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極品攆走後,就繼續裝模作樣的蹲在院子裡,研究已經研究了好幾遍的石磨,耳朵卻都豎起來偷聽屋裡的動靜。
可是裡頭半天都沒大動靜了,當我們以爲這次的架,小姨和小姨夫打完了呢,結果,不一會兒,小姨夫從屋裡出來了,和我們做伴,蹲在牆角抽起了旱菸。
我們看這架勢,是還沒把小姨哄好啊,我決定不能再繼續觀望了,我就扯着姜智進了客廳。
小姨正坐在沙發上,和姜媽哭訴呢。
“姐,你說這日子還有啥過頭,呂慶的心裡是一點都沒有我們母女倆啊。”
姜媽聽了,就說道:“你可別瞎說了,呂慶平常對你多好,不就這麼一回有些犯驢嗎?”
“就這一回就夠了,我算品出來了,就是我在跟他過10年20年的也趕不上他弟弟親,他就是一個捂不熱乎的白眼狼啊。”小姨對小姨夫現在是異常氣憤。
“你可行了啊,誰家沒有點極品親戚啊,他弟弟年吧也不來一回,你這都不錯的了。”姜媽繼續勸道。
“就是來的少,也夠霍霍人的了,家裡剛收上來點糧食,還沒捂熱乎呢,他就能舔着臉上門來討要,就有那傻不愣登的人顧着他那兄弟親情,還想上當受騙。
這一次一次的供着他弟弟糧食,我都沒說什麼,可是這回,他弟弟也太不要臉了,他一家三口想去安全區。沒糧食交,就惦記上我家的糧食來了。
那可是2000斤大米啊,不是10斤20斤。他呂慶一年撅根挖腚的在地裡刨食,能收多少個2000斤啊,今年要不是你們種田帶着我們家,他呂慶別說2000斤,就是1000斤都夠嗆,這剛收上來點糧食,老婆孩子還沒吃上呢。就要都送給別人,呂慶你對得起我嗎?”小姨說着說着,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最後一句也說的很大聲,給屋外的小姨夫聽。
小姨夫在外面聽到了,很無奈的說:“我不是沒答應嗎,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
“商量什麼。有什麼商量的。你把他當弟弟待。人家是不是把你當親哥看啊?
你記得咱去年冬天喝了好幾個月的粥是爲了啥不?人家一來哭窮,你就顛兒顛兒的把家裡的糧食都給送去了,人家啥也不用幹,就叫一聲哥就能在家擎等着吃乾的,我們娘倆累死累活的到最後就撿點稀的喝。呂慶你對得起我們娘倆嗎?”小姨是越說越傷心,最後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邊說邊哽咽。
“淑菊,你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了。我娘臨死的時候,特意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他。你說我能不管他嗎?”小姨夫的聲音也很無奈。
“管也得他是那樣的啊。這麼多年,過年過節他哪次想着來看看你這一直照顧他的大哥了,知道咱種地,哪個秋天他來村裡幫你乾乾活了。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只有有事的時候纔會想到你這個大哥。”小姨激動的瞪大眼睛和小姨夫爭辯。
看小姨夫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呂安要是想把他一家三口都弄進安全區,差個百八十斤的糧食,來求咱,我這做大嫂的肯定二話不說就給他拿了。但是你看看你他現在乾的是什麼事,來了一張嘴就是2000斤,那是小數目嗎?咱要是今年和平常一樣種地,那他就是想把咱家所有的糧食都拿走,那你這一家三口要吃啥,他考慮過嗎?
自己一斤糧食都沒有,就敢照亮,他這是哪來的膽子?這都是你平時給慣的。要糧食就給,要糧食就給,現在都拿你不識數了。
還有你那好弟弟說安全區這麼好那麼好的,怎麼就整了他一家子的名額,你這親哥哥家怎麼不給整幾個名額。”
“那不是不好整嗎,再說你不是說你不去安全區嗎,咱要那名額幹啥?”小姨夫在外面悶聲悶氣的說。
“我不要是我不要的,我不去是我不去的,但是事沒有這麼辦的,他就弄了他一家三口的名額,他從心裡就從來沒想過你這個當哥哥的死活,更沒想過我這個當嫂嫂的和他侄女的死活。”小姨越說越來氣,聲音也越來越大。
“而且,他來咱家開始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要給老呂家留個後,我沒生孩子嗎?我閨女不姓呂嗎?我這個嫂子生了個女孩,就不是你老呂家的孩子嗎?呂慶你是不是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嫌棄我生的是女孩了是吧,我讓你絕後的是吧,好,我不耽誤你,咱倆現在就去離婚,你在找個大姑娘給你生兒子去。”小姨說道這,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真的擡腿就要往外走。
我和姜智趕忙攔住她,把她又強行的按回沙發上坐着。
小姨夫聽了也急了說道:“你瞎說啥,我什麼時候嫌棄你生的是女孩了,要是嫌棄也不能等到閨女都這麼大了才嫌棄啊。你這話讓閨女聽了得多傷心啊。”
“你還有空管你閨女傷不傷心,你就管好你那個敗家弟弟就行了,我可告訴你,咱家的大米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那裡還有我和閨女的呢,而且你閨女掙的那些糧你別想動。”
秋收以後,呂芳就找到了在縣裡的幾個人組織了一個施工隊,專門給人挖冰窖。如果有空還能給人修修房子。我們家秋收後,呂芳他們的施工隊就把二姐和大姐家的房子從裡到外的好好修繕了一翻。當然是免費的,老薑就把以前從縣裡弄來的建築材料,都給了他們。
踏山村的村民經過您年夏天的乾旱,也知道了冰窖的好處,都想趁天氣還暖和。自己家也挖一個。有的人家想挖的大一點,但是又一下子掏不出那麼多糧食。我給呂芳出了個主意,讓她實行分期付款的方法。就是今年要是不夠糧食。就先付些訂金,然後以後兩三年內把剩下的糧食還上就可以了。這些天已經往家裡扛了好幾袋子大米了。
我們在旁邊也聽明白了,這是極品弟弟一家想去安全區,但是自己還沒糧食,就想到了在農村的哥哥,到這裡一張嘴就要2000斤大米,而且要糧食的時候。還沒說好聽的話,把小姨氣壞了。再說2000斤大米可不是小數,所以小姨是堅決不同意的。但是小姨夫好像有些鬆動,想給自己弟弟糧食。
“那,那呂安咋辦啊,我就這麼個弟弟。都求到我了。你說我咋說,再說這也許就是性命攸關的事,咱還有那些糧食,你看……”聽小姨夫的意思,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親弟弟,還是想幫他。
小姨聽了小姨夫的話,立馬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指着小姨夫的鼻子就要開罵。
我趕緊的把小姨攔住了。“小姨消消氣,消消氣啊。咱不能讓那樣極品的親戚把咱氣壞了。小姨你跟我上樓去,我跟你說幾句話。”
然後我就把還在掙扎着想和小姨夫打架的小姨拉上了樓。
到了樓上,我就對小姨說:“小姨,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你現在覺得那個極品來家裡要2000斤糧食太多了,其實你反過來想想,要是掏出2000斤糧食,就能從此遠離極品,那這糧食是不是就不多了,掏的也值了。”
小姨聽了疑惑的看着我。
我繼續給他解釋:“其實大家都想去安全區,就是因爲它安全,但是你要是在從另一面想,這安全就代表着沒有自由,你也可以把安全區看成是監獄。進去容易,出來難啊。”
“真的嗎?”小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
“八九不離十,你想啊,咱普通老百姓進去,肯定是給人家當牛做馬去了。就是沒有別的,安全區圈出的那老些地,不得有人種嗎,不可能讓人家拿計算機的人改拿鋤頭吧,也不能讓人家那些達官顯貴拿鐵杴吧,所以最後還是普通人去幹活。你想想,進去了後,人家能輕易把這些勞動力放走嗎?”
“最主要得還是,咱現在有這些糧食,給了這2000斤糧食,對咱的生活也沒有多大影響,這樣看的話,小姨你說哪頭更重要些?”我又把問題的選擇權交給了小姨。
“嗯,找你這麼說,這糧食還一定得給呢,我寧可他就來霍霍我們一次大的,也不想他沒事就來各應我們。”小姨聽完我的話後,就想通了。
“就是,花這些糧食,以後就能永絕後患,咱得少操多少心啊。”
等我們再下來的時候,小姨一改剛剛的憤怒,心平氣和的對小姨夫說:“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給你弟弟糧食讓他們一家去安全區嗎?你要是真想給,我也不攔着了,好像我這個人多惡毒似的。
但是咱們可說好了,家裡的糧食小芳掙回來的你不能動,咱家今年收回了的稻穀分成三份,以後咱家都自己吃自己的那份,你的那份是想給你弟弟,還是想都扔了,我都不管,不過以後你沒米吃要餓死了也別來找我們。”
小姨這麼說明顯就是氣話,沒米了家裡有的是地瓜和土豆苞米,怎麼也不可能餓着。
小姨夫聽小姨同意了,嘴咧的大大的說:“行,我米吃完了,就啃地瓜,肯定不能讓你們娘倆沒飯吃。”
然後小姨就說她還要在我家待一會兒,她不想看到家裡的呂安,讓小姨夫回家趕緊把他打發走。小姨夫就樂顛顛的走了,走的時候還說,他把呂安送走後,就過來接小姨。
等小姨夫走後,小姨恢復平靜繼續和姜媽嘮嗑,我們就出了屋子。
李誠湊了過來,好奇的問:“姐,你剛纔和小姨說什麼了,她咋變的這麼快呢?”
“也沒說什麼,我就告訴小姨,安全區去了就出不來了,然後問她是想花2000斤大米買以後的消停日子呢?還是想讓極品弟弟有事沒事的來家裡鬧騰一次呢?小姨還是覺得遠離極品更重要。”
李誠聽後疑惑的問我:“姐,誰告訴你安全區進去就出不來的。”
“沒人告訴我啊,我猜的。”我很是不負責任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