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非是說生了孩子就扔給長輩照顧,她也做不到這樣。如果有可能、有條件的話她也想把孩子帶在身邊。比如就像去年拍《救贖》那段時間一樣,封景虞有空就可以跟着她的日程走。那等以後她或者封景虞有空的時候也可以跟着對方的工作走,將孩子帶在身邊照顧,如果兩人實在是忙不過來那就暫時交給長輩。
這樣一舉兩得,畢竟小朋友小時候是性格塑造的最好時間,留守兒童當多了,對小孩子的性格沒什麼好處。
諸如此類安排孩子的種種麻煩也是她之前說過不想近幾年懷孕的主要原因之一,現在的她丟不開工作,但生了孩子後一面又放不下孩子,到頭來兩邊都難以顧及到,反而容易讓孩子受不到最好的照顧。當然這是之前的想法,但現在已經有了寶寶,那考慮的自然是怎麼在有限的條件內保護好他、照顧好他。
其實這些類似的問題當初她接受安衡存在的時候也曾經考慮過,但安衡那時候不同,已經十幾歲的少年了,必須在學校讀書,某些方面來說反倒是沒那麼複雜。只要天天打電話過去、再找老師盯着他就行。後來回了蕭家後,家裡長輩給弟弟安排的所有一切都是最好的,反倒是讓她之前的操心和打算多此一舉。
“況且你在國內、外婆外公也在,我怎麼可能在國外定居。現在只是爲了工作而已,你沒看我之前一有時間就回國?放心,我並沒有讓我的國籍改變的想法,也沒想讓孩子以後當個香蕉人。”安朵笑了笑,伸手掐了安衡的臉一把:“老人家年齡大了,我當然得時不時回來看他們。況且我還得看着你,不看着你畢業、工作、結婚,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她還得給安衡攢錢,這個想法從最初到現在一直沒變過。
突然懷孕是讓她猝不及防的驚喜了一把,但提前當媽這種感覺早在接受安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思考着,認真的看着安衡,擡手拍了拍他肩膀:“所以啊,你以後大概要經常見到你侄子或者侄女兒了,記得到時候當個稱職點的好舅舅。”
安朵很少和他解釋這些東西,但每次說肯定都會仔仔細細的把原因都說給他聽。安衡聽完,翹了翹脣角:“哦。”他得承認,這些話雖然有些囉嗦,但的確讓他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對某個來沒出生的小屁孩兒沒那麼反感了。
平靜的點了甜頭,一點也沒有和她作對的意思,看得安朵驚詫不已。她當然不知道安衡心裡想的是這個未來侄子或者侄女兒以後的待遇似乎也和他差不多,也就沒那麼反感那個還沒出生將來要叫他舅舅的小屁孩兒了。
安朵這幾年不也是把他放在蕭家,雖然每天打電話、經常關心他,有空就回來看他,但比起來這小屁孩兒的待遇也就和他差不多。
心裡平衡了以後,他有了心情關心其他事,從上到下掃過安朵身上的傷痕:“姐,你身上這麼多傷口真的沒事?”
“皮外傷而已。”安朵搖頭:“等結疤掉了就沒事兒了,不過就是爲了以防萬一得忌口,免得有了疤痕。”
安衡想起剛纔那些口味清淡的菜餚,同情的道:“等你好了,我請你吃大餐。”
安朵嗤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還會請我吃飯?”雖然明知道他手裡的錢都是幾個哥哥姐姐給的零花錢,但那種泛起一點難以言喻的欣慰感:“那我就等着你的大餐了。”
姐弟倆的聊天從最開始到後面話題莫名變得有些奇怪,但這些都不妨礙病房內越來越好的氣氛。解開了倒黴弟弟的心結,安朵提起了國內發生的事。安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向家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重點在向家爲了爭奪遺產的內訌上,最後給與了評價:“這家人可真是一脈相承。”
安朵愣怔了怔,完全沒想到向沄野心竟然這麼大。不過這也不奇怪,她的心早已經腐爛扭曲,生出這樣的野望似乎也不奇怪。但她很好奇,這些權利、財富真的是有那麼好?
暫且先不提向沄能不能守得住這些東西、能否壓制得住向建林離世後那些雙手染血的下屬,能否扛得起那些遍佈全世界龐大產業之下的壓力,她真的很想知道僅憑着怨憤、不甘搶到這些東西,真的能支撐她抗着這些壓力一輩子?
當然,這些事情並未發生,所以當然沒有任何答案。在安衡略有些心災樂禍的提起向沄當時被逮捕的場景時,沉默了片刻,安朵極其冷淡的給與了評價:“自作自受而已。”人總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從沒想過染指向家任何東西。那份繼承權與其是給她,不如說是給向先生未來自己選定的繼承人的,她起的無非是個過渡作用。
那張輕飄飄的紙沒對她的生活帶來任何好處,反倒是麻煩不斷,但偏偏有的人爲此嫉妒羨慕,甚至爲了這些東西奮不顧身的豁出去性命。
這些值得嗎?
明明衣食無缺、生活富足,已經享受到了世界上最頂層人的生活,爲什麼反倒還要去爭那些讓人頭疼的東西?
站在高高的位置不就是爲了讓人享受嗎,既然已經享受到了,再反行其道的抓住權勢,這實在是讓她想不通。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罷了,每個人所思所想都不同,她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別人的抱負。
這邊廂姐弟二人在聊天,另一邊這頓在異國他鄉的豐盛午餐也進行到了尾聲。蕭老爺子無不意外的將封景虞使喚了個夠嗆後,遲來的封淵與封景賀和封君雅也抵達了醫院。
一起上樓來看過安朵後,一行長輩談笑間進了附近的酒店會客廳聊天商議婚事【在醫院談結婚的事,總有些怪。】。安朵要躺病牀上不能去,安衡不感興趣,蕭玥領着小南瓜也在病房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