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白鬚老者還要帶着族人向自己和夫君送大禮,蕭惠歡也連忙跟着擺了擺手:
“這就不必了,老前輩先前也說過,這是小‘女’子與身俱來的使命。既是對世外桃源的使命,又如何還能收老前輩的大禮?此舉萬萬不可,如‘蒙’老前輩不棄,倒是希望老前輩能爲小‘女’子指點一番,這世外桃源之內,何處去得,何處去不得。以免小‘女’子和夫君等人,無意中衝撞了桃源的禁忌,觸犯了衆怒,讓老前輩難堪……”
白鬚老者聞言哈哈大笑:“姑娘想多了,何爲世外桃源?何爲清靜之地?那便是與世無爭,不爭,即無禁忌,加上姑娘你是我族先祖轉世的身份,桃源之內,你何處都去得……”
蕭惠歡大喜:“太好了,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行告辭了……”說着轉身邊走,但是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對了老前輩,我……我額上的傷疤不算太大吧?是否還有血絲滲出?”
見白鬚老者神‘色’古怪,蕭惠歡又連忙解釋道:
“老前輩別誤會,我只是在想,若是傷疤較大,或者還有血絲滲出,便先行處理一番。否則稍後回到桃‘花’庵,被我夫君和三弟瞧見,他們鐵定又會擔憂不已,囉囉嗦嗦老半天……”
白鬚老者再次暢快的大笑出來:“看來姑娘的夫君和親人,對你都在意得緊啊,呵呵,我們的先祖轉世,大多是有福之人。姑娘放心吧,出得山‘洞’之後,向下行十數丈遠便有一灣深潭,潭水平靜如鏡,姑娘去一看便知,呵呵……”
蕭惠歡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只好一直用那白麻布捂着頭上的傷口,朝老者所說的深潭而去。出了山‘洞’之後下行幾十步,果然見到一處深潭,潭水黑坳坳的深不見底,潭面平靜無‘波’,果真如同鏡子一般,連頭髮絲都能反‘射’得清清楚楚。蕭惠歡見狀,輕輕的取下捂着傷口的麻布,接着便驚訝的合不攏嘴:
但見自己的額頭和眉宇之間一片光潔,哪裡有絲毫創口的影子?狐疑的拿起麻布看了看,卻又見麻布上面的確有着斑斑血跡。這就說明先前自己的額頭的確是被那白鬚老者用銀刀刺破了的,可是此時卻不見創口,那創口去了哪裡呢?莫非又是那天象石之功?這也太神奇了吧……
………
回到桃‘花’庵之後,果真看見夫君和三弟,喜兒等人全都站在院子裡焦急的等待。看見她回來,喜兒最先迎了上來:
“小姐,你方纔被那白鬍子老頭兒帶到哪兒去了?‘弄’得姑爺和那蠻子……和三少爺擔心死了。三少爺甚至提着刀便要出去尋你……”
蕭惠歡聞言詫異的說道:“你們看見我跟那位老前輩出去的呀,有什麼好擔心的?”
喜兒聞言一窒,隨即接着說道:“小姐難道方纔沒有看見?方纔那邊的後山上,泛‘射’出好一陣強光,姑爺說那指不定是什麼妖物出世呢。這地方原本就透‘露’着怪異,有妖物也不奇怪。而若是真有妖物,小姐你和那白鬍子老頭兒又正好是朝着後山那個方向去的,您說,姑爺和三少爺能不擔心麼……”
蕭惠歡聞言滿頭黑線,合着自己就是一個妖物?方纔那一陣亮光,不就是自己和天象石融合的時候發出來的麼?可是轉念一想,事有反常便爲妖,自己今日這一通離奇遭遇,可不就是反常的一塌糊塗麼?當下不再多言,拍了拍喜兒的額頭:“就你每天七想八想,飯熟了沒?快‘弄’些吃的來,我快餓暈了……”
喜兒忙不迭的轉身去準備吃的,蕭惠歡正準備朝屋子裡走,卻見前面的夫君又迎了上來。一上來便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歡兒,你可嚇死爲夫了,下次再也不讓你單獨跟人出去了……咦?歡兒,怎麼你出去這一趟回來,爲夫發現你的容顏煥發了不少?”
蕭惠歡聞言一驚:“這你都看得出來?”
沈慎卿見嬌妻平安無恙的回來,心頭先前的擔心自然煙消雲散。聞言翻了翻白眼:“拜託,你是我的妻子啊,你任何一個細小的改變,爲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不能如此體察入微,爲夫豈不是相當的不稱職?”
蕭惠歡聞言心中一甜:“夫君真的如此急切的想知道?”
沈慎卿連忙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那是自然”一旁的蕭惠濤,雖然嘴裡沒有什麼表示,可是兩隻耳朵卻也高高的豎起,想要聽點八卦,作爲在喜兒面前的談資。沒想到蕭惠歡撅起嘴,做足了一副要說悄悄話的姿態之後,最後卻突然輕飄飄的冒出一句:
“偏不告訴你……”
沈慎卿和蕭惠濤的臉‘色’立馬便垮了下來,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帶着一陣香風揚長而去。蕭惠濤走過來,同情的拍了拍沈慎卿的肩膀:
“姐夫,你還是像以前那般,被我姐吃得死死的,一點長進都沒有哇……”
沈慎卿聞言一把拍開蕭惠濤的大手,滿臉鄙夷的望着他:“小舅子,大哥莫說二哥,咱倆差不多。你以爲你比你姐夫我好得到哪裡去?喜兒咳嗽一聲,你‘腿’肚子就打顫,就這樣還是皇家‘侍’衛的統領,唉……朝廷無人吶……”
蕭惠濤老臉一黑,兀自打腫臉充着胖子:“我那是讓着她,好男不和‘女’鬥”
沈慎卿嘿嘿一笑:“我也一樣……”
…………
用罷一頓早不早,午不午的飯,四人閒來無事,便在桃‘花’林中四處閒逛。不得不說,這世外桃源,的確稱得上是實至名歸。桃林當中散發着桃‘花’的芳香,偶爾還能看見一隻只小蜜蜂和蝴蝶,在繁‘花’似錦的枝頭翩翩飛舞。發出的嗡嗡聲非但不令人討厭,反而讓人心曠神怡,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生機。
逛了一陣,沈慎卿突然心血來‘潮’的提議道:“歡兒,小舅子,你們想不想體驗一把‘花’下眠的愜意?”
三人不解的回頭望着他,卻見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弄’得衆人莫名其妙。沒多久,衆人又看見一團棉球攜着呼呼風聲去而復返。到了衆人面前,只聽見這團棉球發出一陣甕聲甕氣的聲音:
“哎,幫忙把被子取下來呀,我還得回去拿稻草和草蓆……”
蕭惠歡三人笑成了一團,連忙把被子取了下來。但見裡面的人,正是憋得面紅耳赤的沈慎卿,此時他頭髮紊‘亂’,活像剛剛練成魔功的大魔頭一般,披頭散髮,白牙森森的對衆人一陣擠眉‘弄’眼:“今日下午,咱們便在這桃‘花’林裡躺一下午。小舅子,你再設法去‘弄’點兒酒,咱們來個真正的‘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蕭惠歡見狀哭笑不得:“酒鬼,你還真打算在這裡睡覺啊?”
沈慎卿聞言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是啊,難道歡兒你不喜歡麼?你看,這裡空氣清新,‘花’香怡人。近看繁‘花’似錦,遠眺羣山疊嶂。天爲帳幕地爲氈,若是再有點美酒佳餚,咱們‘吟’詩作賦,談古論今,便是在此處住上一年半載,也是一種無上的享受啊,蜜月嘛,咱們就是要讓她甜如蜜……小舅子,快去快回……”
蕭惠濤見喜兒滿臉的躍躍‘欲’試,心眼兒轉了兩圈之後,連忙點頭答應下來:“好嘞,我這就去……”說着便蹬蹬蹬的往桃林外面跑,跑了兩步卻又跑回來,滿臉糾結的開口道:
“我說姐夫,咱不帶這麼玩兒人的吧?這勞什子桃源當中又沒有酒,難道你要我跑回客棧去取?天地良心,這來回可是近八十里閻王路啊……”
沈慎卿正準備回屋子裡再搬些東西過來,聞言衣袖一揮:“胡說,誰說這桃源當中沒酒了?昨日來此的時候經過那一片民居,我便聞到酒香了。你只管前去取,那位老前輩都說了,無論到誰家都可以取用,咱們不拿白不拿。我跟你說,這桃源的酒應當是用桃子釀造而成,放在外面,那便是猴兒酒了……”
蕭惠濤聞言眼睛一下子變得賊亮賊亮的:“猴兒酒?哈哈,姐夫你忙吧,我去去就回……”說着一個旱地拔蔥,瞬間便不見了蹤影,驚得蕭惠歡和喜兒目瞪口呆:“這個小王八蛋,聽說有酒,竟然連輕功都使出來了……”
…………
一個下午的時光便過得如此輕鬆愜意,蕭惠濤如願以償的從居民家中搞來了一罈猴兒酒。味道酸甜酸甜的,且度數不高。蕭惠歡和喜兒甚至都忍不住淺嘗了幾口,喝得臉頰上一片紅霞。趁此機會,蕭惠歡也將上午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對夫君和三弟等人講了,免得他們總是七彎八拐,變着方兒的想要‘弄’清楚上午究竟發生了何事……
在世外桃源逗留了五六日,蕭惠歡與夫君忘卻世間所有煩惱事,白天遊山玩水,其樂無窮;夜裡相擁入睡,抵死纏綿。在這樣一個清靜之地,夫妻倆都完完全全的放開自己的身心,徹徹底底的享受了幾天真正的蜜月……
然而,歡樂永遠是短暫的。在世外桃源逗留了七八日,一行人終歸是要離開了。蕭惠歡和沈慎卿謝絕了那位白鬚老者贈送的所謂大禮,依依不捨的辭別了衆人,踏上了返回俗世的行程。就在踏出涵‘洞’的那一剎那,蕭惠歡只覺得胃裡一陣蠕動和噁心,哇哇哇的乾嘔了起來。嚇得沈慎卿手足無措,關切的不停爲她捋着後背:
“歡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這幾日猴兒酒飲多了,傷了內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