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這裡發現一件伊甸文明造物,怦然心動,但是他一時卻也沒敢有什麼異動,誰知道這裡有什麼監測設施,說不定那個繡花針一樣的東西,就是一個針孔攝像頭,把他的行動一舉一動都記錄在案。
何況,丟了這麼一件東西,肯定會引起那言曼的察覺,而懷疑的對象,肯定第一個就要落到他的頭上。
所以江平暫時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思感包裹着那件物事,窺探着其中的纖毫,同時心思電轉,尋思着辦法。
他的思感這種窺探,只是一種感知,而無法入微到分子,原子的程度,所以他思感對那件獨角伊甸人造物的窺探,並沒有多少收穫,只能確定,裡面有能量的波動,確實有一個能源池的存在,此外卻也沒有什麼所得了。
要想對這件東西進一步研究,必須要有專門的研究儀器才行。
心思電轉之下,一時卻也想不到什麼妥善的辦法,既能盜走這件伊甸文明造物,又避免引起獨角伊甸人的察覺和懷疑。
這件東西放在那裡,肯定有什麼功用,一旦丟失,肯定會引起言曼的察覺,這幾乎就是一個無解的局了。
正在這裡束手無策之時,外面又有動靜響起,他忙收束起了思感,坐在那裡不敢再有什麼異動了。
果然很快的,言曼的身形再次出現在了院子門口,走了進來。
“江統領,讓你久等了。”言曼走到近前。含笑說道。
江平起身相迎,道:“言曼部士大人。若是你有什麼事情,在下這就告辭。等另外尋個時間再向你彙報就是。”
言曼擺擺手,道:“沒什麼事了。”
她走到桌邊,端起桌上的酒杯,看着對方酒杯中還剩下半杯的雪落果果汁,便笑着道:“來,我們乾了這一杯。”
雖然對這雪落果果汁的滋味委實不敢恭維,但江平還能拒絕麼,只得依言端起了酒杯,跟對方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
言曼美目凝睇。秋波流轉,帶着幾絲勾魂奪魄的波動射了過來,嬌聲道:“江統領,我先幹了哦。”
說完舉起酒杯送到脣邊,一仰頭一飲而盡。
被對方的豔光所攝,江平心頭一震,一時有些發呆,目光顯得迷離起來。
言曼格格嬌笑一聲,道:“怎麼。發什麼呆呢?”
江平吃吃道:“言,言曼部士大人,你,你太美了……”
言曼又是嬌笑幾聲。美目流盼道:“胡說,你的嘴巴還真抹了蜜似的呢。”
江平吃吃道:“我,我說的是真的。言曼部士大人美若天仙,在下甘願爲了部士大人赴湯滔火。在所不辭,若有所命。在下無有不從!”
說着舉起酒杯送到嘴邊,一仰脖,咕咚咕咚就是一飲而盡。
一股股劇烈的苦澀的味道直涌而入,一股股強烈的反胃衝動不斷升騰而起,讓他幾乎要吐出來,但是心中的震動吃驚卻猶有過之。
這個言曼在魅惑自己?這是真的嗎,對方這麼做是什麼目的用意?她有必要這樣做嗎?
江平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欲待不信,但是從對面傳過來的能量波動的侵襲,對方生命磁場的激烈糾纏,毫無疑義的證明了這一點。
他不敢有什麼抗拒反抗,思感完全收束進了能量小苗之中,潛藏了起來,任由對方作爲。
看到對方神魂顛倒之狀,言曼露出得意的一笑,自己只需要稍稍使出惑心術,對方就俯首稱臣了。
不過這只是對方一種被動的臣服,要想對方主動的臣服,還需要多花費一番手腳,從對方生命磁場跟自己依舊是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就可以看出來。
當然,要把對方徹底的收服,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多少也會受到一些反噬,而這是言曼絕不容許的,她絕不容許在自己的心靈上,留下一絲半點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的痕跡。
所以這件事不能太着急,不動用惑心術,只憑着自身資質,讓對方動心,這本是最好的,這樣對自己造成的反噬最小,所以言曼打定的主意,還是自身資質引誘爲主,惑心術爲輔,相信這也不需要多久,就能讓眼前這人徹底收服了。
言曼心下思量着,神情一整,魅惑之色一斂,恢復了幾分冰冷。
這時江平也彷彿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忙慌忙行禮,道:“在下該死,剛纔喝醉了,對言曼部士大人有什麼言語冒犯失禮之處,還望言曼部士大人恕罪!”
看到對方誠惶誠恐之態,言曼眉頭蹙了蹙,對方這般懷着恐懼敬畏之心,其實並不利於生命磁場的交融啊,看來還是要消除他心內的恐懼敬畏才行。
想到這裡,她展顏一笑,猶如春風解凍,冰冷的神情又霎時散去,換上一副和煦親切的面容,道:“江統領,我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再說你也沒有說錯失禮的地方呢。”
江平道:“是,言曼部士大人說的是!”
言曼瞟了他一眼,突然拉起了他的手,道:“你隨我來!”
說着拉着他就往裡走,江平被對方拉着,只能身不由己的隨着對方往裡面走去。
言曼拉着對方,直接進了裡間的屋子,放開了對方的手,在屋子裡的梳妝檯前坐了下來。
江平不知對方什麼意思,但瞥眼看到臺子上的那根青銅色閃着幽幽毫光的牛毛針,不禁又砰然心動起來。
言曼在梳妝檯前坐下,一把解開頭上的髮結,一頭火紅秀髮就如瀑般披散了下來。
江平正盯着那根牛毛針看,這時就見到言曼隨手抓起那根牛毛針,放到了一旁,然後對他說道:“你愣着幹什麼,快幫我梳頭,我要你幫我梳個好看的髮型!”
幫她梳頭?江平聽得一愣,隨即一陣苦笑,這個青銅獨角女人到底搞什麼名堂,心裡腹誹不已,但對方有命令,他還只得遵從,當即從桌上拿起梳子,開始一梳一梳的給對方梳起了頭來。
一邊梳的時候,一邊不時瞥向桌邊的那根牛毛針,尋思着怎麼辦纔好。
梳到對方獨角旁邊頭髮的時候,江平心神不屬,也沒多想,一隻手就抓住了對方頭頂的那根青銅色獨角,另一隻手輕輕梳理旁邊的頭髮。
在抓住對方獨角的那一刻,有一種觸電的感覺傳了過來,然後聽得一聲細弱的嬌吟聲,他恍然一驚,回過神來,慌忙放開了抓住對方獨角的手,心中暗道一聲糟了,這不會是觸犯到對方的逆鱗,大不敬的舉動吧,要是對方因此發作起來,這該怎麼辦纔好。
江平的這番舉動,確實屬於“大逆不道”,這種親暱的動作,是關係十分親密的獨角伊甸人之間才應有的舉動,若是年輕男女之間,其象徵意義更是不同尋常,相當於宣誓對異性的愛慕和佔有。
而如今他這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做出這樣的動作,確實大逆不道,觸犯了對方的逆鱗了。
言曼在那一剎那間,也不禁有些呆住了,她絕沒想到,對方竟然這般“大逆不道”,抓住自己神聖不可侵犯的獨角,自己聖潔無比,神聖不可侵犯的獨角,竟然就這樣被對方給玷污了,被一個卑微低賤的爾石星人給玷污了!
在微微愣神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她,一股沖天的怒氣頓時勃然而起,柳眉倒豎,玉面含煞,心中殺機狂涌上來,不可遏止。
江平立有所覺,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凌厲殺機,他暗道一聲不妙,慌忙深深行禮賠罪,道:“在下罪該萬死,在下本無意無禮冒犯部士大人,純屬無心之失,若有衝撞冒犯之處,還請言曼部士大人大人大量,饒恕在下這一罪過吧!”
“哼!”
言曼騰的站起身來,柳眉帶煞,對着面前的人怒目而視,玉掌高高舉起,就要重重落下,把眼前這個罪該萬死的螻蟻立斃掌下。
但是掌到中途,她又硬生生收住了掌勢,她想起,眼前這人是侍將大人的爐鼎心繫之人,在沒解開兩者的聯繫之前,若是就此貿然殺了,豈不是壞了侍將大人的大事。
想到這裡,即使心中猶有沖天怒氣,她也不得不暫時收斂住了,收起了玉掌,緩緩的又坐了下來。
而此刻,江平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感覺後背一片涼溼溼的。剛纔對方撲面而來的凌厲掌風已經迫在眉睫,他已經就要有奮起反擊的動作了,事到如今,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但即使奮起反擊,能僥倖逃得過這言曼的魔掌,但他還能逃得出這上林苑去,逃得過獨角伊甸人的追殺麼。
好在的是,對方的掌勢到了中途,又硬生生的止住,收了回去了,這讓江平大感慶幸不已,驚出一身冷汗,感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個來回了。
他不知對方爲什麼又突然住手,放過他了,但他還是趕緊又忙不迭行禮賠罪,道:“多謝言曼部士大人不殺之恩!”
言曼強抑住心中的憤怒,過了好半晌,才恢復心底的平靜,緩緩道:“好了,沒事了,你繼續梳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