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整個人瞬間也清醒過來,有些慌亂的低頭。眼中懊惱一閃而逝,深吸口氣乾巴巴的說道:“抱歉,沒注意時間。”此時她耷拉着腦袋氣勢軟軟,和剛纔在林辰面前那個肆意冷然的安朵完全像是兩個人,讓林辰看的眼中都閃過驚愕之色。
“先出去吧,和菲利普打了招呼我們就走。”封景虞睨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然後朝她遞過去手,安朵乖乖擡手挽住他胳膊,手指剛碰到他手肘,就被封大影帝暗暗用力扣住了手指。安朵眉頭一跳連忙擡頭,看到的卻是封景虞一派如常的笑着,根本沒給她一絲一毫的目光。
封景虞衝林辰淡淡頷首,而後就徹底將他忽視,牽引着安朵就往外走。路過長廊時,他腳步一頓,衝不遠處的塞勒斯平靜微笑,安朵跟着擡起頭,見到的就是站在走廊盡頭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他有着北歐人深邃宛如石雕的面容,眼眶凹陷、雙眼碧綠得像是翡翠,黑色的大衣裡一件絲綢的精緻襯衫懶散的解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脖頸。
像是察覺到安朵的目光,男人朝她眨眼一笑,然後又衝封景虞擺擺手,旋即騰身而起轉身走過拐角,消失不見。
封景虞雙眼危險的一眯,而後扣緊了安朵的手,輕聲道:“走吧。”從從頭到尾都將不遠處的林辰忽視得乾乾淨淨,林辰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露出陰測測的冷色。但如果說他對上安朵還能信口雌黃的威脅,在封景虞面前他卻不敢多說一個字,這就是兩人間的差距。
眼睜睜看着兩人的背影走遠,林辰黑着臉一腳狠狠踢在牆上,低罵道:“婊子!”怪不得安朵能紅的這麼快,原來是有人在後面護航。
某些人就是這麼不要臉,對於自己高高仰望的人無可奈何,對於和自己同時期但卻厲害的人,總是懷抱着各種惡意去揣測。
罵了一聲後,林辰卻還是心頭窩火。不僅如此,安朵的出現就像是點燃了一根名叫安卿的燈,他腦袋抑制不住的響起幾個月前高高在上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女人。驚懼、緊張、惶恐之後,他狠狠一閉眼,咬着舌尖,再次睜眼時眼中卻滿是狠辣、陰沉。
而後僵硬的勾了勾嘴脣,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擡步往前走出。
安卿已經死了,永遠踩在自己腦袋上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他會向所有人證明,就算沒了安卿他也能混得順風順水、高高在上,他會向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證明,自己比她強!
這邊廂,安朵挽着封景虞的胳膊兩人緩緩走過長廊,在拐角走出別墅時,封景虞腳步突然一停,盯着安朵看了兩秒後,暗歎口氣無比心死的拖長了語調:“偶像的威力就這麼大?”
安朵看了他一眼,然後轉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顯然再說剛纔自己爲了安卿的事情和林辰撕逼。一瞬間她臉上就帶上了寫窘迫之色,輕咳一聲卻根本無法解釋。
說自己不是安卿的粉絲,媽蛋,都爲了安卿和林辰這個瘋子吵架了!
說是!仔細想想自己崇拜自己還真的是挺醉人的……,她有點說不出口。
封景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薄脣微勾,將安朵腮邊的一縷髮絲往後別了別,然後輕緩的說道:“我一直以爲我的情敵只有一個性別,但現在發現似乎還要加上女性。”而最悲劇的是,安朵的偶像已經去世,自己想比都比不上,這纔是最糟心的地方。
封景虞一時間有些頭疼,幫安朵將耳邊的花朵整理了一下,狀似鄭重的咬牙問道:“我能採訪一下你,安卿哪裡讓你這麼喜歡嗎?”
演技上有她的影子、今天就連安卿以前的未婚夫都差點將她認錯,封大神皺着眉有些發愁,最後又問道:“再來個問題,或者說我怎麼才能比得上安卿在你心中的地位?”說完彎下腰和安朵對視:“嗯?”
喵蛋啊!
安朵一瞬間風中凌亂得簡直唰唰作響,自己成了自己的粉絲還不算,現在面前的人還在和自己吃醋,世界上有這麼搞笑的事情嗎?
安朵無語凌亂的深吸口氣,擡起頭在封景虞肩頭嗅了嗅。
封大神一挑眉,伸手抵着她額頭:“你在聞什麼?抱歉,我身上除了你之前在我這裡留下的香水味,其他什麼都沒有。”
安朵神秘兮兮的嘆了口氣,踮起腳尖拍了拍封景虞的肩膀:“大神,你沒聞到你身體周圍全都是酸味嗎?”說完她狡黠的一眨眼,飛快就要退後,卻被封景虞眼疾手快的扣住手肘,飛快的挽住她的腰線,阻止了她的逃跑路線。
封景虞垂着臉看了她幾秒,繃不住的低笑出聲,擡手在鼻尖自己聞了一下:“似乎還真是有。”說完他突然擡手將安朵整個人困在懷中,將她的臉蛋扣在胸膛上,隔着衣服安朵能聽到對方有力而沉穩的心跳。
她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你幹什麼,這裡人這麼多被看到了怎麼辦?”
封景虞此時卻大方的鬆開手,恣意微笑:“就我身上酸溜溜的多不好,當然是有福同享。”安朵瞬間臉黑。
“好了,不逗你了。”封景虞伸手挽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外走:“我們去和菲利普告別,然後就回酒店。”
“不多呆一會兒?”
“見的人也見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毫無意義。”封景虞倏然淡淡:“走吧,現在回去還能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電影節。”
安朵擡頭看了下封景虞,坐在她前面半步遠的封大神背影高大、沉穩。她當然知道現在宴會還正是中途,並不是離開的時候,封景虞選擇離開,顯然是看出了她想走。
她看着前面高大沉穩的背影,臉上的冷意漸漸被溫暖代替。
封景虞帶着她在人羣中找到了菲利普,告別後又坐上了賓利車,離開了這個繁華奢侈的富豪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