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崔涵託了託鏡框,微然一笑,打開電腦直接進入正題:“您可以把現有的資料和了解的情況告訴我嗎?”
“好。”安朵想了一會兒才從最開始說起:“因爲一些關係,我的父母和那邊並不親近,所以在父母去世後,因爲遺產緣故安家的人大鬧了一次……”
安朵平靜的說起來,等說到上次安家的人想帶走安衡找她拿錢後,蕭儲氣得拍桌子冷笑:“荒唐,欺負兩個小輩還真是做的出來,這臉都丟光了,也不嫌害臊。”其實蕭儲還想說的是安家的人腦袋被驢踢了嗎,以爲帶走了安衡就能控制安朵,忘了這世界上還有種職業叫做警察了?
和蕭儲的激動相反,崔涵的神色很平靜,十指翻飛在電腦頁面上敲敲打打不停,將安朵所說的重要信息記錄上去。將安朵所說的事情在打開的頁面上乾淨利落的整理出來,他眯眼審視了半響才直指中心:“不知道安小姐你是想狀告安傢什麼?”
“第一:對我名譽的誹謗。第二:未經過監護人也就是我的允許,綁架未成年人。第三:對我父母遺產的爭奪。”安朵冷冽而言,乾脆利落顯然三條罪狀,她已經在腦中滑過了很多遍。
父母去世後,那筆賠償款說白了就是給肇事方付給他們的贍養費,安奶奶得一部分是理所當然,因爲安父是她的兒子,不管是法律上亦或者道義上,她有權分割部分,得到她的贍養費。但安家所有人乃至於大餅臉伯母而二伯一家,甚至於家裡的每個孩子都分了一筆錢,這就真的有些過分了。從來沒道理說,自己弟弟沒了,全家人欺負着一個剛成年的女孩兒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從他們身上榨油似的擠出錢來。
就好像分大餅,一人一塊分的興致勃勃興高采烈,卻完全沒想過這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生命付出的代價。在父母去世後,第一時間不是想要好好安葬對方,反而是壓榨兩個年少的孩子,這種事做出來真的有些噁心,不!實在是噁心透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做的出來,到底有沒有將安父當成真的親人兄弟,只知道在他身上榨出錢來,臨到人沒了,仍舊不放過對方,想要榨出最後的價值。
“第一條很容易。”崔律師認真聽着,等安朵說完掃過電腦文檔上記錄的東西,眼中精光一閃,將事情理清楚,快速分析道:“我記得前兩天安家大鬧學校的事情在網上有視頻和新聞報道,到時候完全可以拿出來用。當時安家對您的誹謗和污衊,衆目睽睽抵賴不了。第二點,您剛纔說了,上次在小區公寓門外您錄了音,並且小區公寓樓過道上肯定有監控,我可以去找小區物業方要視頻,所以這個也不成問題,第三點關於遺產問題……”
“我有證人。”安朵接過他的話飛快說道:“當年是一個爸爸生意上的叔叔幫了忙,擬定了那張所謂的遺產分割我和安衡才能會港城,他對事情經過很清楚。”甚至要不是那位叔叔幫了忙,當時的姐弟倆恐怕真的會被狼子野心的安家吞得骨頭都不剩下。
“好的。”崔律師十指翻飛將安朵說的資料全部記上,而後站起身來和安朵一握手,沉穩銳利的彎脣一笑:“安小姐請放心,這麼多證據都在這裡,這次控訴您完全可以取得勝利。您知道的,未成年人和女士在社會上都是弱勢羣體,特別是失去父母的孩子在法官面前很容易獲得憐憫感,所以從您拿出來的證據來說,不管是法律還是道義上您完全佔據上風,這件事百分之九十九法官會判處安家敗訴。”
“我要他們永遠都不能來打擾我。”安朵認真提醒。
“是的。”崔律師精明睿智的冷靜保證:“相信我,這次之後這家人不會在出現在您的面前,您和您的弟弟會獲得安穩平靜的生活。”
得到這個保證她才真的鬆了口氣,臉上漸漸浮起輕快的笑容,鄭重的伸出手去誠然道謝:“謝謝你。”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既然拿着蕭氏昂貴的工資,那麼就該做好符合這份工資的分內之事。”崔律師利落微笑,說話間他已經將電腦放好,最後提起電腦包站起身來,突然譏誚一笑:“況且,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所謂的親人。”說完和安朵、蕭儲一一道別走出了書房,離開了安家。
看着崔律師已經走出來門,蕭儲才解釋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崔涵當初也經歷過類似的事,因爲那件事他父親跳樓自殺,所以他心裡有疙瘩,最看不過這種事。這件事交給他你放心,等着聽好消息就好。”
安朵瞭然,轉過頭感激的說道:“謝謝大舅舅。”
“這有什麼好謝的。”蕭儲笑得和藹可親,拍拍沙發:“要是沒事就坐下陪我喝喝茶,說說這些年你們都是怎麼過的?”
等和大舅舅說了話出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候,安朵連忙拿出手機,果然看到了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封景虞。回撥了一個電話和封大神說了會兒話後,纔將電話掛斷,她走上樓去找安衡。
安衡和大哥、二哥住在一層樓,爲了給他們休閒空間,除開幾間房外,樓上還佈置了休息間,裡面擺放着桌球、飛盤等一些可以活動禁錮的室內遊戲,隔着這間休息間,旁邊一個裝載着防彈玻璃的房間是運動房,而此時安衡就一個人呆在運動房左邊一塊地方打着沙包。
砰砰砰的撞擊聲音傳進耳中,她停住腳步看着裡面正一心一意打着沙包的安衡。少年正穿着一件黑色的運動背心,點點汗水不住的落下,順着漆黑的頭髮溼噠噠打在臉上,甚至連眼睫毛都沾上了。那張還帶着少年俊俏青澀的臉上卻呈現出於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冷冽,一拳拳打在沙包上,那雙在她面前逗比得有些稚嫩的眼中滿是冷銳,看着和以往在她面前那中二又逗比的模樣大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