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銳帶着蔣義氣到了城門,卻被孔宣的人攔截。
劉正看到城門處的動靜,立即找到孔宣吩咐說:“讓他們離開!”
孔宣不敢拒絕,只能開放城門,任由齊銳和蔣義氣出城揚長而去。
劉正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孔宣,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蔣義氣在孔城受了天大的委屈,將來若是有機會,肯定會展開血腥的報復。而眼前的孔宣,便是那個首當其衝的報復對象。畢竟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最是容易讓人忌恨。
劉正離開孔城之後,把武桃從陣法裡放了出來。
她已經將十二生肖符文金帶編織技法完全學會,達到了初窺門徑的地步,自身實力也達到了三品武皇境界。
劉正很滿意武桃的蛻變,於是就問道:“你是打算獨自闖蕩一番,還是跟我一起?”
武桃問道:“真的可以嗎?”
劉正笑道:“當然,咱們來到帝皇天之後,皆是舉目無親,唯有彼此可以依靠,或許應該珍惜此次重逢。”
武桃的眼睛泛出了九彩霞光,她趕忙說道:“我願意!”
就在空氣凝結,兩人對視無言之際,一串串連綿不絕的馬蹄聲驚擾了他們的默契。
武桃恨恨的甩出長鞭,將急馳而過的少年從馬背上拖到跟前。
少年是孔儒別院的弟子,習慣了高高在上,如今被人莫名其妙的拖離馬背,心中涌起了一股邪火。
劉正訓斥道:“驛道禁止超速跑馬,你這是在給孔儒別院抹黑,若是給不出合理的解釋,那就等着被孔儒執行院規吧!”
少年這才發現劉正的儀容,忙上前見禮說:“學生拜見前輩!”
劉正頜首說道:“說吧!”
少年立即開始講述。
那日孔方別了劉正,很快就回到了孔儒別院。恰逢大講之日,他望着濟濟一堂的弟子們,忍不住的想起了劉正說過的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閉門造車或有一時成就,然而不接地氣,恐怕難被百姓認可接受。世間之理,若無百姓捧場,定是無根浮萍。隨波逐流倒有一時風光,危難之際卻難顯英雄本色。
孔方痛定思痛,遂有意安排衆弟子來一場貨真價實的歷練。恰巧有僕役彙報城外某地出現了一座古墓,僅許三品武皇之下的年輕高手進入。他靈機一動,乾脆讓衆弟子前往探險,從而邁出了實戰歷練最重要的第一步。
少年是衆弟子中最後一批出城的人,由於購買五花馬繞了遠路,才加速奔跑。
想不到才超速馳馬三分鐘,就被武桃掀翻在地。那匹五花馬失去控制,身上又沒有了壓力,故而根本就停不下來。再加上初始速度太快,無壓力的狀態又在初始速度的基礎上提升了一大截。
這樣一來,原本還可以自控的五花馬判斷失誤,在拐彎的時候慢了半拍,直接撞在了彎道的凸起部位。馬頭瞬間炸裂,直接死於非命。
少年還想心痛自己的馬,卻被武桃一巴掌拍回了現實。
少年委屈的問道:“你爲什麼打我?”
武桃冷冷的說道:“跟我們彙報情況還敢分心,要不是看在孔儒的面子上,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你得慶幸自己還活着,千萬不要繼續作死!”
少年辯解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必須要賠我的馬。”
武桃受到挑釁,火氣一上來就想拍死少年。劉正趕忙勸阻,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在外面碰上孔儒弟子,偶爾教訓一下不開眼的劣徒無傷大雅,毀人性命那就過了。
劉正勸退武桃之後,忙取出一匹五花馬對少年說:“這馬賠給你了。”
少年領了馬,忙道謝說:“多謝前輩!”
少年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打馬狂奔,生怕慢了就會大禍臨頭。
武桃問道:“正哥,你是搞五花馬批發的嗎?”
劉正笑道:“你怎麼這麼問?”
武桃說道:“我看你在酒樓的時候取了兩匹五花馬給齊銳,這回又弄了一匹給少年。”
劉正解釋說:“我在孔儒別院呆了三年,閒遐之際就研究了一下帝皇天出行的相關代步工具,發現五花馬雖說價格昂貴,卻是不折不扣的消耗品。這樣一來,我就情不自禁用符文金帶圈了一塊牧場,在裡面養了一批。如今倒是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優質五花馬。經過仙境系統改良的五花馬,不僅速度提升了20%,還擁有了更長的使用壽命。”
武桃問道:“那你培育五花馬,究竟打算做什麼?”
劉正嘆道:“你也知道我出現的在帝皇天,意味着這裡很快就會成爲大爭之世。咱們已經用不着招兵買馬進場,乾脆未雨綢繆養點馬,反正重在參與,這可是重新分配帝皇天利益的切入點。”
武桃也是無語了,就拿孔城來說,雖有蔣府滅門慘案的瑕疵,卻沒有改變秩序井然的大環境。在她的心中,距離劉正所說的天下大亂仍有一段距離。
如今劉正卻未雨綢繆培育戰馬,還利用仙境系統提供的技術對傳統的五花馬進行改良,大有角逐馬市並掌控馬價的佈局安排。
武桃問道:“難道說你讓齊銳搭救蔣義氣,就是爲了培養新五花馬的第一位客戶?”
劉正笑道:“這是當然。”
武桃問道:“我聽說那蔣義氣對你懷恨在心,你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劉正笑道:“你多慮了,蔣義氣先天不足,根本就沒有辦法笑到最後。”
武桃也起了興致,提議邊走邊談。
劉正沒有反對,算是達成了默契。
劉正接着講述:
蔣府遭人滅門,真兇便是黑巷,蔣義氣想要崛起,這就是一道繞不開的坎。
再加上蔣義氣被孔儒逐出門牆且昭告天下,那就意味着他被天下儒門拒之門外。帝皇天的儒門早已深入人心,他想要收復民心幾乎沒有可能。
有此二者,註定了蔣義氣無法得到主流儒門勢力認可。小打小鬧倒還好說,大幹一場肯定遇到層出不窮的阻力。
武桃問道:“既然蔣義氣註定無法走向成功,那你還幫他?”
劉正說道:“也只有蔣義氣那樣的人,纔會一時頭腦發熱揭竿造反,他有能耐權衡利弊,可是仇恨會驅使他放棄理智,無視風險準備報仇。我需要他把帝皇天的水攪渾,纔可以重新佈局新市場。屆時五花馬市場的規矩,得由我說了算。”
武桃也沒有想到,僅僅數年不見,劉正又恢復了梟雄的特質。無論是結交孔方,還是激怒蔣義氣,抑或是贈馬少年人,其中都有着長遠佈局的深意。
特別是齊銳的存在,更是把那些零零散散的棋子給串聯到了一起,使得原本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暗子變成了有序的組織。
武桃嘆道:“原來造反也是有技術含量的?”
劉正說道:“造反其實說到底就是兩種秩序的碰撞,自然需要縝密的體系作爲支撐。”
說話之間,兩人抵達了古墓的外圍。之前抵達的那些少年早已進去了,只剩下深不可測的墓道。那些若有似無的生死之氣,讓武桃忍不住的靈魂顫抖。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正哥,我有點害怕,咱們真的要進去嗎?”
劉正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小桃,俗話說富貴險中求,咱們都已經來了,肯定不能半途而廢。”
武桃點了點頭,雖說她的心裡依舊沒有底,但是劉正已經決定的事情,她就不會退縮。
劉正已經開始準備探索古墓,是以無遐分心照顧武桃的情緒。
武桃也知道探索古墓風險巨大,便不敢拿自己的情緒瑣事幹擾劉正。她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儘量與劉正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