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正饒有興趣的看着網上那些留言,此時凌晨五點多,但那些刷了一晚上的網友們卻還是半點不消停的繼續在喧囂着自己的憤怒,用最極端的語言唾罵着、詆譭着她。好想不用這些詞語就不足以宣泄他們被欺騙的怒火,和瀕臨爆炸的情緒。
她或許應該生氣的,但此時她心中卻半點都生不出生氣這種情緒來。反而一反常態倒是很有興致的看着那些留言,尋找那些在從中故意挑撥網友情緒的水軍,順便還學習了一些自己不懂的生僻的單詞。嗯,還別說這還挺管用,至少學了不少罵人的話。
在這位越發忐忑的酒店老闆幾乎堪稱深情的凝視之中,她終於擡起頭來用流暢的英文淡聲道:“您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謝謝您的關心,我一切都好。”
對方楞了一下,傻眼的看了眼自己帶過來已經同聲翻譯很久的那個翻譯,有種被打了臉的尷尬感。這種情緒轉瞬而逝,眨眼間他看似鬆了口氣的笑了笑:“那……”
安朵打斷他的話,平靜的擡起下巴,看向這位酒店老闆的同時,平靜的劃過坐在牀邊的倫娜.安特:“您放心,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一切都很清楚,不會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您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那兩個人現在也在我……朋友的手中,嗯,這就已經足夠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您如果沒事的話那就先回去休息吧,畢竟打擾了您這麼久了。”
酒店老闆這才真的鬆了口氣,雖然安朵的話很有些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但架不住人家前面那句話說的好呀,不會牽扯進無辜的人,所以他鬆了口氣也沒再在這裡打擾對方的意思,很快的打了招呼後站起身來離開。房門一關上,他站在走廊處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遷怒的低罵:“誰把那兩個人給我招進來的,牽扯進去的人全部給我找出來,開……”他原本想說開除,但想到這件事安朵那邊還沒完,所以壓下那個字咬牙道:“找出來把名單交給我,人先就待在酒店,什麼時候事情解決了,什麼時候放人!”
“還有!”酒店老闆深呼吸口氣:“把頂層的那間房安排出來,等今晚事情結束,就安排她進去入住。”頓了頓增添了一句話:“當然是在她自己願意的前提下,讓廚房那邊準備宵夜送上來,送中餐。速度快點,別耽擱時間。”
早早守在房間門外的酒店負責人忙不迭的點頭表示知道,並且第一時間去安排了人。而這邊房間內,在一直舌燥的酒店老闆和他的翻譯離開後,房間內幾乎陷入死一般的安靜。倫娜越發彆扭而渾身不自在,崩潰到了一定程度卻被當事人逮到,那種像是掉入深淵的冰寒幾乎讓她暈厥過去。她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頗有些驚懼的看了眼站在旁邊的約翰,這才囁嚅着嘴脣一咬牙下定決心的再次說道:“你要知道什麼,只要你問我全部都可以告訴你。”她呼吸急促,在自己不自覺間就已經暴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全部都告訴我?”安朵擡起眼簾,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很平靜的與對面這雙帶着惶恐的藍色雙眼對視,而後嘲諷的淡聲道:“抱歉,我對於你口中的那些消息並不感興趣。畢竟……”她輕輕的牽起脣角:“無論是你還是你背後那位自以爲聰明的金髮美女似乎都被人暗算了,說不定你們自以爲的所有真相還都是被欺騙的假象,既然如此,我就沒什麼好問的。”
倫娜幾乎要崩潰了,從安朵帶着人進她的房間,再到扣着她回了安朵的房間,似乎所有走向都和自己以及克里斯蒂娜那個****預料的一點都不一樣。
安朵對她的那些陰謀詭計、知道的所有事情根本都不感興趣,在掛斷克里斯蒂娜的電話後,就徹底的無視了她,要不是不許她出門,她幾乎是以爲回到了前幾天和安朵住在一個房間那種進水不犯河水的平和狀態。
但此時此刻心中焦灼而帶着恐懼的情緒告訴自己這並不是,現在別提什麼進水不犯河水,她已經成了對方的階下囚,還不知道自己的結果和命運到底如何。
她一咬牙,呼吸急促的睜大了眼反問:“我不相信你不想解釋網上的那些消息,我知道你來頭很大,但有時候來頭大不代表就能使用一切手段解決網上的麻煩。現在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幫你作證那是你被人暗算,你完全是無辜的。”
安朵挑了挑眉:“你在和我談條件。”不等倫娜點頭說yes,安朵輕輕一笑放下手中的平板:“可你忘記了一件事,今晚發生的事當時有很多人在,劇組所有的人都可以爲我作證,而我……似乎不需要你一個人的小小證詞。”
倫娜臉色一白,這還不算安朵繼續打擊着她的自信心:“你以爲我這幾個小時就是坐在這裡看着你玩兒嗎?別傻了,女孩兒。”安朵搖了搖頭:“從頭到尾無論是克里斯蒂娜還是幕後的那個人對你說的話一切都是假的,你以爲他們就沒預料到你最後被我逮到反口指證她們的話?實話告訴你吧,從最開始你就是被丟出來的那一顆廢棄的棋子,甚至連克里斯蒂娜說的話都比你管用。”倫娜臉上恢復了稍許的血色漸漸退了個一乾二淨,慘敗着雪片一般的臉,聽着安朵清清淡淡的說話:“說實話,與其你幫我說話後迎來有人巴不得如此的第二次再次攻擊,倒不如現在就這麼放任他們對我的辱罵。”
將倫娜的自信徹底摧毀完畢,安朵才撫了撫長髮莞爾笑道:“什麼事都將有個極端,現在他們罵的越兇,當事情真相曝光,那麼對我的愧疚就會越濃,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去打斷這麼一個對我來說的局面。”
倫娜呼吸急促,看着微微笑着的安朵,內心深處氾濫起一種不知名的恐懼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