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家主離開之後,劉正忙讓黃敘張貼告示。
幽州興漢軍討逆校尉部通告南陽郡百姓:
前些時日分田分地是南陽太守府的決策,繼續有效。望廣大南陽百姓迅速的前往各縣官府,呈報田畝,領取地契。望知悉的百姓互相轉告。
落款是南陽太守印和討逆校尉印以及幽州興漢軍的大印。
劉正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名,否則興漢軍就要被南陽百姓給恨上了。
置換地契的速度很快,四大豪強的人手無寸鐵,再加上有把柄落在興漢軍的手中,也不敢跳出來搗亂。
黃巾軍煮成了夾生飯的土地政策,終於在劉正的鐵腕措施之下順利的完成了。
在秦頡抵達宛城之前,劉正在宣佈置換土地的命令之後,就派典韋和周泰,悄悄的把黃巾軍私蓄的糧草輜重以及從各豪強家中收繳的兵械物資運出宛城,秘密的送到了情報部的秘密倉庫之中。
這件事情,也在秦頡到來之前順利完成了。
就在興漢軍克復宛城的時候,遠在冠軍縣留守的副使趙弘,得知了神上使兵敗宛城,戰死堵陽的消息之後,爲了繼續完成使命,重新樹起了黃巾軍的大旗。
在宛城中作鳥獸散的十萬黃巾軍,重新返回冠軍縣,再次參加了新一輪的戰鬥。
大渠帥趙弘痛定思痛,終於發現了興漢軍情報部的一絲影子。爲了做到知己知彼,他把自己的親弟弟趙慈派到了宛城,打算找機會以新丁的身份加入興漢軍。
由於興漢軍沒有招兵的計劃,趙慈只能蟄伏待機。
秦頡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抖擻的趕到宛城太守府之後,迫不及待的就要與劉正進行交接。
劉正見興漢軍在南陽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於是就把南陽太守印交給了秦頡。
興漢軍也把東南西三座城門讓了出來,只留下北門作爲退路。
所有的興漢軍將士,除了北門上駐守的丹陽團的一個營,其餘人等,都在宛城的北大營中強化訓練。
張霖等人去找新太守,也不知道雙方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第二天秦頡便立旗招募郡兵。
短短的幾天,南陽郡兵就擁兵兩萬五千人,趙慈也由於表現出色而順利的加入了江夏郡兵,成了秦頡的嫡系。
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其中一隻還是坐地虎。
就在兩萬五千南陽郡兵正式成立之後,秦頡便讓蘇飛前往宛城北大營,徵用興漢軍的駐地。
蘇飛不知道秦頡與四家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手握重兵的他,自然不願意生活在興漢軍的陰影之下,於是就不折不扣的執行了太守大人的命令。
劉正無奈,爲了避免兩軍發生矛盾,只得下令全軍撤離宛城,依舊回到了博望坡大營。
郭嘉問:“校尉大人,如今南陽戰事已了,下一步又該劍指何方?”
劉正反問:“奉孝,你真的以爲南陽戰事已經結束了嗎?”
郭嘉說:“校尉大人,怎麼,想要小小的算計你一下都不行嗎?”
劉正說:“經常跟你這樣的聰明人在一起,這智商想不高都不行。”
郭嘉說:“校尉大人,你這樣聰明,會沒有女朋友的。”
就在兩人吹牛打屁的時間裡,黃敘拿着一封加密情報走了進來。
劉正看了之後,皺起了眉頭,這至關重要的一刻已經無法避免了,拿什麼拯救你,我心中的漢室?
郭嘉見狀忙問:“校尉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劉正說:“你自己看吧,劉君郎公這一表奏,便是天下大亂的徵兆。”
郭嘉接過一看,仰天長嘆,天下大勢所趨,奈何?奈何?
原來是范陽郡太守鄒靖回到幽州之後,整個人都頹廢了,好在有屬官幫忙處理各項事務,倒也沒有怠慢政務。
劉焉得知了鄒靖的變故之後,又對比了公孫瓚和劉正的遭遇之後,忍不住的嘆息說:“刺史不帶兵,說話比屁輕。”
看看遼西公孫瓚,白馬義從大軍在手,對內剿匪,對外征討烏桓不臣。一時之間,風采無限。
再看討逆校尉部治下的南山城,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都尉趙雲,一萬白馬親衛,縱橫范陽郡內無敵手。郝昭和蔣欽各有依仗,說起話來也是一言九鼎。
如今的幽州刺史部,都得看公孫瓚,趙雲和烏桓三家的臉色行事。
其中烏桓最強,又有鮮卑外族作爲依靠,只不過面對戰力超強的公孫瓚,還有那既能打又有錢的興漢軍兩家的聯手攻擊,日子過得是欲仙欲死。
雙方在襄平以南的廣大地區展開了數次激戰。
作爲幽州刺史部的主人,劉焉也多次想要調停,只可惜手中沒有軍隊,三方都不願聽他耍嘴皮子。
烏桓倒是想要聽,可是面對公孫瓚和趙雲的兩面夾攻,放棄反抗就是找死。
找趙雲說項吧,趙雲在賈詡的指點之下把事情一股腦兒的推給了劉正。
找公孫瓚的麻煩,人家直接聽命於大將軍府,需要有大將軍府的行文才能奉命。
劉焉想要免去趙雲的都尉職務,命令才下發,當天晚上白馬親衛就發生了暴動,把不到五歲的三兒子劉璋嚇得丟了魂。
有心誅殺趙雲,手下的刺史府親兵居然被繳了械禮送回薊城。
派到南山城等興漢軍控制區域內的政務官員,不是摔斷了腿,就是折了胳膊,更有暴斃而亡的,被山賊割了首級的。
特別是三任南山城的城守,第一個喝水嗆死;第二個調戲民女,被亂棍打死;第三個貪贓枉法,直接被律部副主事判處勞動改造三年。
纔到北山勞動改造營一個月,就在上工的時候發生了塌陷。所有的人逃出生天了,唯獨親愛的前城守大人由於體形過於巨大被卡住了。等挖出來的時候,早就已經斷氣了。
劉焉不信邪,就在劉正轉戰青州的一個月時間裡,派出了近百名屬吏進入興漢軍的控制區域內。
除了見勢不妙逃走的數名屬吏之外,其餘的全部死於非命。
劉焉想聚兵圍剿南山城,代郡太守深入草原不知去向;上谷郡太守掛印歸隱;漁陽郡太守稱病;右北平太守直接攤牌,要兵沒有,要命一條。
劉焉徹底的失望了,看着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刺史府親衛,以及張任的三千薊城守軍,就放棄了剿滅的想法。
轉而讓張任說降趙雲,師兄弟一見面,趙雲就列出了軍費清單,讓他帶回薊城覆命。
劉焉看着足夠裝備十萬大軍的清單,掏空府庫也給不起呀!也只有財大氣粗的南山城,才能滿足這樣的鉅額開支。
張任見自家主公出不起錢,也沒有臉跟趙雲說歸順刺史大人的話了。
劉焉這纔想起劉正離開幽州時的一句話——郡郎公,太祖曾經說過: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就是安身立命之所。
看來必須要加強刺史部大人的權柄,特別是軍權更是重中之重。
劉焉心想,怎麼才能找到合適的藉口,令漢帝接受這份表奏呢?
劉焉日以繼夜查閱史料,特別是太史令公司馬遷的鉅著,更是韋編三絕。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三皇五帝之時,舜帝置天下十二州,遣人代天牧民,是爲州伯。牧民的意思有兩層:一爲教化管理百姓,這是目前刺史部大人的工作;二爲武力保護百姓,這是州軍將領的工作,兩者合而爲一就是州牧。
劉焉藉着黃巾軍犯上作亂的契機,具表陳述了州牧的來歷和好處。
漢帝也被各地黃巾軍的騷亂弄得吃不好,也睡不好。一看這本別出心裁的奏章,就喜出望外的拍着龍案,批了一個紅色的大字“可”。州牧一職,正式新鮮出爐。
劉焉爲了避嫌,也知道在幽州事不可爲,於是就自請離開幽州。
第一批授州牧的人是:幽州牧劉虞,揚州牧劉繇,益州牧劉焉,由於他們的軍政一把抓,開啓了諸侯割據的新時代,又稱毀漢三劉。
劉正看完之後,就對郭嘉說:“奉孝,劉虞到了幽州,文和的好日子到了。”
郭嘉問:“難道這劉虞比劉焉還要厲害嗎?”
劉正說:“僅從個人能力上來說,兩人差不多;然而劉焉爲人處事,都能堅守漢人本位的底線,這也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能夠縱橫遼西的真正原因。可是這位劉虞專好虛名,爲了一個好名聲不惜出賣漢室的利益。劉虞有一句口頭禪:集三州之物力,與烏桓之歡心。”
郭嘉問:“校尉大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正說:“用劉虞的話來說,你們烏桓需要什麼,不用派兵來搶。我會準備好東西給你們送過去,派人來搶多危險呀,雙方還得死上不少人。我這是爲大家好,花錢買平安,都不用打來打去了。”
郭嘉問:“這不就是當年漢室子弟深以爲恥的歲幣嗎?”
劉正反問:“能夠苟且的活着,臉面有那麼重要嗎?再者說劉虞不過是爲官一任,就算是有什麼後遺症,也得繼任者來背黑鍋。”
郭嘉問:“這劉虞就沒有想過烏桓會慾求不滿嗎?”
劉正說:“烏桓要發展需要時間,等他無法滿足對方的要求的時候,估計也到了離任的時間了。至於繼任者會有什麼難題,你覺得他會在乎嗎?”
郭嘉說:“官本位思想害死人哪?”
劉正說:“行了,反正劉虞要想在幽州攪弄風雲,得先抵達幽州再說。知書,傳訊賈詡參謀長,要小心劉伯安勾連烏桓,出賣南山城。可以適當幫助一下公孫瓚,讓遼西的勢力向昌黎郡擴張,興漢軍只留下一個進入昌黎郡的橋頭堡就好了。”
黃敘拿着劉正的手書,出去找情報員傳遞消息去了。
郭嘉見劉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就安慰他說:“校尉大人,有文和以及子敬在幽州,大可不必擔心。”
劉正說:“以文和的能力肯定不會有問題,可是文和太懶了,劉虞又是資深的帶路黨,我怕文和久勝之後麻痹大意,會吃上一點小虧,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郭嘉說:“校尉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把南山城託付給了文和等人,就得相信他們。”
劉正說:“我是怕文和吃虧之後會惱羞成怒,殺得太狠了。要是昌黎郡變成了白地,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郭嘉說:“校尉大人,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劉正說:“他們有這個能力,我就是想要一個完好無損的昌黎郡,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郭嘉說:“校尉大人,烏桓不過是一盤菜,想什麼時候吃都可以,北方鮮卑帶甲四十萬,纔是需要重視的對象。”
劉正說:“千里之外的事情,就讓子龍他們自己看着辦吧!命令:第一軍放開編制,告訴子龍,能帶多少人就看他自己的了。我只有一個要求,第一軍必須要自給自足,武器裝備得拿戰利品來換。”
郭嘉很快就擬好了命令,用印加密之後,就交給專人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