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朵點頭如搗蒜:“嗯嗯。”
裴亞爵伸手指了指吊起來昏過去還沒有醒來的男人:“是想像他那樣暴屍了以後被擡着出去還是想活着出去?”
林朵朵嚇得腿又軟了。
她覺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這麼慫過。
以前飆車的時候,她常常笑別人慫包軟蛋,現在才發現,自己慫起來的時候,與別人無異,不過是每個人害怕的點不一樣而已。
“沒聽清?”裴亞爵冷然地再問了一聲。
林朵朵嚇得一個激靈:“我想要活着出去。”
誰不想活着?
平常說得再灑脫,等到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就慫了。
“在這裡好好呆着,週末的時候戴罪立功。”裴亞爵說。
“什,什麼?”林朵朵心跳加快。
是她還有機會活着出去的意思?
“週末陪他參加宴會,要是你能在宴會上找到那個女人,你就可以毫髮無損地離開!”裴亞爵指着甲魚說道。
甲魚叫嚷起來:“老大,爲什麼是我?就她這樣的旺仔小饅頭,胸都沒有,帶出去好丟臉啊!”
裴亞爵一個眼刀子削過來,甲魚便住了嘴。
螃蟹便在一旁偷笑了兩聲。
林朵朵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剜了甲魚一眼。這個男人的嘴實在是太賤了。
“還不讓人說了?”甲魚沒好氣,嫌棄地瞟了林朵朵一眼。
林朵朵怕惹怒了他們,只敢悄悄磨牙。
“做事!她交給你!”裴亞爵吩咐甲魚。
吩咐完徑直往外走。
出了基地他將車子開往醫院,一邊給蔣宇打電話。
蔣宇在電話裡要哭了:“總裁,怎麼樣了?鄧良死活不接我電話,聯絡不上,我急死了,找到大嫂了嗎?”
裴亞爵擰了擰眉,丫的親自送人回裴宅竟然會被人打暈,警惕性也太差了,他冷着臉故意不告訴蔣宇,沉聲說:“安排這個週末的宴會,宴會規格與今晚的規格相似,邀請的人員完全一致。”
說完砰一聲掛斷電話。
電話立即就響了起來,不用想,就是蔣宇的。
裴亞爵直接掛斷電話,急死他,看他下次還敢掉以輕心。
*
螃蟹拿着夜行衣的布料派人四處走訪,找到很多家有這種布料的製衣廠以及普通的製衣店。
製衣廠與店家都表示,這種布料再平常不過,基本上每家店都有,並無特色。
沒有結果,裴亞爵眸色沉了沉,讓基地的人把重心放在研究那輛車子上。並且,派人長駐華遠別墅區,暗中盯着顧朗對面的那棟別墅。
很快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又一場商業宴會——慶祝裴氏集團年產值破百億,除此以外,裴氏集團將從受邀的集團或公司甚至是個人裡挑選合作伙伴,爲接下來裴氏新拓展的三十七個項目打下基礎。
這樣的宴會,所有受邀者都不會錯過。
不到晚上八點,宴會已經擠滿了人。
蔣宇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將出席人員名單發到了裴亞爵手機上。
裴亞爵再把名單分別發給鄧良幾人,重點是甲魚。
甲魚一邊勒令林朵朵必須挽着他的手臂,扮演好他的女伴,一邊嫌棄林朵朵:“你個旺仔小饅頭,真希望你離我遠一點。”
“你,不要太過份了。”林朵朵憋屈死,一面想要與甲魚叫板,一面又怕惹惱他。
“自己小,還不讓人說。”甲魚撇嘴。
林朵朵磨着牙,將牙磨得咯咯作響,她真恨不得罵他一句“短平快”,又怕刺激到他到時候真把她怎麼樣。
她只是咬咬牙說:“那你放我走啊,我保證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面前。”
甲魚再撇嘴,一臉嫌棄:“有本事你一會兒就找到那個女人,我保證我大哥不動你一根頭髮絲。”
“我當然也希望她能夠出現。”林朵朵咬牙說。
“她出現你就能認出來?”甲魚眸子裡閃過一抹光。
“我眼力很好,只要她出現,我應該不會認錯。”林朵朵說。
“走!陪我繞場子。”甲魚說着帶着林朵朵繞場子。
繞場子之前,他將一杯紅酒塞倒林朵朵手裡。
“我不會喝這個。”林朵朵警惕地說。
“老子要想對你這個旺仔小饅頭做什麼的話,用得着這個?”甲魚鄙夷的神色。
林朵朵頓時被打擊得像只霜打的茄子。她咬牙:“我一向都喝二鍋頭的。”
甲魚壓低聲音:“表面上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你不是來參加宴會的,還有,你現在是我的女伴,不要丟我的臉。我不管你以前是喝什麼的,你喝二鍋頭也好,喝酒精也好,現在,你必須喝紅酒!”
林朵朵憋屈地翻了翻白眼。
“注意你的形象,人醜不可怕,醜人還要作怪,就討人厭了。”甲魚不客氣地損着。
他們身後,杜曉挽着鄧良的胳膊,聽到這句話,她無語地伸手就掐了鄧良一把。
要死的,她又一次在黑客技能上輸給了鄧良,不得不再一次陪他出席宴會,一來,就聽到甲魚如此無良地損着一個女孩,果然,蛇鼠一窩啊,這一窩子人,就裴亞爵一個好的。
看到不遠處若惜與裴亞爵正說說笑笑,杜曉不由地揚起脣角。
林朵朵也看到了裴亞爵,她震驚裴亞爵那樣的男人竟然會笑。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好漂亮啊!
啊,想起來了,擦,那是裴氏集團總裁裴亞爵,那個女人是夏家千金夏若惜。
擦,難怪她說眼熟,該死,她自己打臉了啊,剛剛還說自己的眼力很好,有次看新聞明明看到裴亞爵和夏若惜了,竟然沒有認出來。
“別犯花癡,我大哥瞧不上你這種人。”甲魚見林朵朵一直盯着裴亞爵看,損道。
林朵朵氣得一腳跺在甲魚鞋子上,磨牙:“我哪種人了?”
她發現他們嘴裡的老大就是裴氏集團的總裁以後,突然沒有那麼害怕了。
對,她一點也不害怕了。
她的侄子林善佑讀的孔子學院就是裴亞爵捐助的,還是匿名捐助。別問她爲什麼知道這個,有時候,這個世界小得讓你覺得可怕。兜兜轉轉,來來回回,彷彿一切都是緣份,註定你會認識一些人,註定你會與一些人成爲朋友,也註定你會與一些人擦肩而過。
她姐姐林果果單親生下了林善佑,怕教育不好,知道有孔子學院以後將善佑送入孔子學院,之後認識院長嚴釗,再之後與嚴釗成爲了朋友,再之後成爲了戀人。嚴釗曾說起過孔子學院的事情,恰好那天她也一起吃飯,便對企業家有了改觀,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圖名聲的。至少,裴氏總裁不圖。
她那天特意看了一眼新聞,那天的新聞,正說裴氏總裁無良,連一個孩子都下得去手。
那天的新聞爭議很大,但她堅信裴氏總裁不是那種人,一個捐助了並不留名,只給嚴釗留了一句話,希望嚴院長能夠真正投身於教育,那將是最大的事業與功德。
一個有如此覺悟的人,能差勁到哪裡去?
林朵朵眉頭擰了擰,想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起來,那個找她飆車的男女纔是真正的陰險之人啊,起碼,讓她頂包是以飆車的名義把她騙去的。
攥了攥拳,她一把挽住甲魚的胳膊,主動說:“我們去找那個女人,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到她。”
“你吃錯藥啦?”甲魚看林朵朵突然反常,沒好氣地損她。
“你要是嘴巴不這麼陰損,你也許還能討得到老婆。”林朵朵也不客氣起來。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相信裴總裁身邊的人差不到哪裡去。
她永遠都記得那天吃飯的時候,嚴釗對裴總裁的評價,年輕有爲的人常有,年輕有爲卻淡然如水心中有大愛的人不常有!
甲魚撇嘴:“我這樣的高富帥,會討不到老婆?”
“對,你這樣的高富帥可吸引女人了,全世界的女人都會爲你瘋狂,不管你怎麼陰損,人家都跪着給你舔腳丫子……”林朵朵突然頓住,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個方向看。
她的手,突然狠狠地掐住甲魚的胳膊。
“要死啊!”甲魚嚷起來。
“閉嘴!”林朵朵喝斥甲魚。
甲魚擰眉,玩味地看着林朵朵:“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死了,你不會以爲你出了我們的地盤來到酒店就有機會逃走吧?”
“閉嘴,那個女人出現了!”林朵朵突然神色冷凝下來,她湊到甲魚耳邊說。
她呈投懷送抱的姿勢半擁住甲魚,壓低聲音:“那個女人穿着一條紫色的長裙,脖子很漂亮,下巴很尖,她挽着一個男人,她戴着一頂銀色的皇冠髮卡。我這樣描述,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甲魚瞳孔一縮,一把擁住林朵朵,一個旋身,兩個人調換了位置,他徑直看過去,便看到金泫恩挽着顧朗慢悠悠地在宴會裡穿梭。
“知道是誰了嗎?”林朵朵緊張地問甲魚。
她緊張原因有二,一則爲了自己的自由,二來,是真的希望裴總裁可以找到那個人。
自從知道是裴總裁以後,她就在心裡認定,一定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麼過份的事情,纔會讓裴總裁如此興師動衆。
甲魚聲音低冷:“知道。”
“那我自由了?”林朵朵希冀地問。
“記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去過的那個地方。”甲魚警告。
林朵朵攤手:“我沒有任何能力與你們抗衡,何況,出入那個地方的時候,我被蒙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