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關的任務內容,由隊友佈置?
就這三個不靠譜的貨?!
我滴天吶……這星門也太沙碧了吧。
任也忽然有一種小命握在別人手裡的感覺,身體瑟瑟發抖,心裡慌得一批。
他肯定不會愚蠢地認爲,自己如果再死一次的話,那還是可以復活的。
就以這個星門的邏輯和尿性來看,每一關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搞出兩個機制相同的玩法。並且第三關的“代價”,是有大量線索和細節鋪墊的,簡單來講,那就是唬人,三個陣營的跳池獻祭之人,應該都是沒死的。
思考間,任也低頭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影像”,見到劉紀善站在了唐風身旁,二人正一塊看着壁畫上的信息。
由於墓道太黑,且角度有問題,所以任也此刻是看不清壁畫上的內容的。
他在想,如果這個“影像”可以切近角,那就完美了。
念頭剛起,這地面上的影像竟真的變化了,瞬間切到了唐風和劉紀善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壁畫上的內容。
“臥槽,好人性化啊。壹本倒的VR小電影,要是有你這個鏡頭感,那何至於走下坡路啊。”任也感嘆一句後,便跟隨着唐風和劉紀善的視角,觀察起了壁畫上的內容線索。
墓道中,老劉和唐風走走停停,耗費了近四個時辰,才把壁畫上的內容看完。
這一層給出的信息比較集中,主要是講述了安平公主造九層墓的過程。
靖國末年,靈帝死於奸臣王炳權之手,而李慕也被他兒子王瞳,逼得自斷一臂。
安平公主爲了報復,便與皇兄聯手,在大婚當日,滅了王家滿門。但她自己,也被王家獨有的古怪劍法刺傷,命不久矣。
皇兄心疼妹妹,便請來了一位叫天機道人的道士,親自爲安平瞧病。
天機道士斷言,安平最多還能活一年,若心有不甘,便可在清涼府的清涼山上,爲自己建一座九層大墳。而日後,安平還能得到一點機緣,或許可以見“他”一面。
任也通過影像,也完整地看完了這一段壁畫信息,所以他斷定,那個天機道人說的“他”,應該就是李慕。而安平心中的不甘,也就是在死之前,沒有再見心上人一面。
因爲在安平公主的生平中有記載,天機道人見完她的第三天,李慕便在上虞縣外一劍北來,折名劍凌雲,也殺了號稱天下第一劍的黃梓,破甲四千,名動天下,冠絕當世。
只不過,這一戰過後,李慕也戰死了,自此蜀地無劍仙。
得知李慕的死訊後,安平悲痛欲絕,再次見了天機道人。
她問:“我……我真的還能與他見一面嘛?”
“在清涼山修一座向天而上的九層大墳,並設下入墓的種種考驗,便可。”天機道人回。
“那……我的機緣又在何時出現呢?”安平又問。
“機緣在你死後出現,但多久來,需要等到何時……我也算不出。”天機道人搖頭:“我只知,在你死之後,會有一位天外來客,入你的墳,抱着人皇印,等一位擁有特殊命格的人出現。這位擁有特殊命格的人,只要能完成考驗,你的機緣便來了。”
安平沉吟許久後,又問:“仙師又爲何向我泄露天機,幫我了卻心願?”
“貧道並非是在幫你,只是想在這棋局之上,當一執子者,盡力而爲罷了。”天機道人不願多說:“你若願意建九層大墳,我便在清涼山中設下陣法,並留下陰陽二氣,可在天外來客降臨之前,隱你大墳,不被打擾。”
“我願。”安平幾乎想也沒想,便應了下來。
不久,安平與皇兄相商,在清涼山修了九層大墳,並以李慕的性格特質爲題,設下了種種考驗。
臨死前,安平便帶着人皇印,一人撐傘雨中行,自此孤人入孤墳。
……
墓道中,唐風看完這些信息後,便衝着劉紀善問道:“你怎麼看?分析一下。”
劉紀善看得一臉懵逼,憋了許久後回道:“你要非讓我分析的話……那很容易,把咱們三個分析到朝廷陣營去。”
“……說得對,你還是別分析了。”唐風回過神來,連連點頭:“用腦子的事兒,不需要你幹。”
說完,唐風邁步走到李彥身旁,也彎腰坐在了圓柱上:“這樣就合理了。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安平公主雖然文武雙全,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但你要說,她的傳承有多神秘,有多震驚於世,我覺得還是差點意思的。”
不遠處,劉紀善邁步走了過來:“感覺你好像很聰明的樣子,那爲什麼不能是李慕的傳承呢?”
唐風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把腦子從腳後跟裡拿出來再用一次?如果是李慕的傳承,那也不應該在公主墓啊,應該在青蓮鄉或者是上虞縣啊!你還是沒看懂,這一層的壁畫信息,用四個字就可以總結——天外來客。我猜測,傳承肯定跟它有關係。”
劉紀善被罵了也沒有惱怒,只微微點頭:“有道理。”
“唉,可惜了……懷王死了,這最後一關進不去了。公主等了這麼多年,還是沒等到那個機緣。”唐風有些感慨:“我都不知道,出去之後該怎麼交代。”
“我進不去最後一關,不然我也可以陪公主說說話。”劉紀善搓了搓臉蛋子:“酉時快到了,我們進下一關吧。”
李彥沒吭聲,而唐風在看完壁畫上的線索後,也有點泄氣。他來這裡就是爲了幫助任也拿到傳承的,現在主角都沒了,那還拼個雞毛啊?
鏡面空間,任也看着垂頭喪氣的兩位隊友,心裡狂呼:“別他媽泄氣啊,我還能搶救啊!你倆得支棱起來啊!沒有下一關,我也出不去啊!”
他急得不行,心裡很怕李彥破防,唐風泄氣,那光靠一個“善於分析”的劉紀善,根本玩不轉啊。
可他急歸急,但卻沒有辦法跟三人直接溝通……這太難受了。
墓道中,安靜了好一會。
劉紀善蹲在地上,斜眼看着二人,突然問了一句:“你倆走不走?”
二人聞言愣了一下,但都沒有迴應,只各自想着各自的困境。
“你倆這B樣,真的挺讓人瞧不起的。”劉紀善起身叉腰,皺眉看着他們:“一看你們就是那種家境不錯,沒有捱過社會毒打的廢物。遇到點挫折,就耷拉個腦袋,把自己搞得好像很抑鬱的樣子。說實話,我要是知道你們是這個熊樣,我當時絕對不會把自己分析到懷王陣營的!”
李彥看着他,眉頭緊皺:“我還輪不到你訓話吧?”
“訓你咋地,有毛病嘛?”劉紀善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我說得不對嘛?五號死了,你就沒有別的隊友了嘛?老子冒着生命危險投靠你們,你們誰在乎過我的感受嘛?在獻祭室,你要殺我;5號死了,你又擺爛了,就你這個吊樣,還裝高手?你哪裡是高手啊?!還什麼……你要回高位格星門,你就是回去,那也是個任人宰割的玩物啊!哪個高手扛不住這點挫折?
李彥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他萬萬沒想到,劉紀善會在這個時候直接開炮。
“什麼是崩潰?什麼是絕望?我告訴你,老子因爲犯了事兒,不敢回村裡送自己父母最後一程,那才叫崩潰!老子第一次出獄,兜裡一毛錢沒有,舉目無親,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單衣,在橋洞子裡住了三天……扛着風,扛着雪,我躺在地上想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麼活,那才叫絕望!”劉紀善看着二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但今天,我不但活過來了,我踏馬還成爲了星門的玩家。你就是讓老天爺給你當編劇,他都不一定能寫出來這樣的劇本。”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你要感謝經歷,感謝生活的每一次打擊和挫折,因爲那都是日後你活過來時,跟別人要吹的牛B!”劉紀善振聾發聵:“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我知道,五號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是替我們三個死了。那咱要是講究的話,就不能擺爛,得對得起他那一跳。更何況,這特麼是一座神異非常強大的星門,你們不要總覺得自己很聰明,算到了結局。謎底沒有解開的那一刻,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
“真特麼精彩,罵得好!”
鏡面空間內,任也有一種找到了嘴替的感覺:“這開局就被爆砍,在監牢裡待了十天的人,內心就是比別人強大。”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聰明人往往會因爲聰明,而深陷思維誤區,不能自拔。
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成功人士,明星,都得了抑鬱症,甚至是自殺了。
李彥總覺得自己進入不了第九層了,情緒一直很低落,大腦也渾渾噩噩的,但現在卻被罵得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要換成是我,我踏馬怎麼也得到公主臥室門口看看,即使拿不回身體,我也得跟她打個招呼,說一聲哈嘍。”劉紀善目光鄙夷地看着二人:“你倆不願走,那就死這吧。老子一個人去單挑朝廷陣營!”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刷!”
唐風猛然起身,翻了翻白眼:“你吼辣麼大聲幹什麼?我也沒說不走啊,只是剛纔有點心累……。”
老劉轉身看向她,又看向了李彥。
唐風也瞧向了他:“我覺得……老劉比我們都強,他說得有道理。”
“唉。”
李彥嘆息一聲,扶腿起身:“算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應該……再回去看看……。”
劉紀善看着對方,突然咧嘴一笑:“直起腰板,幹就完了!走!”
三人稍稍停頓一下,在酉時來臨時,邁步走向了第七層。
漆黑的墓道中,唐風幽幽地感慨道:“當了這麼多年心理醫生,沒想到讓你給教育了……。”
“操,別垂頭喪氣的!柰子挺起來跟我說話!!”劉紀善呵斥了一句。
唐風被吼得一激靈,還真直了直腰板。
鏡面空間,任也看到這一幕後,心裡非常欣慰。他萬萬沒想到,在這一輪中,一直比較邊緣的老劉,竟然能“扛起”大旗。
過了一小會,三人行至墓道盡頭,在一陣光芒中,走進了第七層。
……
另外一處鏡面空間中。
邢濤也慢慢甦醒,他那被血池融化的身體,此刻也重新凝聚。
只不過,他與任也不同的是,後者是被氣運重塑了肉身,而他卻是被星源重塑。
空間內星源消失,邢濤慢慢睜開雙眼,目光狠辣:“老子活過來了,馬伕和書生全得死!五號也得死!你們等着吧。”
話音剛落,星門的提醒聲,便在耳中炸響。
邢濤聽完愣了一下,並瞬間破防:“有趣你麻痹啊!老子就是讓隊友搞死的,你還讓他們給我佈置下一關任務?!”
怒罵時,他突然看見了遠處有一本書籍在飄蕩,並冒着熒光。
【恭喜您,您發現了一套失傳已久的劍譜。】
【天煞劍陣:相傳,靖國首輔王炳權爲了奪取江山,暗中謀害靈帝,曾派人遠赴北方不毛之地,找到了可以剋制身負氣運之人的秘法劍譜。后王家核心成員,都習得此詭秘劍法,安平公主身死,也是因被此劍法所傷。劍陣共分五式,每一式都可傳授給其他夥伴,五人齊聚,則成完美劍陣。】
……
同一時間。
清涼山底。
許清昭漂浮在一座古老的陣法中央,軀體被黑白相間的綿密氣體包裹。
如果有修道之人在場,一定會認出來。
那黑白相間的氣體,名曰陰陽二氣,是舉世難尋,可演化萬物的至寶。
她冒險至此,便是爲了得到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