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駿飛不是個嗜酒如命的酒徒,可是現在他卻手拿兩瓶二鍋頭,將酒當成白開水一樣,往自己嘴裡灌。如果此時有個酒徒從街道路過看到向駿飛的喝這樣的喝酒架勢,肯定會忍不住咋舌,佩服向駿飛的海量。不過此時從這條街道路過的人都非酒徒,在他們看來一個大白天就把自己灌得醉醺醺臭烘烘的人簡直糟糕透頂,因此在向駿飛周圍2米的地方就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禁區”,人們都故意繞開向駿飛,生怕這個酒鬼耍酒瘋。
向駿飛絲毫不在意路人那種鄙視的視線,他只是靠着背後那顆黃桷樹,然後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悶酒。本來今天是向駿飛28歲的生日,按照原計劃,今天,他會和女友小芹在一家韓式料理店吃晚餐,然後在氣氛最好的時候,他會向小芹求婚,並送上自己存了好幾個月的錢纔買下的白金戒指。
可是今天,當向駿飛即將下班之際,他收到了一封來自小芹的短信,在短信中,小芹告訴他,自己已經無法忍受貧窮的日子,所以她選擇與向駿飛分手,並且要向駿飛不要在找她,他們之間一切都結束了。收到這封短信之後,向駿飛像瘋了一樣,飛快的跑回與小芹共住三年的小屋,當他打開房門走進屋裡之後,發現小芹已經把自己的東西已經全部搬走了……
“小芹,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離開我,我知道你不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可是……可是你爲什麼要離開我。”
“小芹,你不要走……雖然、雖然我現在不富裕,但是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你不要離開我呀!”向駿飛是一邊喝着酒,一邊唸叨着。眼睛通紅的向駿飛,早已把眼淚流乾,可是這並沒有消除他心中的悲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是向駿飛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伴隨着每一道呼吸,那種痛苦就在他心中蔓延。
“不好,下雨了。”或許是蒼天都感受到了向駿飛的痛苦,“嘩啦啦”的下起雨。原本還在街上的路人,紛紛加快了步伐,在經過一陣騷動之後,原本擁擠的人流稀疏了許多,大部分路人,都躲在屋檐下,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向駿飛沒有起身躲雨,顆粒大的雨點很快就將他全身淋溼,對於這一切,向駿飛絲毫沒有在意,只顧着往嘴裡灌酒,天空下着雨而他心中滴着血,愛情真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
突然天空一閃,緊接着炸雷般的轟鳴聲傳來,一道閃電從蒼穹劈下,正中向駿飛所依靠的那顆黃桷樹。原本被向駿飛拿在手上的那兩瓶二鍋頭,也叭啦一聲掉在地上,摔破了。
“起牀了,起牀了,還賴在牀上幹什麼,想要上學遲到呀!”
在迷迷糊糊中,向駿飛似乎聽到了媽媽的聲音,不過向駿飛立刻就把這歸於幻聽一類,因爲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正在重慶,而他此刻是在廣州,兩地相隔千里,怎麼可能聽到媽媽的聲音。
“好呀,居然連眼都不睜開一下,把你被子掀開,看你還怎麼睡覺。”看着兒子一直賴在牀上不起來,沈秀麗立即氣得把被子掀開。
當向駿飛感動渾身一冷之後,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結果老媽那張氣呼呼的臉立即映入到向駿飛眼裡。
“媽?你……你怎麼會突然來廣州了,而且你怎麼看上去突然年輕了那麼多?”
“才睡醒說什麼胡話了,什麼我去了廣州,我去廣州你和你爸吃什麼,這傻孩子。
聽到老媽這番話後,一頭霧水的向駿飛注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似曾相識的房間以及傢俱,埋藏在腦海裡的記憶如同漲潮的江水奔涌而來。
“這不是我小時候的房間嗎?”
就在向駿飛被眼前場面驚得愣住之時,沈秀麗拍了拍向駿飛的肩膀,催促道:“快起牀給我洗臉刷牙去。”
作爲一個動畫工作者,向駿飛並不缺乏想象力,而且他本人也看過不少穿越時空的小說,所以在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他也逐漸恢復了思考能力。“記得我是在聽到一聲雷響之後,就失去了知覺,然後被老媽喊醒,難道說我被雷劈中後,反而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過去,這……這麼可能!”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是向駿飛還是朝年輕了十多歲的老媽問道:“媽,今年是哪一年?”
“這孩子,問個星期幾也就罷了,怎麼連多少年都記不住,今年不是92年嗎,記好了,別出去問這些傻問題,惹人笑話。”
“92,居然是92年!我真的回到17年前!”在獲得答案之後,向駿飛沒有興奮也沒有驚恐,而是不知所措,就好似一臺原本正常工作的電腦突然藍屏一樣。
在沈秀麗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之下,向駿飛終於去了洗手間,正準備刷牙的時候,向駿飛從鏡子上看到自己相貌已經恢復到17年前的樣子。爲了證明自己所遇到這一切不是夢,向駿飛用力的揪着那張令不少女動漫迷抓狂的正太臉,以至左臉蛋變得紅腫起來。“會痛,不是夢,可是爲什麼我會回到17年前,這簡直太玄乎了吧。”看着鏡子中那張正太臉,向駿飛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漿糊一樣,根本無從思考。
“小飛,你還在磨蹭什麼,趕緊過來把早餐吃了去上學。”
在媽媽的催促之下,向駿飛不得不從洗手間走出來,來到客廳吃着媽媽做得荷包蛋。剛走進客廳,向駿飛又看到一張熟悉之極的臉孔,“爸!”向駿飛情不自禁的哽咽道。
向駿飛的爸爸向國柱是個老實本分的工人,雖然文化不高,但是非常關心家庭疼愛孩子,可是在向駿飛上高二的時候,向國柱卻因爲患了肝硬化而離開了人世,父親的死在當年給向駿飛很大的打擊,而現在這個和藹可親的父親又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這讓向駿飛如何不激動。
“小飛,別在那裡站在呀,快坐在來吃你媽煮的荷包蛋。”
再次看到慈父音容相貌,向駿飛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在極度激動之下,向駿飛強壓抑住淚水說了一聲“……不,我現在不餓了,對了,上學要遲到了,我先走了”,就立即衝出家門。
因爲已經來不及叫做向駿飛,所以沈秀麗自然也就把氣撒在向國柱身上。“這孩子,今天不但賴牀而且連早飯都不吃,你這個當爸的,就不能虎着臉教訓下孩子。”
“嘿嘿,孩子還小,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也是睡不夠,賴賴牀很正常呀,至於沒吃早飯這點,倒真是該說說孩子,等他今天放學回家,我會批評他的。”
沈秀麗一看自己老公那憨厚的笑容,就知道對方也只是嘴上說說,等向駿飛放學回來,肯定就把批評這事忘得一乾二淨,只得嘆氣道:“你呀,孩子長這麼大,就從來沒看見你虎着臉教訓過,算了,這個白臉還是我這個做媽的來當好了。
就當沈秀麗嘮叨完了準備繼續做家務時,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像換了個人似的,羞澀的對着向國柱說:“老公,兒子起牀時對我說我看上去變得很年輕,是真的嗎?”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回答,向國柱人是憨厚了一些,但是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是很明白的,所以在兒子與丈夫的雙重迷魂湯下,沈秀麗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