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難以想象

星辰一身狼狽地趕到楚帆的住處,婚紗早已不是當初的仙美樣子,新娘的精緻妝容沒了,妝發也散了。這一刻的星辰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披頭散髮像是被誰打劫過似的。她就這樣不管不顧來見楚帆了,她知道楚帆不在意這些,她以爲幸福就在眼前。只要自己敢大膽追,命運恐怕也要退避三舍,禮讓三分。

楚帆的門開着,他背對着星辰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兒?”星辰一時慌張,趕忙上前質問。

楚帆沒有答話,手上整理物品的動作依然在繼續。星辰抓住楚帆的一隻手,讓他停下來,時間靜止了三秒鐘。楚帆的視線定格在別處,一直未曾回望過星辰。

有那麼一瞬間,星辰突然自我開竅的想出另一種可能。此刻他收拾行李也許不是要再次逃跑離開,而是已經想通要回去和我在一起。

“哦,我知道了,有些人還真是喜歡口是心非。”星辰自我笑出了聲,調皮的音調,滿臉溢出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不去明着兌現卻在暗地裡籌備,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這種一驚一乍的無聊驚喜了,你知不知道我剛纔快要被你嚇死了,你今天不來我還以爲······。”

“放手”楚帆回頭,冷漠的看着星辰吐字,眼睛裡竟然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了?你怎麼了?”星辰被楚帆的表情驚住了,完全反應不過來楚帆究竟怎麼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從未見過的樣子,好嚇人!星辰遲疑着發問。

“我說讓你放開,沒聽到嗎?”楚帆暴怒着扯下並甩開星辰的手,他吼星辰,如同野獸。

星辰被嚇到了,一時精神都出現了恍惚,眼前的人是楚帆嗎?是她愛的人嗎?自己是在現實中嗎?確定不是在做噩夢?

“不是說如果我不去,你我就永不再見嗎?爲什麼還跑來?”楚帆眼睛逼近直視星辰,那裡面竟然有厭惡不屑的成分。“楚星辰,你就沒有一點自尊嗎?”

“哥·····”像是什麼堵住了喉嚨,星辰什麼都說不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卻喊出了一個哥。或許是太吃驚了,大腦空白的一時填補不過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怔怔看着楚帆,她寧願相信世界會崩塌,都不願相信這不是夢境。

“對於一個已經明確拒絕你的人,爲什麼還要死纏爛打,就這麼沒有自尊心和羞恥心嗎?”楚帆在拿刀戳星辰的心,用盡全力狠戳,使其成片成片的剝落。“你這麼無所謂的追來這裡,可還記得爸的死?這麼快就忘了你的自責和愧疚!”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星辰的聲音很低,低到掉在地上就化了,疑問是在心上碎開的。

“這還不明白嗎?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希望說清楚後你不要再纏着我。”

“你不愛我,是嗎?”星辰努力往回嚥了咽淚水,使其不流出來。

“是,不愛。”回答的乾脆利落,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可能之前的做法讓你誤會了,現在我們說清吧。”

“誤會?之前我們在一起也是誤會嗎?”星辰上前死死盯住楚帆的臉,想從那上面找出楚帆被假冒的破綻,到現在她還始終不相信眼前的人是楚帆。

“是我當時沒搞清楚,我把對家人對妹妹的親情誤以爲是愛情了,對不起。”

楚帆側身而過,拉好揹包的拉鍊,繞過星辰要離開。

“你別走····嗚嗚···”星辰突然撲到在楚帆懷裡,緊緊摟住不鬆手,在楚帆的懷裡大哭起來。“我不相信,你說的一切我都不相信。”

“鬆開”楚帆無動於衷,冷冷吐字,沒有任何情感可言。

“哥,你是不是得什麼絕症了,所以你纔要這樣對我。還是媽找你說什麼了,讓你爲我好離開我,哥,你不要在意這些,你說出來啊,我們在一起。在一起這些問題就都····”星辰如中了魔一樣,她始終都不願意相信,因爲她不敢面對失去楚帆。

“這些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如果我愛你,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能阻止。”楚帆是完全變成了星辰不認識的樣子。“可惜,我並不愛你。”

“你說謊,我不信!”

“非得要這樣嗎?體面跟你說你聽不懂是吧?非要我講出事實彼此難堪嗎?”楚帆用力將星辰從自己懷裡扯出去,一點餘力都沒留,沒有殘留任何不忍的情緒,星辰被重重摔倒在地。

“事實?”

“對,事實就是這麼多年我們雖住在一個家裡,我對你不僅從沒有過愛情,就連親情也沒有,一切都是假的,你明白嗎?”楚帆的話讓星辰身處在一個戰場裡,此刻他披荊斬棘

,大肆屠殺,星辰的戰場早已是廢墟一片。”我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知道嗎?“

”我不想聽了“星辰搖頭,極力想逃脫以下的內容。

”不,你必須聽。“楚帆是鐵了心,要把星辰一戮到底,不留活路。“我是被遺棄的孤兒,從小像野草一樣被人踩在腳下,你爸將我從孤兒院帶回你家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今後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楚帆惡魔附體一樣繼續,傷害已經在所難免。“我想像你一樣永遠過閃耀明亮的生活,但可惜我只是個養子,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送走的養子。”星辰傻了一樣看着楚帆,只是看着。“爲此我努力變的優秀討好爸媽,刻意接近容忍你,一切不過是借你留在楚家而已。我從頭到尾要的不過是楚家的生活和財產而已,以前的付出和好都與你無關,只是爲了得到而已。”

“我不信,你說謊,全是謊話···謊話。”星辰眼裡的淚已經流出來,她大吼着搖頭,情緒在歇斯揭底和失控間徘徊。她不敢面對過去都是假的,她一直過的都是贗品人生。如果一切真如楚帆所講,那她這麼多年活的就是一個笑話。枕着假意的情感過活,還如飢似渴。

“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就由你了。”

楚帆要走,星辰衝上去抱住了楚帆的腿。都這時候了她還是不肯醒悟放手,無畏的掙扎也要做。“如果你要的當真只是財產,那爸已經把最大的股份留給你,爲什麼你當初不攤牌?”

“因爲那不是我想要的,比起爸投資在海外的總資產,國內的這家公司又算得了什麼。”

“這麼說你現在已經得到了?”

“是,媽在兩個小時前已經簽署了轉讓給我的文件,條件是我永遠離開你。”楚帆從包裡拿出一摞文件,給星辰確認。星辰顫抖着沒接,文件就直接被摔落在地上。“所以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爲止吧,以後再也不要來纏我,拜託了。”

一地的文件散落在星辰的四周,還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去看簽名。噠噠噠····熟悉的高跟鞋聲響起,由遠及近,這雙高跟鞋落在星辰面前的文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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