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本？”
羅南是真的沒反應過來。他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太多，就算有“葵姨”當秘書，很多事情自動記錄、提醒，可在接收信息不那麼明確的情況下，也很難第一時間作出判斷。
還好章瑩瑩很快補充了信息：“就上回地震，我在地鐵站採集的樣本啊。你專門問過我的，當時還有墨拉……”
“啊，那個！”
羅南立刻想起來了，當時是夏城又一次出現了“時空地震”，某處地鐵站有些時空方面的異動，夏城分會派章瑩瑩去處理，結果在那邊碰上了墨拉。
後來羅南還專門問過墨拉這件事情。根據墨拉的說法，她是承接了百集教宗的委託。那位光頭教宗說是逃脫了一個“試驗品”，雖然是被收回去了，但還是留下了一點手尾，請墨拉幫忙處理。
不過因爲章瑩瑩早到一步，而且有非常好的保留現場樣本的習慣，就給了羅南進一步研究的機會。
當時羅南是懷疑這與“披風下的三隻貓”特殊架構有關，且已經懷疑到“十三區”頭上，卻沒有想到，“十三區”背後還有一個“外地球”。
不管怎樣，這事也算是一樁謎案。
連墨拉這個接委託的，都不清楚裡面的門道，羅南還讓她去問百集教宗，結果到現在也沒回音。
至於章瑩瑩收集的樣本，羅南還到夏城分會去拿了一份……怎麼處置來着？
應該是扔進了他手搓的“空間斷層水晶球”裡，由磁光雲母刺激培育，後來他還真給忘掉了。
和章瑩瑩說話時，羅南順勢看了一眼，好像沒什麼變化。
可分會那邊有了進展？
章瑩瑩也是呵呵地笑：“大約是你拿走了一份兒，大家覺得有保底了，肯定沒問題，所以就放飛了。有人拿其中一份樣本溶液當營養液，澆花種草，還真的培育出了一點秧苗，就是看着有點奇怪……你要不要過來看一眼？”
“秧苗？行啊！”
羅南答應得爽快，正好分會那邊，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上午9點半，羅南到達尚鼎大廈。不過並沒有急着去看“樣本”，而是先和章瑩瑩聊了聊“感染者”的問題。
昨天他在夏城這邊找到的“孽夢種子”的感染者也有2萬人左右，有城市人口萬分之一的體量。要說這裡面絕大多數只是普通人，不算那種“豐沃土壤”，感染結果也就是情緒慾望大幅動盪，容易走極端之類。
可畢竟目前地球屬於高能環境，且畸變感染問題嚴重，成了規模之後，指不定會鬧出來一些亂子。更別提這裡面還有個幾十名能力者，其中相當一部分還是夏城分會的會員，這些都需要重點關注。
章瑩瑩聽了半晌，睜大眼睛：“這事兒你找我？”
“只是說一句，提個醒兒……話說這事兒該誰處理？”
“你不是在處理嗎？”
“……呃，也是。”
章瑩瑩撇嘴：“以前類似於這種‘精神感染’的問題，都是找遊老，讓他安排。不過這段時間遊老身體狀況不好，能不打擾就不打擾他。不過協會日常事務，直接找你的何秘書不就行了？一步到位。”
“閱音姐最近不是經常在安夏線上跑嘛。”羅南笑着迴應。
像“安夏線”這種超級工程，對接人員肯定都要有足夠的身份地位，很多工作才能夠推得下去。安城那邊是安百戰親自掛帥，夏城這裡體制不同，其實沒有特別能對應上的人，最後還是選擇了何閱音，就是因爲她在裡世界還有官面兒上都有身份和人脈。
而且都是“竹蜻蜓”的成員，更好溝通。
要說這不太合適，可羅南和安百戰杵在那裡，說“不合適”的且來談啊！
羅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很快又道：“不過這怎麼和你沒關係？我說的這些會員感染者，都上血意環堡壘啊，那不是你分管的嗎？”
章瑩瑩當即舉手表示：“我錯了。”
羅南想了想，又道：“這段時間，精神海洋那邊，夢境圈層會有不少異動，除了‘血意環堡壘’，還有和軍方合作那個‘清道夫’平臺都要用起來。涉及夢境，也請白先生幫幫忙。不過都要注意自身安全……回頭我找會長商量商量，找大家開個會什麼的，同步一下信息。”
“聽你的，巨頭閣下。”說着，章瑩瑩卻是皺起眉頭，“‘夢境圈層’？異動？你那個夢境世界遊戲出問題了？”
“沒有，別胡思亂想。”
羅南信口說了一句，卻是想到了武皇陛下。
以後他和章瑩瑩在“武皇陛下”這個環節上，可能會敏感很多。
正想着，就聽對面章瑩瑩道：“老闆對你昨天拿走的算力卡和零部件沒什麼說法，要麼是真不在乎，要麼就是在蓄氣，回頭開會的時候你可要小心點兒。”
章瑩瑩這麼說，多半是在試探。
羅南又笑起來：“行，我等着她。”
他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延伸，順口又問：“歐陽會長在？”
這是明知故問，章瑩瑩聳肩：“在啊。”
“那行，我先去看看‘樣本’，再去找他。”
上午十點半左右，羅南敲開了十三層靈波網維護組實驗室的門。
今天在這兒值班的是歐陽辰和竹竿。不過此時竹竿帶隊去處理一個現場問題，實驗室中控臺位置，就只剩下了歐陽辰，正好是一個商量事兒的好時機。
歐陽辰應該也是在想事情，拿下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翻來覆去地擦拭。見羅南進來，他緊鎖的眉頭纔打開。
他知道羅南今天過來的緣由，順口問了句：“樣本怎麼樣？”
“確實有點意思。”
兩個人就着樣本溶液培育的“秧苗”聊起來。
羅南就說出自己的觀察結果：“單獨的時候不覺得，結果培養出來‘秧苗’後，卻有非常微弱的信力反應。”
“信力？”
“之前我給您提過沒有？這個‘樣本’是墨拉接受百集教宗的委託、過來處理之前，瑩瑩姐採集下來的。”
歐陽辰點頭：“我知道……所以，是扶桑神樹大神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