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的任務
已是第三天，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黑魔隊所有隊員都呆在隊裡，任何人都不許出去。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忙着打電話的樣子，我也忍不住有種想打電話的衝動。
“揚，你的小情人呢？有沒有跟她說過再見？”
是那個討厭的奧巴代，我看也不看他，顧自枕着頭說：“怎麼了，他們一個個都好像是要永別了一樣，看起來真是讓人傷心啊。”
“揚，你倒真是輕鬆的很，大概已經和我們的美人兒別過了吧！”
“多謝你的關心，對了，龍那個傢伙到哪裡去了？”
“哦，我也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這個傢伙神神秘秘的，不知是在搞什麼，連電腦裡都查不到他的資料，對了，我說揚，”他的聲音一下子輕了很多：“依我看你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要知道這些不公開資料的人總是有些怪怪的，說不定是有什麼陰謀。”
“是嗎？可是我看他這個人還不錯的。”對他的建議我不以爲然。
“哦，總之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看着他很瀟灑地走了開去，我心裡忽然想起一件事：“龍的資料我可沒有查過，難道真的是沒有嗎？哼，聽奧巴代的話好像是真的，要真是那樣查也沒意思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忽然聽到不遠處的黑魔隊營房傳出來的廣播聲：“請所有黑魔隊隊員在十分鐘內趕到營房，請所有黑魔隊員在十分鐘內趕到營房”
“好了，別再想什麼了，大概是要說明這次任務了。”我邊想着邊跑出去，迎面碰到博比也正從宿舍裡衝出來：“嗨，揚，是有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吧。”
“可惡，我的電話還只打了一半……”
“好了，大不了回來再打，我們跑吧。”
只用了三分鐘已經趕到營房，裡面並沒有太多的隊員，看起來我們還算是早的。
博比在後面大叫：“你神經，跑這麼快乾什麼，難道你以爲我是那些蟲蟲……”
“哦，抱歉，我只是對任務有一種好奇，所以……抱歉了。”
“神經！嗯，你看黑頭已經在那裡了。”他說着指了指裡面。
“那是當然，是他有話要說，他自己自然要早到。”
我們兩個選了位置坐了下來，看着隊員們陸續到來，卻始終還是沒有見到龍那個傢伙的影子。
我心裡正在狐疑，忽聽得黑頭那個特別與衆不同的聲音在大叫：“好了，已經十分鐘了，該來的人都應該來了，大家靜下來。”
靜是軍人的天性，所以事實上黑頭並沒有給我們靜的時間，接下去說道：“大家一定很想知道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現在我就告訴你們，都給我仔細聽着。”
“大家都知道在我們目前所擁有的星球來看，真正意義上的只有三個，那就是地球，月球和現在我們所住的火星，在此之外的行星我們儘管有所努力，可是都還沒有能夠去完全發展，可是我昨天才知道，在木衛三上已經發現了外星族的蹤跡，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開始在木衛三上發展自己。”
“本來，我們已經對木衛三做了一些必要的開發工作，打算在二十年內開發木衛三，所以他們的這種行動可以稱之爲侵略，儘管我們只在那上面建立了幾個很小的觀察站。”黑頭打開我們前面的電子屏幕，放出幾幅圖，說道：“這是木衛三的近圖，從我們前去偵察的飛機所拍回來的照片可以看出他們在那裡至少已經建立了三個軍事基地，其實在我看來卻更像是軍事堡壘一樣的東西，就好像我們在月球上的軍事基地一樣。儘管目前看來他們還沒有擺出要向火星進攻的姿態，可是我們不能放鬆，否則一旦他們攻過來，我們的火星家園就將會遭受到打擊，而這在我的心中是絕不能發生的事情！”
黑頭雙手往講臺上一放，喝道：“所以我們身爲黑魔隊的最優秀的戰士有這個必要去保護美麗的星球。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有！”衆人在臺下一起答道。
“很好！現在我請火星指揮中心的克里蘭格上尉給我們具體講述這次計劃。”
於是一位三十幾歲的金髮上尉上了臺和黑頭過了禮，說道：“各位小夥子們，本人是火星指揮中心參謀部的克里蘭格上尉，由我給大家講解這一次的任務。”
他打開木衛三平面圖，說：“從圖上大家可以看到外星族的三個基地都建立在彼此很相近的地方，圖示p1，和p2的直線距離只不過三四千米，而p3稍稍突出，與p1，p2的距離也不過只有四千五百米左右，總之他們的三個基地呈一個不規範的三角形。總共的兵力並不多，以他們目前的兵力根本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
克蘭格上尉轉身說道：“正是因爲他們目前還沒有站穩腳根，而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爭取一些主動，而爭取主動則正是我們這一次行動的主要目的，而不是與他們發生戰爭，各位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上尉！”
“很好，所以火星指揮中心的計劃是在他們三個基地邊上建立一個或兩個我們的基地，與他們對峙，假設他們的目的是進攻火星，那麼這兩個基地必會首先遭到他們的攻擊，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如果他們並不想把火星佔爲已有的話，那至少也可以讓他們知道，我們地球人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園，並且也做好了隨時還擊的準備。現在你們是不是已經明白了？”
“明白，上尉！”
“你們黑魔隊是陸戰隊裡的精英力量，所以你們的任務也是最爲危險的：你們是首批被派上木衛三的戰士，儘管你們絕不可以首先向外星族開火，可是考慮到他們可能會產生的反應，我們也絕不是要你們坐以待斃，只要他們來進攻，聽清楚了，是進攻！你們就可以大膽地還擊。”
“還有，雖然木衛三經過我們最初的努力，已經產生了較薄的大氣，並且我們也已經發現了在大氣之下有可以登陸的遊走大陸，可是還沒有像火星那樣整體地去開發它。因此上面沒有足夠的氧氣可以用，你們必需打開氧氣系統。並且木衛三的氣候還是很差，不時有風暴和火山，所以這一次的任務要比上次困難的多。我希望你們都有一種心理準備。”
“好了，”克蘭格上尉掃視着我們：“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房內停了一會，忽然有人舉手說：“上尉先生，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博比站了起來，問道：“上尉先生，請問我們設在木衛三上的幾個觀測站有沒有受到攻擊？”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
博比低下頭看看我，然後再問道：“不知道根據偵察飛機的偵察，看到多少外星族的運輸機或是攻擊艦之類的飛行器？”
“有，但是除了少數的攻擊艦之外，只有一些運輸機，看起來是他們來時所有的。”
博比問完又低下頭來看看我。
“准尉先生，如果您有問題的話請您自己站起來問好嗎？”
博比朝我吐了吐舌頭，我只有站起來：“首先請您原諒，我不由自己來問的原因並不是出於對您的不敬。”
克里蘭格上尉點了下頭說：“你好像有不少問題要問，很好，請問吧。”
“是，上尉先生。在偵察機去偵察的時候有沒有被他們發現？”
“怎麼說呢？雖然沒有明顯的衝突，但是在偵察機第一次飛臨他們基地上空的時候，他們曾飛起過兩架戰鬥機，但是幸運的是並沒有發生衝突，我們的偵察機也得以安全回來。”
“據我所知，外星族的戰鬥機是相當先進的機種，不但裝甲堅固，而且速度也是驚人的很，即使是我們最先進的戰鬥機FZK隱形戰鬥機和G73A的速度也僅僅只能是與他們相當而已。”
克蘭格看着我，答道：“是，你講的都很正確。”
“所以如果他們的目的是侵略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是遠遠地把那架偵察機打下對。”
“的確應該如此。”
“而且我知道外星族的目的是爲了能量塊，可是木衛三上是沒有這種能量塊的，所以他們來到木衛三的目的看來應該可以排除侵佔和尋找能量這兩個可能。”
“沒錯，這一點最高指揮部也是這樣估計的。”
“但是他們既然來到這裡就應該有他們的目的。人類到木衛三上設觀察站是爲了能夠開發土星，不管他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一點最高指揮中心的長官們有沒有弄清楚？”
克里蘭格上尉上下打量着我，忽然大聲道：“沒錯，你的分析基本上是正確的，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纔會有你們這一次的行動。我希望能夠因爲這一次行動將他們來到木衛三的目的徹底弄清楚。現在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了嗎？”
“沒有，上尉先生！”
“很好，准尉先生，請坐。”
“各位，這一次的行動除了黑魔隊之外，還會有機械部隊參加。準確的說機械化部隊第七軍第22師第7隊會與你們同行，同行的還有醫療55隊和工程兵44隊，到時希望你們能夠友好相處，儘快打造好木衛三1基地。祝你們早日回到火星！”
“是！”
不知怎的，對於這次行動我的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至於這不安我想也許同龍那一天的話有關吧。
“他們的主戰場好像並不在這裡！”
在我個人而言，我是完全相信龍這句話有其根據的，也許最高指揮部也知道這是可能的，只不過還沒有人能夠證實，所以還沒有人願意相信而已。
然後，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天那一雙雙充滿着血腥和仇恨的紅色的眼睛。
難道是那些東西？
我不敢想下去，偏偏龍這個傢伙又不在，否則我總是可以問問他，也許他要比我清楚的多。
那個傢伙到底到哪裡去了？
我正覺得來氣，忽然聽見黑頭在上面叫我：“揚，請你過來一下！”
戰友們已經開始散了，我回頭看去，博比和史克爾他們正走到門口朝我搖搖手，我無奈地走上前去。
“Sir！”我先敬了一個禮。
黑頭點了下頭，說：“克里蘭格上尉有話要和你說，請你隨我們來一下。”
克里蘭格上尉朝我說道：“准尉，我有些話想同你說，可以借用一點你的時間嗎？”
“可以，上尉先生！”
“很好，請隨我們來吧。”
於是我他們來到黑頭的那間房內，他們兩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克蘭格上尉示意我在一旁坐下，說道：“其實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也許很有道理，這至少證明你是一個有自己思維的人。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火星最高指揮中心也認爲這一次外星族來到木衛三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並沒有向火星進犯的想法，因爲你也可以從圖中看出，他們的建築似乎是偏於防守，而且根本沒有足夠的飛行器供他們從土星飛臨火星。”
“是，長官，我也是這個意思。”
“正因爲如此，他們此次來的目的才更令最高指揮中心擔憂，”克蘭格上尉有些憂慮地說：“表面上看起來這是一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事實上卻有很大的關係”
我說道：“長官，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講一下自己的看法。”
克蘭格上尉道：“當然可以，你可以放心地說。”
“是，長官。其實我本來並不願相信，可是從那一次過後，我想我有理由相信除了我們人類和外星族之外，還有第三種力量的存在，而這種力量很有可能就是先前我們在木衛408上面所見到的那些東西。”
克蘭格上尉和黑頭互視了一眼，上尉說道：“說下去。”
“其實從他們目前的行動來看，他們的目的是準備打一場防禦戰，而決不是我們所認爲的侵略戰，既然是要防禦，那麼目前防禦的對像當然不是我們地球人，而應該是另外一個種族。這一點，從他們基地的佈置方法和對我們地球人的態度上都應該可以看到一些眉目。”
“嗯，還有呢？”
“我想我們都應該知道，外星族的科技要比我們高不少，所以如果要令他們都採取防守的敵人，至少應該是一個相當令人畏懼的對手。在目前外星族的佈陣方法看來，這些敵人也許離我們已經不遠了。”
“還有呢？”克蘭格上尉追問道。
“其實沒有還有，既然不是敵人，就是朋友，可以想象，如果有第三者進入，那麼如果他們輕而易舉地打敗了外星族的話，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火星，或者說戰火已經蔓延到火星，而我們一旦失去了外星族這一個‘朋友‘的話，所面臨的就是孤軍作戰，除非我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打勝仗，否則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外星族聯手。因爲畢竟我們對第三方力量幾乎一無所知，而我相信在這方面外星族比我們要好的多。”
“嗯，你已經說了很多了，從你的話中我知道你已經對這一次的行動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所以我決定將這一次行動的真正目的講給你聽。”
“真正目的？”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是。”克蘭格上尉像是終於下了決心，說道：“事實上你剛纔所說的，最高指揮中心已經想到了，而目前對於我們來說最困難的就是如何將這一切證明。也許你不知道，我們已經對駐紮在木衛三的外星族進行了除派人前往以外的所有方法的聯繫，可是都沒有反應。所以在最高指揮中心裡有兩派的人各有不同的說法。D雷克斯薩賓元帥現在舉棋不定，爲了能夠證實我們現在所相信的這一種說法，我們必須在一段比較短的時間內證明外星族這一次來不是心懷歹意的，否則一旦地球聯軍正式與外星族宣戰，後果你應該可以想象的。”
“是。”我神情嚴肅的答道。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克蘭格上尉走上前握着我的手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將這件事搞清楚！”
我心裡一震，答道：“可是我該怎樣入手？”
“這是最困難的一點，因爲你知道他們的語言我們不懂，而我們的語言他們也不懂，所以面對面的交談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可是如果不進行面對面的交談就無法對形勢做一個清晰的估計”
黑頭道：“雖然我們的科學家也已經在努力着進行與他們溝通，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太大的進展”
我沉默。
“所以，這一點我無法在現在對你講清楚，你應該明白。”
我答道：“是，可是長官，如果我在與他們對峙一段時間或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當我覺得有希望與他們和談之時，不管我們彼此之間是否能懂對方的語言，您認爲我可以與他們進行交涉嗎？”
克蘭格沉默了一會，說道：“關於這件事，D雷克斯薩賓元帥雖然沒有明言，可是我想元帥大人他應該是比較傾向於我們這一邊的”
“所以，”克蘭格上尉說道：“現在開始你可以做好你認爲要做的準備，你剛纔提出的問題我會請直接請示D雷克斯薩賓元帥，只要得到他的同意，我就會立即通知你。”
“是，上尉先生。”
“但是有一點我已經再三闡明，”克蘭格上尉注視着我，鄭重地道：“暫且不管最高指揮中心的其他人的想法，至少在D雷克斯薩賓元帥而言是絕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外星族爲敵的。，所以一旦形勢發展到無法與他們溝通的話，你也要努力做到與他們和平相待。”
“是，這個我明白，長官。”
上尉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着我，低聲說：“我想你應該是能夠明白我話裡的意思的。”
“請您放心，上尉先生，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
“很好，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是。”
於是我向兩人敬了一個禮，走了出去。
我一個人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頹喪感，也許還不止這一種感覺。
克里蘭格上尉的話已經很明確了，儘管他並沒有說明。
“就算是犧牲你，也絕不能形成與外星族的正面衝突！”
“這個混蛋，他還不如一口說了出來呢！”
我有些沒好氣的低聲罵道。
做這種事是最沒有意義的，也是最充滿危險的，如果成功也許還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而一旦失敗，不但小命不保，而且事先沒有經過指揮中心正式的批准，這種行動還有可能被認爲是一種‘輕率的個人行爲‘。
“爲什麼那些混蛋要選我？”
一想到這裡，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然後另一種別樣的感情一下子涌了上來，好像是不經意的卻是異常激烈的，使我在剎那間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叫克蘭格的傢伙。
是艾琳!
我不禁問自己，如果在一個月前我接到這個命令的話會不會是另外一種心情呢？還會不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他們？是不是還會像今天那樣爲了表現而把自己推到這種幾乎是沒有退路的境地？
如果失敗了，艾琳該怎麼辦？
我的腳步異常沉重。
我幾乎能夠感覺到有一種莫明的懊悔和害怕正在我心裡逐漸擴大，這種感覺所帶來的恐懼似乎要遠比上一次來得深刻。
要不要再見艾琳一面？見到她又能說什麼呢？說一些遺言嗎？
我暗自苦笑。
不知不覺走到房間門口，看到他們每個人各自臉上的表情，心裡纔想起來，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