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茲洛克的陸軍戰地醫院還在建設當中,它的主體部分是由金屬構件快速組裝的中心醫療區,外側是複合材料搭建的恢復病房,從幾百米外就能看到中心醫療區白色的圓頂,非常的醒目。
一般來說,即使是聯邦和恩斯特族這樣交戰的雙方,也不會把戰地醫院當作攻擊目標,這種行徑除了能激發對方的怒氣外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在聯邦這裡,一些重要的恩斯特俘虜如果負傷,也會在這裡進行救治,所以這裡不會遭到大規模的空襲,常常需要防範的倒是小規模的暗殺活動。
不知科林從哪裡搞來一輛軍用懸浮車,正好坐下四個人,沒用十分鐘就開到醫院,醫療中心的正門有數臺機械守衛負責警戒,檢查了四個人的身份芯片後,放他們入內,通過服務檯查詢到昆娜的房間,還好,現在是可以探視的時間。
臨到門口,科林變魔術般的從懷中掏出一兜水果,凌坷則把那幅彩粉畫擦了擦,然後兩人一同轉頭看着身後,迪比和姜豔醒悟過來,來看負傷的戰友,怎麼好意思兩手空空,這兩人正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哪裡會想到這點,姜豔臉上一陣發燒,迪比臉皮厚點,還能注意到科林的捉弄,這貨根本就是故意的,臨到門口才拿出水果,明顯的想看他兩人笑話。
迪比尷尬過後又有些惱羞成怒,壓低聲音說道:“你小子就不能多帶點麼?分我幾個?”
科林冷哼一聲迴應道:“憑什麼給你,我翻遍幾十棟民宅才找到這幾顆水果,不藏着一準被你搶了,你這陣子精蟲上腦還能想到這個?”
“科林,你說什麼!”旁邊的姜豔聽到科林越說越過分,忍不住出聲喝止。
“嘿嘿。”科林一時口快,當着姜豔這麼說還真的有點過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果,裡面大概五六顆的樣子,因爲是蒐集來的,每一種只有一枚,伸手從裡面拿出兩顆,分別扔給迪比和姜豔。
給迪比的香蕉,扔給姜豔的是木瓜,這兩種水果都是聯邦最常見的品種。
“別說我小氣。”科林說道:“這點水果就算大家送的,你倆一人拿一個意思意思就行了。”
迪比看看手中的香蕉,再看看姜豔拿着的木瓜,總覺得哪裡不對。
凌坷按下門鈴,房門打開,單人療養牀上正半躺着面帶微笑的昆娜,她的左臂完**露,浸泡在牀邊的液體療養槽中,小臂上一道深長的傷口幾乎割斷肌肉,外翻的肌肉露出鮮紅的顏色。
“在這都快悶死我了。”昆娜抱怨道,看看四人身後,沒有發現李琪的身影感到有些意外,她們三個人感情一直很好,沒道理不來看她。
昆娜因爲受傷後就被撤到後隊,還沒有得知李琪已經陣亡的消息,姜豔坐到牀邊,低聲告訴昆娜李琪的死訊,一時間幾個人都有些傷感。
十幾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雀斑女孩,今天就徹底消失,這的確讓人難以接受,昆娜眼睛發紅地罵到:“這死丫頭,明明是個新兵蛋子還要參加什麼實驗組,爲了雙倍的薪水把自己賠進去了。”
衆人皆無語,其實就算不參加實驗組,李琪也未必能夠活下來,這次殘酷的戰鬥,整個第四軍團傷亡率更高,相比之下,倒是實驗組因爲有創傷機械的幫助,僅僅死了兩個人,微型創傷機械不能保證你不死,但能保證你受到肉體傷害時,疼痛減輕,傷口穩定失血減少,從而戰鬥力不減,這纔是實驗組低傷亡的根本原因。
“好了,不說這些了,看看我給你帶來的畫。”凌坷轉移話題說道。
他帶來的這幅畫是一幅描繪拉菲星殖民開拓時期風光的作品,畫面的正中一位身穿採礦制服的工作員,藉助頭頂射燈的光亮,正俯身從一面巖壁上取得礦樣,銀色的礦石顯然帶給他意外的驚喜,採礦員的眼中帶着炙熱的眼神,身後遠方是一座簡易營地,畫面上半部分是漆黑的蒼穹,一顆小行星正從太空中掠過。
這幅畫除了人物採用普通顏色外,大地和巖壁以及天空的行星,都是採用原色的粉末堆積而成,微微突出來,尤其是那塊被發現的銀色礦石,散發着炫目的光芒,整個畫作的焦點也在這裡,無論你看向哪裡,到最後也會被這一抹銀色吸引。
昆娜接過畫作審視一番,表示說很漂亮,向凌坷道謝,姜豔和迪比都露出鄙視的表情,他倆看到,這幅畫根本就是凌坷隨便從牆上抄下來的,就算畫得再好,也和今天探望昆娜沒什麼關係,難得凌坷還一陣正經地送過來,這東西決沒有科林帶來水果的舉動有誠意。
昆娜放下畫作,對着凌坷說道:“聽說恩斯特人都非常喜歡藝術,原本不信的,一個窮兵黷武的種族會有什麼偉大的作品,不過今天看了這個,感覺恩斯特人還真是不簡單,一方面喜歡藝術,一方面也熱衷殺戮,的確是個讓人費解的種族。”恩斯特人同聯邦交戰超過百年,每個聯邦人都對恩斯特人有自己的看法,遠在後方的聯邦公民多數認爲恩斯特人是個好戰,高傲的種族,政府方面認爲恩斯特人是心腹大患,如果不能及早除去,聯邦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凌坷在看了恩斯特居民遺留的這些繪畫雕塑作品後,心中隱隱覺得這裡面恐怕沒這麼簡單,六分隊的駐地建築,不過是百耀城外一所普通的社區類活動中心,即使凌坷不是很懂藝術,也能感到這些作品裡面蘊含的思想,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也許自己找兩本介紹恩斯特人歷史文化的原著讀讀,對他們多瞭解一些才能想清楚。
被恩斯特人的話題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大家暫時忘掉李琪的事情,陪着昆娜東拉西扯地聊了一個多小時,爲了不影響她恢復,大家告辭回到駐地,凌坷關燈上牀休息,以外發現有些畫作是用熒光粉末製成的,在黑暗中竟然散發着微光,在深夜中,這幾幅特殊的彩粉畫,又表達出另一種不同的意境,難道恩斯特人也像這些畫一樣,具有兩種不同的性格,,最後凌坷在種種猜測當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