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歇在河北邯鄲親率二十二萬車騎向西南方向鉅鹿殺來,他麾下上將張耳年約五旬,老當益壯,出身原趙國武士世家,又熟讀兵書。
彭城會盟返回河北邯鄲後,趙王問張耳:“上將軍,孤問你,此次大會共推項羽爲天下英雄盟主,各路義軍彙集河南信陽陳勝王守地,孤的趙軍去否?”
張耳沉思半晌說道:“王上,臣以爲他們都去彙集,趙軍不去爲上策。王上,吾軍有二十幾萬車騎,與項羽楚軍不相上下,各路義軍匯合後有百萬之衆,貌似十分強大,足以戰勝秦將章邯五十萬大軍。”
趙王聽了點頭:“嗯,說下去。”
張耳又說道:“王上你假裝稱病,修書至信陽,託辭延期會合。這樣一來既不得罪陳勝也讓項羽無話可說。吾趙國人不是傻子,去了參加混戰,上百支大小義軍多我一支不多,少我也不少矣。”
張耳講到此處突然跪下,伏在地上說道:“王上,臣世代爲趙國臣民,有句推心話要講,請大王轉入內宮。”
趙王歇聽了擺手對四周說道:“所有臣工退去,散朝。”
張耳隨着趙王來到宮內後花園,趙王坐在水亭椅上,說道:“給上將軍賜座。”
“謝王上。”
張耳坐定後說道:“王上,你我君臣兩人,老臣年長你三十,您才二十歲,趙國復興重擔壓在您肩上。您風華正茂,不可意氣用事,趙國臣民全靠您扭轉乾坤。”
趙王呷着清茶,點頭應道:
“將軍,用茶。孤太年青,從起兵抗秦以來,趙人一呼萬應,孤血氣方剛,就想一口吞了秦二世這小子。將軍是趙國第一上將,有勇有謀,你剛纔所說孤明白,你把心裡話推心置服講出來。”
張耳咚咚喝了一盞茶,放下茶盞說道:“王上,打敗了章邯大秦就亡,彭城會盟大會陳勝王在臺上高喊衝入咸陽即爲天下君主。大王啊!他是故意喊給天下英雄,你也能第一個衝進咸陽。”
趙王聽了精神大振,站起身來背手在亭內亂走:“孤做夢都想,天下英雄人人也想。”
張耳捋着鬍子,望着二十歲的趙王呵呵笑道:“大王,臣讓您修書是一箭雙鵰。”
“從私心上講,百萬義軍勝了章邯,那會盟之約完全廢了,各路義軍拼了老命衝往大秦咸陽,隨後可能混戰,爭奪天下君位,我趙軍也要攪這淌混水。呵呵,就看如何攪了?”
“大王,我們不去信陽會合,從軍事上講,趙軍在燕趙大地,章邯也在此地,他太懂兵法。”
趙王聽了哦,又坐下。
張耳說道:“章邯是大秦名將,熟知兵法,他曉得秦兵不善攻城,所以在鉅鹿野地紮下戰場,準備決一死戰。但是,他想不到老臣也熟知兵法,我趙軍可從東北方向夾死他。”
趙王聽了立刻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劃了一圖,喊道:“將軍,你來看孤畫的對否?”
張耳起身走近石桌,低頭一瞧,立即跪下高喊:“蒼天有靈,趙國必興。王上是天賜神童,您太聰明瞭!”
“您畫的完全正確,趙軍與義軍一南一北夾死章邯,他除了掉頭逃回咸陽,其它無路可走。”
趙王拉起張耳問道:“大軍何時出征?孤要親征。”
張耳笑道:“再過半月,等信陽義軍會齊,王上就親征,如一戰成功,轉過馬頭向西殺上咸陽。”
這天中午,烈日當空。趙軍二十二萬車騎向西南走了兩天,前隊突然停下,張耳在中軍護駕,問道:“大軍爲何停了?”
前鋒小將渠成在馬上手搭額頭向前方望着,怎麼突然一片沙丘,不對呀?這地方從前到過,成了大沙漠?
他心中大驚,轉過馬頭向中軍馳來,見到趙王戰車,跳下馬跪地報道:“大王,吾大軍前有沙漠阻道。”
趙王全身披卦,抽出長劍喊道:“張耳,隨孤前去查看。”
跨上一匹白馬,揮劍衝向前隊,張耳也一夾馬肚緊跟其後,到了前隊。
趙王在馬上一臉驚疑,問道:“張耳,燕趙大地皆是平原,這方圓百里沙丘從哪刮來?大軍是否走錯了方向?”
張耳也感到迷惑不解?他一夾馬肚說道:“臣去查看。”
騎着黃膘馬,沿沙漠邊緣跑了很遠,一身臭汗,停馬擡頭望着烈日,搖頭苦笑:“方位一點沒錯,西南百里外就是鉅鹿。操他孃的,平地刮成沙丘,怪哉、怪哉。”
還回前隊對趙王報道:“大王,天生異象,地刮沙丘,方位沒錯,先紮營打探吧。”
趙王說道:“紮營,你派人即刻探明。”
張耳向小將渠成喊道:“你領四百騎兵,分爲四隊,每隊百人,給本將沿沙漠四周分東西南北方向跑上一圈。記住,全部換上盜匪裝束,遇秦兵不可交戰,速去速回。”
傍晚時分,渠成歸來,進了王帳跪地報道:“大王、末將已探明,出了更大怪事,秦軍是七十萬大軍?”
趙王聽了問道:“章邯五十萬車騎從咸陽殺出,天下人皆知,從哪多出二十萬?”
渠成又報道:“大王,這二十萬是秦上將王離從山西榆林千里奔來,就紮在沙漠西頭,離鉅鹿章邯大營六十來裡。”
張耳聽了心中大驚:“操他孃的,王離也是大秦上將,這老小子趕來就是擋吾趙軍,章邯老謀深算,厲害也。”
趙王一揮手:“下去好好歇歇,明早來王帳聽令。”
小將渠成退出後,張耳說道:“大王,這仗難打了。吾大軍前有百里沙漠,如繞道王離肯定來襲。這小子也是上將,您這次親征曉得天下奪之不易了吧。明早讓渠成奔往信陽,告之陳勝、項羽,就說實情,讓百萬義軍迅速北上鉅鹿,南北夾擊合圍章邯、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