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實驗室，和羅老闆？”章瑩瑩一時有點兒恍惚，“搞笑呢？”
“並不，雖然我知道的時候和你反應差不多。”
“這個項目是搞什麼的？”
“嗯，顧名思義，好像是時空環境的實驗室重構？”
“時空？重構？你懂這個？”
“不懂啊。不過我現在扮演的是資方，拿錢就可以了。如今到夏城，是尊重研究人員，主動來對接……說是資方，其實就是過來服務、頂鍋的，要的就是研究員大爺玩得開心。兩邊我都一個得罪不起，量子公司也和我差不多，所以纔是這麼個設計。”
白心妍這麼講，側面胡玉理瞥過來一眼，卻沒說什麼。
說話間，三人到了貴賓通道門口，胡玉理的車子，航空港爲貴賓安排的專車都停在這邊。章瑩瑩則是打車過來的，爲的就是方便蹭專車，禮節性接人，提供的是滿滿的情緒價值。
到這兒，胡玉理當然要給兩位女士提供私人空間，客套幾句後，約了後續見面時間，就上了自己的車。白心妍與章瑩瑩到專車上，車子啓動，往城裡去，話題繼續。
“量子公司這麼慫？那邊有牟正業啊！”
章瑩瑩口中的牟正業，既是量子公司的董事，又是洛城的實質掌控者，還是“超凡卡組”的紅心K，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個人實力、財富和社會地位的完美結合。
前段時間，她刻意造出輿論的“金不換”，當年也是不可一世，但終其一生，追求的也不過就是牟正業的成就。到最後，還是以生死不知收場。
所以哪怕是超凡種，也是分着檔次的。
“你有多久沒看到牟董的新聞和情報了呢？”白心妍笑吟吟地反問，隨即自問自答，“現在大家都要低調做人……比如現在，就要給羅老闆報個到，有什麼紕漏，你幫我補一下。”
章瑩瑩“嘖”了聲：“總覺得你在拿我當盾牌使。”
“沒有啦，是緩衝墊，更好調整體位。”
“滾！”
白心妍笑着撥打了羅南的電話，而且使用了外放功能。
幾秒鐘後，電話接通，白心妍就以很柔和乖巧的語調，在章瑩瑩側目之下，輕聲道：“羅先生，我已經到夏城了，瑩瑩過來接我。”
章瑩瑩主動打個招呼：“羅老闆，您的錢袋子我接到手了，後續還有什麼吩咐？”
羅南的聲音傳過來：“你是義務工，不敢吩咐，讓拿薪水的講話。”
白心妍立刻又接上：“羅先生？”
“那邊的郵件我收到了，說是你過來負責項目。我記得，之前是墨拉居中聯絡的？”
“墨拉女士正參與天啓實驗室某項目，一時抽不開身……”
“我並不關心是誰來負責，只看項目推進的效率。”羅南語氣平靜無波瀾，“我記得這個項目本身已經有了一個初步設計，從夏城那處地鐵站，嗯，就是瑩瑩姐與墨拉碰面的那處，相關的資料準備好了麼？”
白心妍側頭看了眼章瑩瑩，保持着柔和的語調：“羅先生，事情是這樣，觀測中心已經傳輸了相關資料，但因爲夏城當地‘靈網波’的屏蔽干擾作用，對應觀測資料不夠完整……”
羅南“哦”了聲：“所以你們是在拖延時間？”
“不是‘我們’，我是投資人派出的代表，是爲了加快項目進度而來。”白心妍耐心解釋，“羅先生，我到這兒來，就是爲了在最短時間內完成項目評估，給出一個確切答案。”
“最短時間是多短？”
“一週？”
那邊羅南笑起來：“你是知道分會下週開財務會，掐着點兒吧？行，我給你一週時間，上會的時候我要收到完整的評估報告，記得給武皇陛下一份兒。”
通訊隨即掛斷。
白心妍身體向後靠，貼在椅背上，長長吁了口氣，又扭頭看向章瑩瑩：“和去年這個時候，說話的方式、壓迫力，完全不一樣了，對吧？”
“你還有臉說！”章瑩瑩忍不住吐槽，“本來你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來的，結果後來腦抽了去搞那什麼千分之二懸賞……”
話說到這兒，章瑩瑩的語氣卻是微微一滯，主動變換了話題：“以前他只是一個剛進圈的萌新，現在地球百億人的命運，就看他和李維對決的結果，怎麼可能還一樣？”
白心妍輕輕一笑：“說到底，百億人的命運不由自主。”
章瑩瑩又一次皺眉：“你以前不空談這些沒意義的口號的。”
“現在也沒有。我只是感慨，這些年過去，我仍然還是‘命運不由自主’的一員罷了。”白心妍忽然伸手，觸碰了下章瑩瑩的面頰，“如今看來，那些年，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
章瑩瑩嫌棄地拍開她的手：“我早就說過，你就是想得太多！”
“不，我只是太行動派了，我信奉百般想法不如一次行動。”白心妍伸出大拇指，往肩後戳了戳，“所以我纔會帶着那些大箱子，從夏城飄到洛城，又被人從洛城一腳踢回來……行動派撞得頭破血流，就是理所當然的。”
這回，章瑩瑩很認真地打量她：“這次回來，滿腹牢騷？不開心？”
“不，恰恰相反。我很快樂，因爲我現在有了發牢騷的自由。前提是我必須做好薪水以內和以外的工作，嗯，按照你的話說，當好錢袋子，保證資金供給，還要將老闆舔得開心。”
“噦，你在洛城學了什麼玩意兒……我下車好吧？”
“不，你還要幫我收拾房間來着。然後我們痛痛快快聊一個通宵，再一起睡懶覺！”
“你不是還有任務嗎？”
“反正最後結果已經確定了，剩下的只是文字遊戲而已。這不是一週的假期到手了嗎？”
“……”
“喂，閨蜜，你不會舉報我吧？”
章瑩瑩愈發認真地上上下下打量：“我看你也不怎麼擔心。”
白心妍脣角勾起：“因爲我本人過來，就等於是完成任務了，剩下的也不過就是名目而已。”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