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胯下之辱

碼頭鎮上各家各戶對這個兩年前流落到此的小道童韓信有些疑神疑鬼,這孩子怎麼一下子剋死了養父養母?連個墳影都沒了?自從那天韓信在暴雨中狂奔後,神態大變,癡癡傻傻,幾乎成了個衣衫襤履的廢人。

他整日在堤上堤下、鎮內外亂走,各家大人小孩都象躲瘟神一樣避之…

左鄰右舍見這個十三歲少年實在可憐,時常給他一些吃物,他也不知感謝,飢一頓飽一頓,癡癡呆呆渡着歲月。

冬去春來過了兩年,鎮上人以爲這小傻子肯定活不了多久,但是、韓信無病無災長到了十五歲。

這年八月十五上午,小傻子韓信坐在鎮南街心一座小橋石階上,他倚在青石欄上看着橋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發呆。

橋上走着鎮上一個三十多歲的惡霸,此人手拎一隻鳥籠,搖搖擺擺的走在橋上,身後跟了三四個惡徒。

當他走到韓信身旁,小傻子韓信伸出髒手抓了一下鳥籠笑出聲來。惡霸用腳踢了一下傻子,停下腳步一臉壞笑說道:“韓信,這鳥好玩吧?”

傻子還是對着籠中小鳥發笑,籠內是隻黑背八哥,小八哥學着主人在籠中跳上跳下尖聲叫着:

“韓信,這鳥好玩吧?韓信,這鳥好玩吧?”

傻子韓信伸手逗着八哥…

一個惡徒對主人說道:“大爺,人說這傻子有點奇特,是個油鹽不浸的主兒。在鎮上誰不敢理他,怕沾上晦氣。大爺,快走吧,今日八月十五中秋節呀。”

惡霸聽後呵呵笑道:“一個外鄉來的傻子。大爺我今日讓他從我胯下鑽過去,給本鎮去去晦氣,看本大爺能招什麼壞事。”

說着高舉鳥籠、叉開雙腿高聲嘻笑:“傻子、從大爺胯下鑽過,八哥給你?”

此刻橋上站滿了看熱鬧人們,七嘴八言喊道:韓信、鑽啊!鑽…

十五歲的小韓信臉色沉下,整了整破道袍,一本正經突然說道:“君子言而有信,大丈夫能屈能伸。”說罷趴在惡霸腳下從他胯下鑽過。

橋上人鬨然大笑…

惡霸身後一個惡徒一腳將韓信踹到橋欄,惡聲惡氣說道:“死一邊去,你個傻子。”

幾人跟着惡霸向橋下揚長而去…

傻子韓信呆坐在橋邊搖頭嘆息,當他擡頭向橋下街心望去,見到了奇事:

惡霸一行人剛走下小橋,一個身着破舊衣裳、頭髮雪白,佝僂着身子的老嫗柱着槐樹柺杖對幾人大聲說道:“人生一世,不可逞惡。言而無信,命在旦夕。”

惡徒大叫:“死老婆子,管什麼閒事?死遠點,走開。”

老嫗一臉笑容,點頭笑道:嘿嘿嘿…

笑着向橋上走來。

惡霸剛一邁步,街旁一肉鋪臨街肉案上三把剁肉剔骨刀飛出幾米,凌空扎向胸口,惡霸大叫一聲:不好!一頭撲在街心,血流石板、氣絕而亡。

幾個惡徒看心驚血跳,衝向肉鋪,鋪上空無一人。惡徒大吼大叫:“賣肉的出來,殺人償命?”

肉鋪內走出一個七八歲小童,一臉驚呀說道:“我家大人都在後院喝酒呢,鋪上沒人。”

守在惡霸屍身的一個惡徒喊道:“快去橋上,那死老婆子可能是個妖人?”

幾人回身衝向小撟,東找西望不見老嫗蹤影,傻子韓信也不知去向?

此事在碼頭鎮傳得神乎其神,人人對韓信避而遠之…

韓信正在橋上傻笑,老嫗走到他面前,從衣袖中掏出二塊月餅遞到他髒手,說道:“快走,有禍事,趕快回家。”

傻子抓過月餅,起身狂奔鎮外…

老嫗站在橋上呵呵大笑:老身去赴宴也!凌空飛身向南而去…

淮河南岸幾十裡外的洪澤湖南岸老子山上,太上老君洞府在半山腰上,門前空地上,幾個小童正在忙碌擺宴。

一個女童見北邊天空有仙人飄然而至,迎上前笑吟吟喊道:

紫霞神姑,師父正在與黃石公在洞府內下棋,您請進府。

神母一頭白髮,面如仙子,身着紫衣,柱一根槐樹杖。微笑點頭走進洞府,見二仙正聚精會神對奕,舉起柺杖敲了一下石桌,笑道:“二位道兄,吾來也。”

太上老君和黃石公同時擡頭,呵呵大笑。黃石公連忙起身讓坐,殷勤說道:“師妹、請坐,請坐。”

老君拍手喊道:“童兒,霞姑來了,快獻上茶來。”

童兒獻上三盞茶後問道:“尊師,可否開宴?”

老君說道:“再去催一下閻王,讓他速來,快去快回。”

童兒轉身出了洞府向西南飛去…

紫煙神母呷了口清茶笑道:“道兄,今日中秋賞月,還有何仙人未到?”

太老君手捋白鬍說道:“這個死鬼閻王,上次在天上散朝就說了,一同賞月,也不知他忙些什麼?仙妹,你二師兄也不來了,正在閉關教徒。”

神母又向黃石公問道:“師哥,二哥收徒了?是何仙家後人?”

黃石公嘻嘻哈哈笑道:師妹,你二哥收了個女徒。待會老鬼到了,宴上讓他講給你聽。此事好笑,呵呵呵…

正說着,矮胖子閻王匆忙進府,拱手致禮:“各位仙兄,仙姐,地府公務繁忙,來遲,請海涵。老道,開宴吧,餓死吾也。”

在洞外石凳落坐後,閻王見擺了滿桌湖魚、青蝦、螃蟹,還有鮮果喜得眉開眼笑,連連說道:

“洪澤湖真乃水鄉,八月中秋蟹肥菊黃,呵呵,比吾豐都好上十倍,今日一醉方休。”

酒過三巡,黃石公笑道:“老鬼,你忙些什麼,老君請客,你來遲罰酒一杯。”

老鬼笑道:當罰當罰。

他喝完杯中酒笑道:“三仙,我這些日子忙了個正事。秦始皇已亡,大秦未亡,我已經找下了滅秦之人。”

紫霞神姑問道:“鬼兄,何人滅秦取而代之?”

閻王故作神秘用胖手一指老君說道:“牛鼻子老道,人是你和降霞仙子定的,快說吧。”

太上老君啃着螃蟹說道:“定下秦朝二世而亡,真命天子在凡間,徐州沛縣人士、此人姓劉名邦。”

“各位,秦亡後烽煙四起,助劉邦成霸業之人有三人。文乃張良、蕭何,武乃韓信。爲何烽煙四起,晚上賞月再說。”

黃石公笑道:“道兄,你請我和師妹赴宴賞月,嘿嘿,這頓酒席有代價了。”

紫霞神母聽到韓信名字,端起酒杯一臉正經說道:“來乾了這杯。韓信我見到了,小傻瓜一個,呵呵呵,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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