間的緊張,從露出的面部部分都看得出來。“王啓呢?”
“哦……那啥,團長老毛病發作了,在後面休息呢。”曉曉順口變了個謊言,御心者狀態這個詞不提更好吧?萬一徐離盈月問,他再生硬的回答不能說,那多傷人臉面呀。
看得出來,徐離盈月明顯鬆了口氣。
神龜這時知道了情況,主力部隊的人數銳減,分頭行動的這些天,剛開始破壞帝國的襲擊還沒有傷到什麼人,但很快增援的傭兵們護甲的七色能量就被消耗殆盡,從第三天開始,每天都有人或死或被襲擊重傷。
到後來,還剩下三十六個有戰鬥力的,糟糕的是,他們還帶着二十個重傷的,這二十個人,即使傷好了,也肯定沒辦法繼續投入戰鬥,不是退役就是在工會謀文事方面的差事了。
因爲這些重傷的負累,讓戰鬥力無法有效發揮,今天破壞帝國的攻擊更緊,於是徐離盈月一力主張,把重傷的都留在路上,說破壞帝國不會對他們浪費力氣。這讓情況稍微好轉,憑藉三十六個人,在被圍攻襲擾的情況下,強行突破到這裡,還剩下二十四個有戰鬥力的。
所以,心之家的到來,對於戰鬥力的提升而言,簡直是珍貴!
孤遠和巨巨也直接投入戰鬥了,瀟瀟看破壞帝國的傭兵方面有護甲不全的就人,立即興奮的飛射連串心氣力量球,炸的那人立馬掉頭就撤。
曉曉看在眼裡,搖頭輕嘆說:“好可憐的出氣筒哦,他們不知道瀟瀟姐今天有多壓抑……”
徐離盈月下令放慢突破速度,以防禦反擊的陣型和戰法爲主。
神龜投入戰鬥,有效的承擔了敵人很多的攻擊;巨巨邊緣作戰,手裡的方天畫戟根本無人敢擋;孤遠進出敵我陣營,出劍必有敵人被傷;再有瀟瀟陣中宣泄式的找尋護甲破損的敵人,發現了就是連串心氣力量球,基本都是頃刻間炸跑炸躺的結果。
徐離盈月爲首的主力部隊,一時間壓力減輕了些,只是,敵人還是太多,穩打穩紮,防守反擊的圓陣在移動中承受的攻擊還是太大。
瀟瀟提議說:“跟王啓匯合,那裡的地形也比較好,只有兩條通道口,適合防守作戰。”
徐離盈月覺得這主意不錯,比起這一路上四通八達的圓廳連接的通道口,縮減一倍就意味着敵人的數量優勢也減半,而他們的防禦優勢卻提升一倍,絕對能夠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於是下令說:“繼續突破!”
移走中,曉曉看見個自由工會的傭兵被敵人的長槍捅進護甲破損的後背,但仍然頑強的反身一槍,掃除扇形火焰逼退敵人,疾步追趕他們,可是,周圍的傭兵沒有人扶助,那人越走越慢,眼看要落後了,曉曉飛跑過去,拽着那人,發動風之衣,幫助他迅速跑回自己人中間。
恰好經過自由之槍時,曉曉鄙夷的衝他說:“喂!團長以前還說你對自己人很好,怎麼不管他啊?”
自由之槍沉默不語,甚至迴避曉曉的注視。
那個被他救的傭兵苦笑說:“多謝相救。但這事請別怪副會長,是盈月公主的命令,重傷掉隊的,不允許幫助,否則會成爲累贅……”
“什、什麼呀!”曉曉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地說:“可、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聽她的嘛!自由工會自己的人,救不救管她什麼事呀!你們又不是三環工會的,她才管不着呢!”
那人嘆了口氣,背後的傷口還在流血,但爲了追上隊伍,他顧不得處理,曉曉見狀忙替把膠狀一樣的緊急止血藥物封住傷口,那人臉色蒼白的再度道謝,輕聲說:“三帝國很重視契約精神,這裡主事的是徐離盈月,那她說什麼我們都得聽,契約的內容有規定。”
曉曉無話可說,他突然發現,宇宙百強工會,自由工會,原來沒有他過去以爲的那麼威風。因此又突然覺得,其實他們心之家才威風,不高興連光明皇帝都不甩;不願意直接對徐離盈月說,不可能無條件聽命。
而這些,在曉曉覺得已經是很正常的情況,對於自由工會而言,竟然是根本沒有的權利,自由工會不自由,至少沒有心之家自由。
這時瀟瀟喊,那人對曉曉致謝說自己沒問題,他才屁顛的跑了回去,而徐離盈月彷彿不知道他剛纔幹了什麼事情那樣,只顧指揮作戰。
曉曉心裡有氣,因爲過去沒見過這樣的指揮,想到他們可以不聽徐離盈月的,就說:“瀟瀟姐!我想專門負責幫助傷員不掉隊哦。”
“戰鬥的事情跟我說幹嘛?你自己就是副團長,戰時有自決行動權啊!有病是不是?”瀟瀟不知道曉曉是故意說了刺激徐離盈月,因爲根本不知道徐離盈月有那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