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星神城最寬闊的大街上,楚雄感慨星魂殿的富足果非其他勢力所能比擬。但是周邊那些鱗次櫛比的商店酒樓,數量就比幽月城多得多。而且,人數也多了不止一倍。
曲無憂和幾名星魂殿的人策馬走在前列,楚雄、毓和二十二大妖策馬在後,組成了一個長長的隊伍。而爲了掩人耳目,除了毓、猰貐和玉梨、嬌梨,其餘大妖全都被楚雄用易容術改變了容貌,以便日後行事。而楚雄的易容術之精妙,估計就連曲無憂也看不出來,更別說其他人。至於讓猰貐和玉梨、嬌梨保持本來面目,是因爲她們三個長期跟着楚雄,拋頭露面的機會太多,早就沒法掩飾了。而且若說楚雄一個大妖都不帶的話,星魂殿也不會相信。
路邊,很多人都在圍觀,但沒有敢大聲說話的。一來楚雄的威名實在太響,二來楚雄此刻是星魂殿的客人。魂武界的高低貴賤跟分明,這些平民是不敢胡言亂語的。但是大家的眼睛,卻始終定在了楚雄的身上。至於兩旁的兩層三層酒樓中,由於距離較遠,倒有些淺聲的議論。
“那個騎黑馬的,就是楚雄大魂武吧?雖然長相好似十七八歲,但據說實際上才十五呢。”
“有志不在年高呵!真不知這楚大魂武再過幾年,會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呢。兩刀殺了大叛徒地祭祀太乙,實在不可思議。”
“唉,人比人當真該死了!咱修煉了這麼多年,如今才四星魂武的境界!”
“小姐可別這麼說,您的修爲已經羨煞旁人了啊,呵呵!”
“馬匹都拍不準地方,哼!”這個“女子”微微一怒,嚇得剛纔那人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此時,又一女子在一旁冷言說道:“就你得瑟,瞎顯擺什麼!”
剛纔那“女子”便不再言語,只是關注着樓下地楚雄等人。若是楚雄在此,定然能認出這兩人——“灃”和柳風!當然,也或許認不出灃了。自從修煉了《葵花寶典》,灃的外表已經徹底變成一個女人,只不過聲音稍稍不是太柔。這廝一開始就長得白淨,此刻倒還真的有了幾分“姿色”。甚至就連那舉止動作,都與尋常的女子差不多。看他一身稍稍偏豔麗的男裝,似乎很多人都在懷疑,這是個女扮男裝之人。
自從灃和柳風離開了幽月宗之後,就一路隨遇而安,Lang跡江湖。吃了不少苦,也得到了一些機遇,總之又能寫成一部獨立的故事了。後來柳風表示自己尚未去過星魂殿所在的星神城,實在有些遺憾。灃自然是凡事都依着柳風,當即便陪她來到了此處。
漸漸的,兩人的關係也似乎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柳風本來就有些特殊的性別取向,而灃恰恰有是個“雙屬性”的人。於是乎,兩人倒是融洽的許多。潛移默化之中,漸漸就建立了一些超乎友誼的關係。當然,柳風還會時不時地揶揄灃幾句,對此灃也向來都是一笑了之。
來到了星神城之後,柳風就依靠煉丹、賣丹藥爲生。不知不覺間,她竟然也修煉到了大丹師的境界,偶爾煉製出了幾枚極品丹藥。至於上品丹藥更是不在話下,成功率和每爐的出丹數量也很多。所以,兩人的小日子倒越來越殷實。就連柳風的名字,在星神城也不大不小地傳播了出去。在魂武界,畢竟丹宗就那幾個,大丹師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煉丹高手了。此外,柳風的星魂力也終於突破了四星之境,成爲一名下等四星魂武。作爲一個煉丹師,這也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而且,灃也已經成爲了實打實的上等四星魂武,《葵花寶典》也練得爐火純青。只不過星魂力不足,難以催動最後的大殺招。相當於八等殺技的《葵花寶典》,在他手裡卻最多發揮出七等的威力。不過配合着楚雄相贈的《凌波微步》,卻也讓他屢次化險爲夷。
可以說,兩人幾乎就是一路相互攙扶着,踉踉蹌蹌走到了今日。雖然有些辛苦,但也苦中有樂。在尋常百姓的生活中,兩人的心境也漸漸圓滿了許多。加之不停的遊歷和一些奇遇,這才讓他們有了今日的成就。雖然無法和楚雄相比,但比尋常魂武卻也算進步神速了。
剛纔,兩人聽說幽月宗的副宗主楚雄來了,當即便在這酒樓上選了個上好的座位,想看看這個昔日的朋友如今是何等的情況。反正從最近的傳言中,楚雄的大名已經將他們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了,時不時就有楚雄的消息。什麼一刀斬殺數頭七環大妖了,什麼不虛星魂力就力斬上等八環大妖朱厭,特別是那兩招擊敗地祭祀太乙的消息,一個個將柳風和灃震驚得不行。雖然楚雄是個屢次創造奇蹟的傢伙,但最近也似乎太離譜了些。
“師尊……她也……”看到楚雄身邊的毓,柳風有些說不出的感受。當時若非因爲毓的“移情別戀”,自己還不至於離開幽月宗,離開自己最尊敬和喜愛的師尊。但這又能怪誰呢?怪師尊?怪楚雄?似乎都不對。畢竟,毓的選擇是對的,也是正常的。也不能因爲自己的特殊偏好,就讓師尊壓抑一輩子的真性情吧。要怪,就只怪那可嘆的命運吧!
灃理解柳風的情緒,故而也沒說什麼,只是悄悄拿出一方手帕遞給了柳風。
“我們還去見一見他們嗎?”不管大事小事,灃一直都讓柳風拿主意。
“他和我們,如今還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雖然這廝不太地道,但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這一點,我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了。”灃露出了鮮有的老成世故。只不過“她”那撩起蘭花指的動作,還不是太純熟。若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話,估計除了柳風,其餘的人都得爬到桌子底下。要麼是嚇的,要麼是噁心的。偏偏柳風看得慣,而且很是有些欣賞。
“我看……還是算了吧!即便見了,又能怎樣呢?”
“兩位小姐,還點些小菜嗎?”一個小二模樣的人上來,殷勤地說道。在酒樓裡做事,美女是沒少見了。但眼前這兩位,顯然又有些脫俗的氣質了。不過本來毫無瑕疵的殷勤,卻換來了灃的一陣白眼。“她”忌諱別人說什麼“小姐”、“姑娘”之類的詞彙,雖然有些事已經無法避免。小二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這位氣質不俗的美人,只能暗恨自己身份的低微。咱這一坨爛肉般的癩蛤蟆,看一看這樣天鵝般的美人或許已經就是褻瀆了吧?但他哪知道,他面前的天鵝還是頭雌雄莫辯的極品天鵝?
……
對於一旁酒樓上的兩位故人,楚雄哪裡得知“她們”的存在?跟隨着風祭祀曲無憂,他和毓安閒自若的策馬跟隨。身邊,是一身便裝的猰貐和玉梨、嬌梨。至於身後其餘的大妖們,全都換上了統一而嶄新的服飾。既然是代表幽月宗來的,那就要拿出一些陣勢了,免得讓幽月宗太寒顫。於是在浮雲城的時候,他就請雲熙安排人幫着趕做了一批幽月宗的服飾。以堂堂天河宗的能量,連夜做出幾件衣服倒還不是難事。
於是乎,一羣本該彪呼呼的大妖,卻成了幽月宗的普通弟子打扮。甚至在他們身上,還似乎惡作劇一般地標註着不同的等級,但沒有一個六星以上的。這樣,似乎才符合幽月宗的實情吧?但幾個大妖得知那些標誌所代表的等級之後,個個委屈地要死。特別是九環天妖海龍,看着自己身上那個代表卑弱的四星魂武的標誌,幾乎有種大哭一場的衝動。
面對衆人的圍觀,楚雄毫不在乎。前世的時候,什麼大風大Lang都見過,無所謂。一路上旁若無人,只是和毓談笑風生。而不知不覺間,路上便忽然沒了人。原因是已經到了星魂殿管轄的比較核心的區域。在這裡,常人是不能、也不敢擅入的。
“楚副宗主,這裡就是您暫住之處了!招待得簡單了些,還望楚副宗主多多擔待!”曲無憂永遠是那副隨和可親的模樣,讓人覺得他的本職應該是個賺大錢的商人。
“哪裡哪裡,已經讓星魂殿費心了!楚某多謝風祭祀大人的照顧,同時請大人轉告天祭祀大人,峻雄先行遙拜了!”說着,楚雄還像模像樣地朝着星神塔的方向抱拳行禮。這是魂武界高層的規矩,因爲星神塔就代表着天祭祀,天祭祀也代表着星神塔。此時,星神塔已經近在眼前,也就是說,楚雄所入住的地方,就在星神塔幾百仗外的一處院落內。這座院落算不上很大,但絕對的精緻高雅。所以說,曲無憂所說的“招待簡單”,是十足的客氣話。
曲無憂笑道:“有勞楚副宗主惦記,曲某定然轉告。還有,天祭祀大人似乎很想和楚副宗主見一見。假如您今晚無事,不知是否願意到星神塔,和天祭祀大人一敘?當然,全憑楚副宗主的時間安排。”
完全自願,絕非勉強。曲無憂將意思表達得很明白,這反倒讓楚雄不好拒絕了,雖然今晚還有一些事情要做。而且,太甲雖然可怕,但還不至於不分青紅皁白就對一個大宗派的二把手貿然下手。即便下手,也不會選擇那樣的場合、那樣的方式。於是楚雄笑道:“能夠得到天祭祀大人的厚愛,楚某怎會不知好歹?到時候,還要有勞風祭祀大人代爲稟報一聲。”
今日已經是公審楚雲前的最後一夜,想必八大宗派的頭腦們已經到齊,而太甲卻單單請了楚雄。拋開以前的恩怨,就憑這份重視程度,暫時維持表面和平的楚雄就無法拒絕。
“那就好,呵呵!如果楚副宗主覺得可以,您看二十漏之後如何?”二十漏,就是前世的晚八點。楚雄當即笑眯眯地答應了,彷彿有種即將見到好友一樣的愉快。
看着離去的曲無憂,看着漸漸涌起的夜色,看着不遠處那高聳入雲的星神塔,天不怕地不怕的楚雄忽然覺得有了一點點壓抑。於是他忽然轉身,幾乎嚇了毓一跳。
“把猰貐和海龍他們叫來,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