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一襲白色婚紗,美輪美奐站在這個不起眼的教堂內。說是教堂,其實只有正規教堂的外觀而已,裡面的設施很簡單。只有幾排長椅和雕塑,長椅上的顏色很舊,紅色的漆面和胞漿早已脫落,隱約露出材質本來的樣子。牆體的顏色也被時間做舊了,灰白的顏色裡到處泛着黃。
教堂的面積很小,大約也就一個教室的樣子,不知是什麼時候被誰所建。它由一個年邁的大叔看管,在固定的時間內開放。星辰站在那裡,顯得特別格格不入,環境和人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任何觀衆,也沒有與此景有關的背景或道具,只有耀眼的婚紗在悲情地閃着光輝。
主角現在只有她一個,不知道最後會不會成雙落圓滿。
星辰站在那裡,眼神落寞但堅定,心中比起焦慮更多的是期待。就着回憶,她在等楚帆,等她愛的人來給她一個未來和答案。
星辰在等,空間的另一端,楚帆在艱難抉擇。心被裝上了軸承,思想轉個不停,各種想法在打架廝殺,卻始終難分出勝負。
時間在慢慢滴落,逝去,楚帆在承受痛苦煎熬。一千個衝動是本能,一萬個冷靜是理由。知道該就此打住,抽情斷愛,還星辰平靜和安寧。但太多的情不自禁在糾纏,如果真的從此要永遠離開星辰,好似又很難做到。決定總是在到了終點又折返,愛在反反覆覆的逃避和乍現。
星辰依舊在等待,希望慢慢黯淡着。星辰強迫自己不去想萬一的設想,她一心等待着,她讓自己堅信他一定會來。整個人站久了,雙腿開始變得麻木痠痛,體力不支,星辰整個人癱坐到地山。她依然在等,她相信他會來,只要他還愛她。
楚帆好不容易逼自己做了不去的決定,可是執行起來好難,好難·····。想到要將星辰從自己生活中,心中完全抽離,那自己還剩下什麼?還是自己嗎?楚帆坐在桌前,一支筆在手中轉來轉去,拿起放下。起身走過去,又轉身退回來坐下,思想和身體一樣無序,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麼自律的人,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可是心中還是按耐不住的涌出無數種衝動,好想去見她,好想好想······。哪怕只是看一看也好,哪怕不能抱不能走近。心突然在最後一刻反悔,毫無徵兆。
楚帆瘋了一樣跑出去,他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了,哪怕前面是懸崖,此刻他只想見到星辰,哪怕下一秒就要墜入無盡的深淵。他明明知道不可以,所有的理智都告訴他,別再向前了,停下來,停下來·····。可雙腳還是拼了命的不停向前奔跑,他根本無法控制。整個人都是一個失控狀態,因爲太想,太想星辰,想要在一起,不想要分開。
“媽,······”楚帆停下了腳步,奔忙的腳步突然急剎車。
黎音從車上下來,堵住了楚帆,眼神裡依舊是不客氣和冷漠。
“你準備去哪兒?”
“我····”
“還不夠嗎?已經害死了你爸爸,這樣的結果還不夠嗎?”黎音的聲音裡升騰起怒氣。
“對不起,···媽···”楚帆低着頭,父親的死也是他不可揭的痛。
“我不要對不起,若你真有歉意就躲開星辰,躲的遠遠的,永遠別再見。”
“對不起,我知道全是我的錯,我知道這樣不對。” 楚帆彎腰深深給黎音鞠了一躬,大腦不受控的讓嘴巴反轉道:“可我想要和星辰在一起,我離不開她,所以請原諒。”
楚帆整個人此刻是徹底失控了,愛情讓他不管不顧,什麼心理負擔都不能阻攔,是要背及世界也要去和心裡的那個人相擁。
楚帆一萬個知道他這樣繼續不好,不該,不可以,不能·····,可是他停不下來,因爲愛的力量太大,他無法抗拒和星辰在一起的誘惑。
楚帆抱歉着離開黎音,腳步緊湊的要奔向星辰。
“等等····”
黎音叫楚帆停下來,她轉身向前,在楚帆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星辰坐在地上如刻過的木雕一樣一動不動,眼睛始終朝着一個方向。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所有希望都落地成灰,該出現的人依然是沒有出現。
門吱呀一聲開了,她以爲有奇蹟降落,沒想到卻是白日夢落幕。看門的大叔通知她教堂要關門了,星辰苦笑一聲,還真是空歡喜。自導自演了一場悲劇,多可笑!
星辰失落的拖着婚紗走出大門,對着天空頓了頓,她長出一口氣。如今愛恨已分明,是非都落定,她和楚帆的結局也已寫下。她是不是就該收拾心情及時懸崖勒馬,將所有的愛和情誼都回頭是岸,不再留戀。
摒棄過去和愛戀,直面向前,大步邁開迎接新生。不·····不,她做不到,也不甘心,她無法放下也不能放下楚帆,因爲那是她最愛的人。
星辰意識到什麼,腳下裝了發動機似的啓動,瘋着跑起來。她完全來不及悲傷,因爲愛情是件讓人抓狂卻又無法自控的事情。明明有條正確的思維軌道,那麼明顯的擺在那裡,可你就是無法把自己的思想放上去。
有時就是強迫放上去了,它也會在關鍵時刻突然脫軌,完全不受控。總是忍不住的要衝動,情不自禁的去任性。完全沒有正常清晰的思路可言,更別說理智了。星辰現在整個人都是混亂的,就只有在一起這個念頭在前面衝鋒,她接受不了除此之外的任何選項。
星辰要去找楚帆,她要當面問清楚,聽他說答案。除非他不愛她,否則她決不放手。心裡忽然由悲轉喜,因爲她不相信他會不愛她。
他會愛她,他們最終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會有美好和甜蜜相隨。過去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傷都會結疤掉下,他們可以一起擁有美好,迎接未來,這樣的想法不斷隨着奔跑變大,變大······,好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