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上師，黑桃9，受傷？”羅南反問回去。
哪怕這位不在巔峰十六人之列，可再怎麼說也是“均衡且強大”的黑桃序列，堪稱南亞次大陸最強者。這些年以一人之力抗衡沙卡爾和德姆上師，不落下風。
而且，他所在的錫城是政教合一體制，蝠上師是地位超然的宗教領袖，也是整個錫城的最高統治者，執政基礎相當紮實。就算錫城畸變失控，也不至於到力戰受傷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雖然羅南近期主要精力都在“外地球”，但“磁光雲母版本的靈魂披風”始終周覆這邊。真當那些隨時可以出具的《地球超凡種實時點位圖》《全球高能區域分佈流轉示意圖》《淵區實時對應動態分析》……是擺設？
“外地球”開墾團在做的事情，羅南在“內地球”只有做得更全面。
他可以確定，近一個月的時間，“內地球”範圍內並沒有出現超凡種級別的力量衝突。上一次明顯的衝擊，還是他與地球本地時空那個“酒蒙子”談判期間，“大通意”固化造成的淵區動盪。
同樣道理，雖然文慧蘭說有可能出現了“人形超凡畸變種”，羅南仍持保留意見，本能覺得蝠上師還能控制局面。就是因爲在他的感應網絡中，並沒有類似的反饋——近期全球超凡種雖然也有幾位在深藍世界進進出出，偶爾失管，但並沒有新的超凡種出現。
局面很糟，但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記得“羅南和他的朋友們基金會”已經在錫城那邊設點了，負責畸變感染全球普查有關事宜，不知有沒有第一手的情報。
想了想，羅南詢問：“是哪個渠道傳出來的消息？”
文慧蘭答道：“多個情報機構反映，星聯委前副委員長白毫，前幾天就到了錫城，他是醫科聖手……”
“你信嗎？”羅南直接打斷她。
文慧蘭那邊緩了半秒鐘，以柔和但平穩的嗓音迴應：“各個情報渠道都是按照這個方向來分析，當然不能排除刻意放出消息的可能性。”
“蝠上師這段時間很辛苦，也許他需要一個理由緩緩。而且白毫……”
羅南嘴裡咂摸“白毫”這個名字，本能就生出警惕心。
白毫，“超凡種牌組”的梅花10，退休的前星聯委高官，政界不倒翁。
裡世界公認，正是這位與艾布納等老牌超凡種一起，建立了畸變時代裡世界與世俗世界的基本秩序，是一位成功的老牌操盤手。
這人已是半隱退狀態，羅南從未與他打過交道，但很難對他有好印象。因爲這人是王鈺的外公，LCRF的幕後支持者之一，哪怕本人與羅南沒有交集，可親外孫、手下人給羅南使的絆子可不少，屬於天然不會是朋友的那類。
高文福到梵城去的前幾日，白毫到錫城爲蝠上師療傷，這麼巧？而且兩個超凡種碰頭，卻有多個情報機構分發消息，‘療傷’這麼私密敏感的事情都能打聽到？
反正羅南是不信的。
倒是這位白老先生，退休纔多久就耐不住寂寞了？這可不像是一個老操盤手的做派。
哪怕有所欲、有所求，也應該知道這個時候“雙日並行”，“李體系”和“羅體系”擠壓了大量可選空間，難道不應該趁着“退休”，遠離衝突漩渦中心，靜以待時嗎？
當然，如果他早早站隊，背後有什麼人、什麼勢力逼着他走上前臺，表達態度，那也沒有辦法。
羅南信口又問：“最近這位前副委員長有沒有什麼言論呢？”
“暫沒有這方面的信息。”文慧蘭說着，就有一個轉折，“不過王氏財團，還有量子公司近些年來都重倉機芯產業和畸變物產概念，近段時間並不好受。雖然在資本市場對衝掉了一部分風險，損失還是有的。”
突然說起“王氏財團”和“量子公司”，是因爲王鈺就是王氏財團的繼承人之一，因有白毫這位外公在，早早就手握大權；同時他還是量子公司的重要股東，兩邊都沾上……現階段兩邊也都有損失。
該怪誰呢？
提出“無芯流”思路和實例，幾乎以一己之力砸掉“機芯產業”，同時又可勁兒在“大金三角”折騰的某人，難辭其咎。
羅南還是有這種自覺的：“我還擋着人家財路了？”
不要覺得到了超凡種這個層面，錢財就不重要。
物質世界的規律不好講，但人類社會的規律往“經濟”上去琢磨，總不會偏離太多。尤其是像王氏財團、量子公司這類巨鱷，既能大量聚攏資金，也能超量消耗資金，一進一出，真有個大缺口，問題是很嚴重的。
如果到了這一步，白毫出來站臺，一點兒都不奇怪。
文慧蘭也是這麼說的：“大金三角這邊的變動，對產業和資本市場信心，衝擊都很嚴重，目前他們確實需要一個更響亮的概念，呼應市場的關切，但又不能只侷限於市場。”
羅南微微頷首，聽懂了文慧蘭的話。
要給市場信心的話，高文福是沒這個份量的。
不是說他的實力不行，而是他的傳統勢力範圍就是在湖城以及大江中下游這一塊，算是一個大號的地方實力派。如果要將湖城以南，直至南亞、東南亞更廣闊的區域都整合在一起，一來他做不到，二來資本市場也不認。
再加上德姆上師、沙卡爾也不行，甚至還會起到負面作用。
真當德姆上師這位靈脩教主，在世俗世界名聲很好麼？
這種時候，裡世界與世俗世界的隔膜，就顯現出了反作用力。一個弄不好，“大平行四邊形”“梯形區塊”的概念就成了笑話。
倒是前星聯委副委員長白毫，政治身份特殊，又有王氏財團這層關係，兜兜轉轉與量子公司等資本大鱷綁定在一起，絕對有這樣的影響力。
“所以，當年白毫的設計倒是讓他成爲了兩邊都有極大影響力的稀有資源？”羅南笑起來，視線投向東方夜空，“白毫、王鈺要上的話，是不是要把蒂城也加進來？那麼，不管是‘大平行四邊形’還是‘梯形’，可都要長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