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倔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徹底打亂楚雄的心思,進而激怒楚雄,以便讓楚雄在暴怒之中殺了自己。那樣一來,倒落得死個痛快。對此,有四世經歷的楚雄當然洞若觀火。不過從星倔的話中,楚雄卻也認識到,幽月宗確實已經岌岌可危。星倔說的這些,確實極有可能發生。
幽月宗內,有自己的姐姐虛月,有今世的親生母親!而且還有一個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青黛!當初出征妖劫關,楚雄覺得過於兇險,而青黛實力又比較低,故而將之留在了幽月宗。本來是爲了她的安全打算,想不到竟然將她留在了險地虎口之中!
“啪!”楚雄一個響亮的嘴巴子,狠狠抽在了星倔臉上。頓時,星倔的左臉腫了起來,幾顆大牙也被拍落,滿口鮮血。“想死?沒那麼容易!至少也要等我那星傲兄弟同意了再說!”楚雄說着伸出一指,點在了星倔胸前大穴上。頓時,星倔便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這種點穴的功夫,在前世更是稀鬆平常。但是在檮杌等人眼中,那簡直就是神乎其技了。隨意輕輕一指,就能令人失去行動能力,這豈不是神明的手段了麼?!當然,手足不能動彈的星倔更覺恐怖,不知自己中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法術。
楚雄冷冷注視着星倔,冷笑道:“你以爲星隱窟和星漢宗聯手,就能傾覆我幽月宗?或者說,加上星魂殿那些鬼蜮伎倆就行了麼?老子明說了吧,就在幽月宗、就在接天峰上,依舊有比老子更強的存在!哪怕老子在她面前,同樣不是三招之敵!……怎麼,你不相信?老子若有半句虛言,就讓大星神用天雷收了我!可笑那些羣醜,終於要自動撞到刀口上了,哈哈!”
最後一句話用大星神之名來發誓,說明楚雄的話顯然是句句屬實的。在魂武界,沒有誰敢用大星神的名義說謊。哪怕它是獸妖,同樣也要尊重大星神。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心掀狂潮!哪怕是檮杌的修爲和心境,同樣震驚的一身冷汗——楚雄這等修爲,難道還不是幽月宗最強的?甚至楚雄所說的那人,真的能三招擊敗楚雄?!這,還是一直以來在九大宗派中排名最末的幽月宗嗎!
不過,楚雄卻真的沒有說謊。因爲就在接天峰通天塔下,有自己的母親!楚雄能判斷的出,母親確實有能力三招擊敗自己。對於母親的實力,楚雄一直弄不明白。當然,就連母親本人也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什麼修爲。總之只有一個字——強!
其實,楚雄這句話並非說給星倔聽,畢竟星倔在他眼中已經是必死之物。楚雄之所以拋出這枚重磅炸彈,目的是爲了徹底震懾檮杌等人。當然,這也確實收到了預期效果。
因爲星倔那番話,可能會動搖檮杌和楚雄結盟的信心。無論是星魂殿還是星隱窟,都是極其龐大的勢力存在。特別是天祭祀太甲和星隱窟宗主九幽,都是強悍逆天的存在。如果兩大勢力同時要滅掉幽月宗,甚至還有星漢宗的策應,那麼幽月宗還真的岌岌可危。若是如此的話,換做任何人都會重新考慮,是否該和幽月宗結盟。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而楚雄知道,檮杌若是翻臉的話,那麼幽月宗將再次增加一個大麻煩。至少在苦苦抵禦星魂殿、星隱窟和星漢宗的同時,還要分兵守禦妖劫關。那樣一來,幽月宗就徹底陷入了完全的被動!
果然,聽聞幽月宗還有強大殺手鐗的時候,檮杌陰晴不定的臉色再次平靜了下來。既然幽月宗還有更加逆天的存在,那麼就不怕被多方勢力打壓。所以說,他聯合楚雄的決定依舊是正確的。
“楚先生,不知您所說的,究竟是哪位高人?”檮杌問道。
楚雄轉過身,佯裝有些話多失口的樣子,笑道:“本宗一位前輩,與我本人也有莫大幹系。”
既然不方便透露,檮杌也就不再多問,只是邀請楚雄到山洞中小坐。但楚雄心急如焚,哪有什麼心思。不過表面上,他還是雲淡風輕的說道:“就不多打擾了。雖然那些不軌之人不足爲懼,但身爲宗門大客卿,知道此事後總該回去的,否則就是失職了。若是回去晚了,那位宗門前輩萬一發飆,楚某可擔待不起,哈哈!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楚雄故意做出對那位“前輩高人”深深敬畏的樣子,以至於檮杌等人不得不相信這位高人的存在。
隨後,楚雄便老鷹捉小雞一般拎起不能動彈的星倔,徑直飛上了猰貐那寬闊的背上,飆風而去。
“妖皇,若星魂殿、星隱窟、星漢宗全都將攻擊力集中在幽月宗身上,那麼咱們此時再和幽月宗聯合,是不是風險過大了呢?”看着楚雄等人已經遠去,夔牛憂心忡忡。
檮杌面色凝重,道:“其實那三個宗派,終究不會擰成一股繩。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楚雄所說的那個‘前輩高人’,到底是誰?放眼四荒九域,沒聽說誰能三招擊敗楚雄這樣的強者!真有此人的話,那就真的近乎神了。”
“會不會是楚雄在說大話騙我們?據我所知,楚雄向來老於謀算,年輕的外表下是一顆老成油滑、八面玲瓏的心思啊。”
“沒有人敢打着大星神的名義騙人!這個世界的玄虛奇妙太多,所以無論天武還是天妖,對於未知事物的敬畏,其實比你們更深、更重!像我和楚雄這樣的人,對於神明的尊敬與畏懼,遠超過你們對於我的敬重。”檮杌想了想,又道,“但是假如有那樣的強制,怎麼可能籍籍無名呢?依我看,他說的那位‘前輩高人’,極有可能受到了什麼限制。就像我受到羈魂線的限制,而不能衝出極北苦寒域一樣。那位前輩高人,或許也是因爲類似的原因,纔不能走出幽月宗,甚至不能走出接天峰!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說得通。嗯,或許是這樣吧!”
檮杌喃喃自語,便轉身向洞中走去。不過不得不佩服他的猜測,竟然和事實是如此的接近。
……
離開北邙山的時候,楚雄顯得毫無壓力。但實際上他的心中,卻早就是心急火燎了。若星倔說的都是實情,那麼自己能否及時趕回幽月宗,都已經成了一個大問題。母親、青黛、虛月,後來還有姬御、亦涵……一個個嬌美的臉龐在自己眼前浮現,走馬燈一般。這些女人,一個個都留在幽月宗。
這些人中,或許母親有能力自保,卻又無法衝出來。而且敵人萬一再動用煉祭塔魂那樣的方法,毀了通天塔的話,哪怕母親性命無憂,但自己終究無法再見到她了。至於其他幾女,面對星魂殿和星隱窟那些強者,簡直就是任人宰割啊!
一路上,楚雄讓猰貐將速度提升到最快,卻依舊嫌慢。其實這速度比來的時候,已經快了不少。相繼穿越了千里沼澤、大烏山,以及妖劫關外的幾座城池,只用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
呼——捲起一陣狂飆,猰貐巨大的身型落在了妖劫關上。頓時,猰貐、玉梨和嬌梨又感覺到了那種限制,彷彿自己的能力瞬間從八環降低到了七環。這是妖劫關的特殊作用,好在她們已經習慣。而守護妖劫關的那些幽月宗弟子,一開始看到猰貐洶洶而來的時候,還急忙大喊“妖襲”。直到看到了猰貐背上的楚雄,這才又鬆了口氣,轉而興奮起來。
這幾天,大家都已經知道,爲了不讓兩廳廳主受辱的事情泄露,大客卿親自去找天妖檮杌了。敢於主動去找九環天妖,而且是在對方的地盤上,本就是一種壯舉。至於楚雄是用什麼辦法讓檮杌聽話,甚至乖乖就範,那就更是超乎尋常的大神通了,尋常人哪能得知。
“嚇死我了,怎麼這麼久纔回來!”聽到弟子們一開始的妖襲報警,妖妲和雨綺頓時趕了出來。等到了城頭上,卻發現是楚雄回來了,自然大喜。雨綺也不顧那些弟子在看着,當即一記粉拳砸在了他的胸口,滿是一副小兒女的神態。
還是妖妲比較端莊,笑道:“回來了就好。對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成了,而且檮杌也已經決定和我幽月宗化干戈爲玉帛。還有些事,進去再說,走!”說着,楚雄拉起妖妲和雨綺就進了妖劫關的城樓內,並囑咐猰貐和玉梨、嬌梨不要亂走動,隨時準備待命。
而楚雄身後,卻漸漸傳出了議論聲,紛紛揚揚。漸漸的,這議論聲變成了一股熱情,最終演變成了歡呼!沒錯,很多幽月宗弟子都聽到了楚雄那句話——“檮杌也已經決定和我幽月宗化干戈爲玉帛。”這就意味着,持續已久的殺戮終於告一段落,大家似乎又可以恢復以前的生活了。至少,這妖劫關上的鮮血將會凝固下來。大客卿此番出馬,大獲成功。
“事情辦成了,應該說是件大好事,怎麼看你的神色如此凝重?”進入城樓大廳之後,妖妲發現了楚雄有些怪怪的。
“妖劫關這邊算是基本安穩了,但卻有更大的麻煩出現了!”楚雄端起杯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隨後便將自己掌握的信息說了一遍。妖妲和雨綺是越聽越心驚,顯然這消息完全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如果宗門真的遭到了星魂殿、星隱窟和星漢宗的聯合進擊,此時我們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雨綺道,“或者說,對方的攻勢尚未展開?如果這樣的話,或許我們還來得及去救援。”
“你說的是好的情況。相反,還有一種更加極端的情況,”楚雄蹙眉說道,“那就是對方已經將宗門死死圍困,以至於宗門連消息都送不出了!但願,事情不至於像我想的這麼糟。”
聽到楚雄這句話,妖妲和雨綺同時驚起。兩女對視一下,臉色煞白。只聽妖妲喃喃說道:“難怪,難怪!都怪我太大意了,竟然沒有當回事!宗門已經……已經兩天沒有向妖劫關飛鷹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