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姚姿臉上慵懶平緩的笑容猛地一僵,鬆軟靠在座椅上的脊背突地立起,握着手機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一秒鐘前的篤定和沉穩在一秒鐘後碎成了渣滓,她自覺荒唐又愕然。
這些東西安朵怎麼會知道?
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姚姿狠狠的吸了兩口氣,坐在奢華的加長車內,在當初的落魄後時隔多年第一次感到了無措和緊張。
安朵既然知道了,那她這幾個月的打算豈不是徹底落空?那她之前的盤算豈不是太過可笑。姚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荒唐至極。
同一時間站在安朵面前的鳳妃臉色也是微然一變,向建林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甚至於在一些家裡必須前去的宴會場所她更是見過向建林,但他怎麼又會和安朵扯上關係?一瞬間,鳳妃腦中混亂的皺起眉來。
“我怎麼知道的就不勞你多問了。”安朵擡手握住鳳妃的手,衝她輕輕一眨眼,做了個待會兒再說的口型後,就一心一意的對付起姚姿來。
坐在奢華的車廂內,姚姿垂着眼簾突然間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後纔有些煩躁的說道:“那你既然知道我,甚至可能知道我和你聯繫的原因,爲什麼……”
“爲什麼還要接你的電話?”安朵輕笑着結果話頭,霧靄明媚的桃花眼順着窗戶灑進來的燈光看向了窗外,琉璃似的玻璃上璀璨的倒映着陽光灑進來的痕跡,她看的心滿意足的淺淺一笑:“當然是我覺得我們其實能有合作的可能性。”
一瞬間峰迴路轉,姚姿突地挺直了脊背,繃緊了脣線警惕而試探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什麼意思你和我都知道,姚小姐要是願意一個小時後在國際大廈二十三層的咖啡廳見一面怎麼樣?”
姚姿混亂的思緒在飛快的變成碎片然後紛紛飛起,最後只聽得她一咬牙回答:“好!一個小時後見。”
話剛說完,安朵就搶先將電話掛斷,聽到手機中傳出的嘟嘟聲,姚姿苦笑着將它丟到一邊,端起車廂中間茶几上的紅酒仰頭喝下。
是她小看了安朵,想算計人不成,反倒是被人抓住了話頭,從狩獵人變成獵物,這簡直……
姚姿深吸口氣,紅脣掀開呢喃道:“果然是向建林的女兒。”然後拿起車內通訊器,告訴司機:“去國際大廈。”
電話掛斷,安朵將手機重新還給了鳳妃,眼中嘲諷一閃而過後,露出滿意的微笑來。但在對上鳳妃冷颼颼的目光後,她所有得意都變成了僵硬,眼皮一跳連忙解釋道:“妃姐,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這些事情的,本來想今天告訴你的。”她連忙安撫住鳳妃,然後把昨天封景虞告訴她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自嘲一笑:“要不是親生經歷,我聽到這種故事恐怕都會覺得是編造的。”
鳳妃沒理會她的自言自語,眉頭緊皺眼中卻放着光,紅脣微勾突地快聲說道:“那這麼說來,對我們來說現在情況並不是很糟,那你和姚姿見面是想要?”
“我記得我看過一部諜戰片,裡面有句話我很喜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安朵堅定而冷靜的說道:“我和姚姿合作不是更好嗎?”
“姚姿不簡單。”鳳妃快速下了結論:“她把着這個時間點來找你,肯定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或者說一直等着今天,更猜測一些很可能事情後面就有她在推波助瀾。”
“我知道。”安朵點頭,繼續說道:“但還有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她想要利用我,而我何嘗不是想利用她呢?”說完擡手放在鳳妃肩膀上,推着她轉身出門:“好了,我都和姚姿約好了,到時候如果她想法和我差不多,那麼一切都好,就算不會合作,那她的敵人也不會是我。”而是那位隱藏在最後面自以爲勝利在握的向夫人。
兩人才下樓,坐在沙發上正看着書的封景虞就站起身來:“你們的保姆車早就在港城那些八卦記者那裡掛了號,一出門會被跟上,我送你們去吧。”
“那就麻煩了。”鳳妃客氣的道了謝。
這邊廂安朵全副武裝的戴上了帽子和墨鏡口罩,穿着淺色的衛衣套裝,將領口稍稍往上一拉,就不容易被人看到臉。她壓着帽子走到了車旁,一打開車門看到的卻是坐在後座上的鳳妃以及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封景虞,而車內卻沒有其他的人,她下意識的一愣:“你開車?”她還以爲他說的送,是讓司機開車呢?
比起安朵的全副武裝,封景虞穿的簡直可以用輕鬆愜意來形容。琥珀色的針織外套,休閒隨意的褲子、頭上戴着一頂別有英倫風格的黑色圓頂帽子,襯得他越發紳士而優雅,此時握着方向盤朝她眨眼一笑:“不相信我的車技?”
“不是。”安朵搖頭,然後關上後門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跳了上去,然後摁了摁有些往下耷拉的帽子:“我只是好奇,你到處忙着工作有多久沒開車了,還會開嗎?”
封景虞啓動車子,聞言睨了她一眼:“你可以看看。”然後一踩油門,咻然轟了出去。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穩穩停在了港城國際大廈的停車場內。看着安朵準備跳下車,封景虞搶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背:“真的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安朵搖頭,也朝後面的鳳妃笑了笑:“我一個人去就好。”
封景虞沉默片刻,才頷首點頭:“那好,遇到麻煩給我電話。”
“好!”安朵抽出手跳下車,快步走上了停車場直通樓上的電梯。眼看電梯上去,封景虞纔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然後鳳妃就看着旁邊跟着他們停下的一輛車內走出兩個容貌普通丟進人羣中就認不出的青年來,對封景虞微微頷首後上了另一部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