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臉色陰沉的老爺子詭異而玩味的一笑,伸出手指頭沾了沾杯子裡的水在茶几上寫了兩個字,安朵蹙眉認真看着,等看到那兩個字後繃緊了脣線沉默下來,一眨眼試探的說道:“……您是說?”
“可不是。”老爺子忍不住嘲笑的眯起眼:“向建林就是活該,那個老婆子帶着我女兒這邊檢查那邊檢查,沒想到到頭來有問題的不是我女兒是她兒子,這是報應啊!”
安朵瞬間領悟,因爲向建林這一輩子或許只有向婧一個女兒,所以外公口中那位老婆子才一門心思的想要丁容生下向婧,這是想要給向建林留個後。後來事情曝光後,眼看着向建林和向家老爺子都反對丁容母女進門,所以沒辦法纔給向建林和向家老爺子說了這件事,所以他們先是反對後來默認,想出的委婉辦法就是讓丁容拿錢消失將向婧留在向家,讓媽媽養大。
但偏偏向家的人自以爲安排的完美無缺,卻獨獨忘了蕭家的大小姐有多驕傲,讓她養一個情婦的女兒這讓她怎麼受得了?所以她要離婚,離婚前還暗算了向家一把,讓向家丟了大臉,然後在機場消失。
而她呢?
是怎麼存在下來的。
安朵想到老爺子說的母親本來住在蕭家根本不願意會向家,但突然改變了主意,睫毛猛地一抖,抿着脣乾澀的有些啞聲道:“所以當初是母親知道懷了孩子,才答應回去的。”
或許就是在蕭家的那段時間她懷孕了,爲了給孩子最好的未來她再次忍下委屈答應迴向家,但沒想到這個好消息還來不及說丁容就和向婧出現在她面前,所以這件事被她徹底隱瞞了下來,乾脆利落離婚帶着孩子離開。
“應該是這樣。”老爺子握着柺杖狠狠一杵,有些恨鐵不成鋼:“就算留下又怎麼樣,我蕭厲的女兒、我的外孫,難不成向家還敢硬搶!”
安朵死死握着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裡面,沉默不語。
雖然老爺子沒說,但從隻言片語中她已經聰慧的瞭解到不管是好在那段時間的過程亦或者她母親消失後,蕭家出力絕對不小。
看着陷入回憶和難過的老爺子,她沉默着輕聲撫慰道:“您別難過,媽媽這些年過得很開心的。爸爸和媽媽很恩愛,我們一家人都過得很好。”
“我不難過。”老爺子拭去眼角淚水,嘆了口氣嘴硬的說道:“這是她的選擇,那麼不管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承受。”說完聲音一頓,又說道:“我聽說安家對你們母女不好?安家那幾個現在還在和你搶安衡的撫養權?”說道這裡老爺子臉色一板,沉聲而言。
安朵卻是暗自有些好笑,還說不關心,但轉口就說了媽媽這些年在安家受的委屈,她蹙了蹙眉斟酌着語氣說道:“算不上好不好,不過每年接觸一兩次罷了,不過父母去世後,爲了遺產分割和我們鬧過,搶安衡撫養權也是爲了錢。”說完紅脣微抿:“我懷疑這次安家突然冒出來和丁容有關。”
“的確有關。”老爺子臉上滿是冷色:“你別擔心,丁容那邊外公幫你出氣,安家那邊我”
“安家那邊我自己來。”安朵仰起臉蛋一笑,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眨:“這些年我也煩了對方把我當成金礦,一次性解決更好,不過麻煩您幫忙找一個擅長遺產糾紛的律師。”
老爺子拍掌哈哈大笑:“沒問題,律師要幾個?一個律師團的人我都能馬上給你找來。不錯!這纔是我蕭家的孩子,受了氣那就還回去,不管對方是誰,出了事還有家裡長輩兜着。”
安朵軟軟一笑,調皮眨眼故作跋扈的回道:“原來我也是有後臺的人啊!”
老爺子笑眯眯的點頭:“可不是,天塌了還有外公給你撐着,我蕭家的女兒就是要活得肆意張揚纔好。”
兩人這邊說完,又開始聊起安朵的工作,對於她演員和公衆人物的身份,安朵說實話之前是有些忐忑和緊張的。就像老爺子之前說的,豪門家族在某些程度上比誰都開放,也正因爲如此才能眼界開闊的積累這麼多的財富,但在另一方便又比誰都守舊,比如小輩的婚事亦或者工作,而安朵的演員身份,似乎就是對方不能接受的一些範圍。
“演員啊……”老爺子看着滿臉忐忑的安朵拖長了聲音,眼看着安朵緊張得眼珠子都快對眼了,才拍板道:“你喜歡就行,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演員又怎麼樣?咱們這些人家這些年進演藝圈的也不少,況且我外孫女這麼漂亮、天賦這麼好,不當演員豈不是糟蹋了?外公還等着你給我捧一大堆獎盃回來,羨慕死那些老不死的呢。”
安朵提起的心臟終於落下,連忙重重點頭:“以後我一定會帶一大堆獎盃回來給您的。”
老爺子笑眯眯頷首:“這幾年老聽到有人炫耀自己孫子多出衆了不得,好好演戲以後讓我也能炫耀我外孫女。”
安朵以爲老爺子是在寬慰她,沒在意他說的這句話,笑吟吟的和老爺子說起了寫拍戲時候的趣事,逗得老人家笑呵呵的,直到大舅母敲門讓兩人下樓吃晚餐才停了下來。
老爺子站起身來,拍了拍安朵的手:“走吧下樓吃飯,好久沒這麼多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一頓飯了。說起來你外婆最會做點心了,要是往常家裡這麼多人,早就閒不住做來吃了,等你外婆好了,你好好嚐嚐。”
安朵攙扶着老人家,聞言擔憂的問道:“外婆的病是怎麼了?嚴重嗎?”
“沒什麼大礙。”老爺子寬慰她:“年紀大受不得刺激,所以知道你……媽媽去世消息後一下子受不住,醫生調養些時間。你們多陪陪她就好了。”
安朵連忙應是。
這頓晚餐吃的格外熱鬧,就連老太太也在醫生的陪伴下坐在餐桌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