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凌晨,天湖三仙之首黃石公在大秦洪澤湖畔老子山老君洞府與師妹紫霞神母、地府閻王向太上老君辭別後,三仙駕上雲頭拱手而別,各奔天涯…
黃石公駕雲向北飄至大秦彭城不遠下邳,低頭看到一人手拎幾劑草藥正由北向南朝一個木橋上走來。石公呵呵一笑,從雲頭悄然落地迎着這人對面一步步駐杖向他走來,高聲自言自語說道:“張弓挺槍馬上將。”
那人聽了頭也不擡隨口接了句:“良策揮兵懷中書。”
石公與他迎面而過又說道:“束腰玉帶王侯身。”那人又回了句:“來翁黃衣草民人。”
石公好似沒聽見一般,一步步向北走着…
那人剛走上木橋,突然站下唸到:“張弓挺槍馬上將,良策揮兵懷中書。束腰玉帶王侯身,來翁黃衣草民人。
他一拍腦門,又說道:“張良速來。”說完返身向那頭束烏巾,身着黃衣老翁跑去大叫:“老翁止步,張良來也。”
老翁轉過身來駐杖而立,鬚髮皆白,長鬚飄然他微笑說道:“張子房,還記得老翁否?”
三十多歲的張良望着這個老翁猛然想起,他彎腰施禮,拎着草藥雙手一拱說道:“高人,二十年匆匆橋上一別,晚生張良有禮了。”
老翁笑道:“子房今年三十三歲,捧一本書經常讀之,呵呵,隨老翁上橋。”
張良跟着老翁走到木橋上,老翁笑道:“呵呵,當年你十三歲爲老翁拾履。唉,年紀大了,走步丟鞋掉跟。老翁贈你那本書看得如何?”
張良從懷中掏出那本竹簡,捧在手中說道:“高人,晚生對此書實在愚鈍,讀了二十載似懂非懂?當年您只贈書晚生,一字未解。晚生讀得如天書一般,望高人指點。”
老翁指着張良手中草藥說道:“呵呵,還是個孝子。你一切老翁盡知也!”
“你本姓韓名良,字子房。祖上三代爲韓國宰相,秦始皇滅韓後,你成一平民。家富一方,祖居安微亳州。”
張良聽了心中大驚:“這個**十歲的平民老翁怎知我一切?”
他點頭默認。
老翁倚着橋欄又說道:“你從小就是神童,出口成章,可惜生於大秦。雖在富貴之豪門,對大秦常恨之,一心想匡復韓國。但你是個文弱書生。四年前,秦始皇東巡求仙,你帶刺客在河南投椎刺殺秦皇,事敗後你隱姓更名張良,舉家逃之彭城郡下邳縣隱居鄉間,對否?”
張良神色慌張,忙說道:“高人,家母臥病在牀,晚生告辭。”
老翁呵呵大笑:“忠孝不能兩全。”
“你家母妻兒盡在谷石山中,向北百里登山,老翁去也。”
說着轉身不見身影。
張良大清早遇這老翁,立即撥腿向一里外莊上家中跑去。
張家在莊頭第二戶人家,草屋內空無一人,母親和妻兒**全無蹤影。家中原有一頭老驢栓在門前柳樹下,老驢見主人奔家,嗚啊,嗚啊叫喚。
張良扔了草藥,解驢騎上向北而來…
又飢又渴走到傍晚,摸到谷石山麓,正蹲在一小溪邊飲驢,捧水而喝,一個七八歲小女童站在一上山小道上喊道:
“張良,隨我上山。”
小童獨自向山上走去,張良牽驢跟在後面,他幾次喊着小童,那小女童對他不理不睬。到了山上,女童轉過一塊巨大岩石不見身影,張良隨後突然見他的一兒一女向他跑來,喜得張良大叫:“雲兒、明兒爲父在此。”
兩孩童才五六歲,張良抱兒攜女問道:“奶奶、你娘何在?”
張夫人從一小道上款款而來,邊走邊喊:“夫君,母親就在前面。”
女兒雲兒說道:“爹爹,我們在此安家了。”
張良見山坳裡有數間草屋,一個穀場,母親正坐在椅上與一黃衣老翁講着什麼…
他快步奔到穀場,鬆開雲兒放下明兒,雙膝跪地大叫:“母親。”
張太夫人危襟正做,手指石桌邊老翁說道:
“吾兒張良,三十有三,韓國名相之後。一事無成,兒愧乎?此老翁傳天書與汝,汝讀二十載未領其意,愧乎?”
張良跪着大叫:“兒深愧之。”
太夫人還是手指老翁又道:“張良,此乃天上神仙黃石公,還不拜師開蒙?”
張良轉過身跪走三步,連磕三頭高叫:“尊師在上,認了愚徒。”
黃石公呵呵一笑,捋着飄過胸口白鬍說道:“張良,令堂代你認師,師父就認你爲徒。”
“徒兒,令堂乃一代名母,與師父暢汲了一天,對當今世道、對古往今來見解非凡,有其母必有其子。”
“徒兒你讀了那天書二十年,早已背熟於心,爲師要收回天書。拿來?”
張良從懷中掏出那本竹簡恭敬放在石桌面上,又跪直了身子聽師父訓言。
黃石公轉頭向良母笑道:“太夫人請喝茶,吾今日在此把話挑明。張良,爲師乃天湖三仙之首黃石公是也。爲何此刻下界收了你這個凡人爲徒?”
張良當即應道:“二世亂政,天下大亂。尊師臨凡,滅秦興主。”
黃石公點頭說道:“太夫人,你兒果然非常人所及。但是,張良你非帝王之相,龍生龍鳳生鳳。”
太夫人猛然起身彎腰行大禮說道:“黃仙師,吾明白也。復韓無望,吾兒將來能爲相助新主滅秦。”
石公仰臉大笑:哈哈哈..
笑罷說道:“太夫人實在是高!夫人請坐。”
“張良你聽好了,從明日起每日午飯後去後山,爲師與你談天論地.。今晚一家快樂團聚,爲師去也。”
黃石公站起身來,朝張母恭手柱杖向後山而去….
太夫人起身拉起張良說道:“兒啊!快坐下吃飯。唉!吾兒驚嚇了一天,爲娘心酸也!”
張良見娘子擺上了一桌豐盛晚攴,他坐下問道:“母親,您吃過了?”
娘子笑道:“就等你呢。”
說着給婆婆和丈夫倒酒,一兒一女坐在桌邊。太夫人說道:
“吾張家爲名門之家,無論身居都城豪宅,還是居深山草屋,氣節不變,長序有次,飲食不語,吃飯飲酒。”
飯後,一家人回到草屋房內,洗臉洗腳,張良向母親說道:“母親晚安,兒去睡了。”
張母說道:“吾兒晚安!”
兩孩子在另一房間乖乖睡下後。
張良夫婦回到房內,娘子爲張良寬衣解帶,伏在夫君懷中又喜又悲,說道:“哎,今晨你出門抓藥剛走,一個七八歲女童站在家門前大叫大喊:“張府人全出來?”
我和雲兒、明兒跑出院門,剛要問她何事?
小女童雙手叉腰大叫:“還差張太夫人,給我出來?”
母親從牀上爬起,柱杖出門問道:“小妹妹,找老身一家何事?”
小女童突然盤腳坐地,口中唸唸有詞,也不知唸了什麼?從天空飛下一隻黃頂大轎,一陣風將我們全括進轎內,大轎升空飛去,眨眼落到此處。
雲兒、明兒嚇得大哭…
爲妻幾乎傻了。母親卻笑道:“張家遇仙了。”
張良摟緊妻子說道:“不用往下講了,一切吾盡知也。你受驚了!娘子,爲夫在此受仙師教悔,可能要出山去助人滅秦。將來你服侍好高堂老母,帶好雲兒、明兒,爲夫拜託了。”
妻子抱緊夫君嚶嚶而泣堅定說道:“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
第二天午飯後,張良邁步向後山走去。順着羊腸小道登上半山腰見一空地,有一不大不高山洞臨壁而現,洞無門,頂上刻有石公洞三字,他邁步走進洞中…
洞內師父黃石公正躺在一石牀上午睡,小女童在另一側蒸茶煮水。張良悄然坐在石桌邊石凳上也不敢驚醒師父。小女童提壺倒茶,悄聲說道:“師兄,桌上有山杏、核挑、百果、瓜子等你只管吃玩,不要驚醒師父。”
張良點頭會意,呷茶枯坐…
黃石公打着哈欠起身說道:“來了,爲師與你談上一會。”
師徒對坐,黃石公手擗杏仁點頭笑道:“吃、邊吃邊聊。”
張良也抓了把瓜子,邊嗑邊問:“師父,那本天書叫何名?”
石公呷茶說道:“此書叫六子天法,乃西周姜尚所書也。此書吾絕不解釋與你。
張良聽了忙說:“噢,姜子牙所著,書分六章,有治國治軍、排兵佈陣、有道家仙人囈語,吾實在參悟不了也?“
黃石公道:“徒兒,此姜子牙能上榜神榜,你是個凡夫俗子怎能參悟?爲師傳你此書讓你見識何爲神仙?此書是爲師從天堂天府中借來,要還回去。從現在開始絕口不提六子天法,你我師徒就閒話天地也。”
石公手指桌上果盤笑道:“品香茗、吃百果,聽洞中嘀噠水聲,呵呵,神仙快活也。放開腸胃,張開大嘴,任吃任喝,談古論今,爲師說了。”
張良何等聰明,他邊吃邊聽這神仙師父高談闊論。
見師父拿起一核桃拋向空中說道:“定!”圓圓的核桃定在半空,黃石公仰頭說道:“轉!”小核挑自身旋轉不停。
石公說道:“徒兒,好玩吧?這小東西轉個不停象什麼?”
張良笑道:“師父,它什麼也不象,就是您作了小法。”
石公一沉老臉說道:“大錯特錯!你是凡人跳不出凡塵,爲師乃仙人,懂嗎?”
張良大笑不止:“師父呀,徒兒明白了。”
“您在天上可觀地球日升月降,潮起潮落,弟子知道凡間一切不停輪轉也…”
黃石公拍手叫好:“真乃悟道之人,放開說。”
張良與師父相談至夜,不知歸家…
他吃睡在石公洞中,師父也從不教他什麼法術、更不提那六子天書。就在洞內外與他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雜七八拉閒扯胡聊,常常現出老頑童醜態,逗得張良十分開心…
這天早上,石桌上擺了把長劍,劍下壓了本竹簡,張良從石牀上醒來,坐到桌邊長嘆一聲:“師父,徒兒要出山了。”
黃石公在洞外大叫:“張良出洞,爲師有大禮相贈。”
張良將六子天書放進懷中,抓劍出洞應道:“師父,徒兒來也。”
黃石公站在洞外空地上拍手喊道:“天物寶駒,快些現身。徒兒你看天上?”
張良仰頭向天空望去,晴空萬里,從西南飄來一朵白雲,雲頭上有一黑一白兩物從天而降,落在師徒面前,張良驚聲說道:“此乃天驢天馬也。”
黃石公一臉嚴肅說道:
“徒兒,你到洞中整整百日,爲師什麼也沒教你。”
“六子天書在你懷中,爲師也不要了,送你有大用。你出山以後,去投沛縣沛公,爲他出謀劃策。”
“此人你認識否?”
張良說道:“彭城外人人識得此人。張良是下邳人,與小沛相距不遠。劉邦斬白蟒舉義轟動方圓百里。師父,徒兒去投,他如何相中徒兒才華?”
黃石公手指白馬說道:“此天馬乃吾天湖良駒,名離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跑時蹄不沾草,急時可騰空而飛。此馬你不可騎,送於沛公劉邦。”
張良此刻恍然大悟:“此沛公劉邦就是將來滅秦真主也!”
黃石公走近黑驢,拍了拍驢頭說道:“天驢離禾聽好,此吾徒兒張良,你要用心馭他。”
天驢離禾啊嗚、啊嗚點頭。
張良剛要開口,黃石公抽出徒兒手中長劍,劍指西方說道:“七星劍在手,呼風喚雨,挑兵斬將,布奇兵泣鬼神。”
張良從黃石公手中接劍插在後背說道:“師父,弟子助了劉邦成就帝業,還回洞中…”
黃石公笑迷迷說道:“徒兒此去,家中一切平安無事。”
“爲師再送你兩箱黃白之物。箱中各有金銀千兩,你把它馭在白馬背上,去吧…”
張良騎上天驢離禾,牽着天馬離草,馬上馭着兩箱千兩金銀走下山來….
他騎在驢背上自言自語:“劉邦、劉邦、吾助你成業,絕不伴你駕崩,你乃勢利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