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獵殺時刻
有點可惜。
產地再大，在別的地方培植不了，靠挖當地的泥土來短暫維持植物生命。
不是長久之計。
敏果苦澀，難吃。但它長得好看，別人喜歡拿來當觀賞植物。
有經濟價值的東西，自然就搶手了。
目前沒人重視這點，還在過度開採中，導致數量越來越少。
等絕跡的時候再開始培植，便遲了。
蘇小菜對着敏果握拳，“我一定會讓你在其他地方也能繁殖起來的。”
站門外的季理看着蘇小菜發神經，突然笑道：“你的理想很貼近現實生活，沒有年輕人的衝勁。”
大多像蘇小菜這年紀的人，想法不成熟，愛做夢，而且那些夢都是不切實際的，甚至天馬行空。
蘇小菜：“務實，這是務實，良好品質。”
擺弄一下敏果苗，蘇小菜和它蹭蹭，舒服了，沒有植物陪伴的人生，會灰暗無光的。
不久後，兩人乾脆回到船艙座椅上，觀賞戰艦外的星雲，璀璨奪目，
美得蘇小菜一口氣吃了兩條大法棍，兩條大火腿腸，還加了一盒巧克力。
季理靜靜把指尖搭她脈上。
蘇小菜：“你幹嘛？”
“感覺你有病，但你脈象很健康。”
“你是不是想說我神經病，”蘇小菜沒意識到是自己吃太多了。
“好吧，青春期，很正常。”季理歸結於蘇小菜可能要長高，所以身體需要儲備力量。
嗯，有點期待蘇小菜胖起來的樣子。
心黑鬼季理非常順手地遞給她兩顆糖，“來，吃糖。”
隔了一個小時，又想吃東西，蘇小菜記起了自己的薯片。
季理眼神飄散，卷着衣袖玩。
“說好不吃我的薯片。”
季理：“我沒答應。”
眼看蘇小菜要發飆。
季理：“我去個廁所。”直接遁走了。
好氣哦！蘇小菜鼓起腮幫撅嘴，涉及到吃的東西，一個比一個下手狠。
坐了一會兒，吃着小丸子的特製熱狗包，手環突然響起提示音，智慧03發來消息。
蘇小菜直起腰。
是壽鑫打開了鏈接。
澀情網站鏈接是假的，第一次發的時候，壽鑫沒上當。
蘇小菜前幾天又發了一次，壽鑫還是沒打開鏈接
本以爲他抵住了誘惑。
事不過三，蘇小菜不好再誘導，已經打算另行想辦法了。
結果，好消息卻來了。
智慧03告知她，數據正在進行復制，並且不停地把數據包隨意拋向網絡裡的各個角落。
在壽鑫手機壞掉前，最後一份丟到蘇小菜指定地點。
智慧03來無蹤去無影，撤退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痕跡。
蘇小菜笑了笑，她歷來不喜歡跟小鬼糾纏。像壽鑫這樣的小鬼，來了一批，還有一批，打不盡的。要對付就對付藏着的那個主謀。
她靜待主謀被挖出來。
……
網絡安全局，其中一位安全員正在例行檢查監察系統，看是否有故障。
突然發現電腦桌面出現一個數據包。
他大吃一驚，馬上通知主管伊文凌過來。
這種悄聲無息到達安全員電腦內的數據包，立即引起重視。
有老員工已經開始給電腦和數據庫進行檢查。
這種手法。
只能聯想到是什麼大陰謀，有人想他們電腦中病毒癱瘓。
伊文凌穿着一身工作服，寬大丑陋的網絡安全員背心被他穿出雅痞感，“你電腦先斷網，關閉與服務器的鏈接。先給它加一層殼，然後看能不能把數據包移進移動盤內。”
安全員點頭，他們謹慎再謹慎，過程進行得慢。
很順利的，他們將數據包移動到一個單獨的盤內，再到一臺單獨的電腦上。
接下來的工作由另外一位技術達人接管，這份數據包有密碼，需要破解。
伊文凌在旁看着，技術員旁邊還有一個技術員當替補，觀察數據是否產生異常。
數據包是動態密碼，加上後續還有一條數學難題摻雜在裡面，比較難解開，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終於打開了數據包，數據釋放那一刻，伊文凌當即意識到是某個人的手機內容。
這可能是某個人想提供的罪證。
“主管，下班時間了，還繼續看嗎？”
“你第一天來上班？加班看完。”
技術員垂頭喪氣，對“投包人”怨念無比，沒事整什麼動態密碼，直接一二三四五六就好了。
他們不知道，蘇小菜就是爲了拖延幕後人的速度，讓他不確認拿回來的數據包內容是什麼。
在解不開的情況下，他需要撈起所有數據包，才能慢慢注意查看。
很快，做下加班決定的伊文凌後悔了。
而另一頭，壽鑫恐慌，聯絡器陷入黑屏後，他知道要遭了。
立即用同學的電話跟別人通話，另一頭的伊隨陸正努力撈回壽鑫手機內丟出去數據包。
他計算過各種應對方案，確認周密無遺漏。
自信無論蘇小菜聘用什麼厲害的黑客，只要越線，都逃不出他制裁。
但千算萬算，算漏了人性。
蘇小菜僅僅用一招老套路，就把他計劃全部打亂，釣魚不成反被釣。
方法很老套，卻有用。
更不妙的是，數據包複製速度太快，這種攻陷方式，像聘請了一個團體黑客運作。
蘇小菜故意讓智慧03留下隱蔽的痕跡，只爲了將人逼出來，隔空將軍掉。
幕後人被逼得焦頭爛額，狠狠罵着蘇小菜。
覺得她此時此刻，一定在嘲笑他無能。
人越急，越容易出錯。而且他滿腦子都想着，不能輸，鐵定要給蘇小菜看見他的能耐。
毫無防備下，伊隨陸闖進了網絡安全局。
本來數據包只包含謠言一事的罪證，大不了就道個歉，不會上升到刑事犯罪。
但試圖闖官家組織就不一樣了。
硬生生把犯罪性質提了個檔次。
伊隨陸臉色煞白，剛開始闖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房屋外頭響起了警察敲門聲。
伊隨陸躺坐在椅背，眼神放空，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知道，他逃不掉，逃了的話，
外面的警察見一直沒人開門，立即破門而入，在臥房裡找到他。
雙手被拘，警察押着人進警車。
伊傢俬生子犯事捉進警局的事情並沒有傳開，但伊文凌知道伊隨陸做的事情後，依然做下最公正的決定。
作爲一名自出生起就確定好未來道路的人，想繼續升職，就不能讓人捉住把柄。
表面吊兒郎當伊文凌，表現出最鐵面無私的一面。
是他親自下令，喊警局逮人的。
……
壽鑫門口遇見穿睡衣的伊隨陸，求助地看過去。
伊隨陸徑直從他身邊經過，眼珠子突然陰狠地一眯，壽鑫嚇得馬上低頭，臉皮恐懼地痙攣。
警察來捉他，他都沒那麼慌。 不知道伊隨陸之後會怎麼對付他。
星際時代，警察管控力度已經很大。
仍然避免不了黑勢力滋生，打手們普遍生活貧民區，由那些有錢人操控，指哪打哪，如果坐牢，還能獲得一筆高昂的費用。
只要有錢，他們可以往前衝，伊隨陸就是黑勢力頭部之一。
通過網絡，他組建了一批缺錢的狠人，秘密沾黃賭牟利。
壽鑫無意中知道了這事，便覺得可以抱上大腿。
料想中，他能在伊隨陸身邊有一席之地，出來社會後，有伊隨陸關照，相當於有伊家庇護，到哪都順利。
可他想法太單純，大佬收小弟，通常都有目的，伊隨陸跟壽鑫打交道，完全是爲了找個替罪羊。
又正是這隻愚蠢替罪羊，伊隨陸纔會落敗。
壽鑫又不是沒女朋友，第三條腿犯了癮，不能找女朋友解決嗎？偏要看不明來源的網址。
伊隨陸心裡恨不得吃掉壽鑫的肉，看蠢人的肉，是不是特別難吃。
路過壽鑫，伊隨陸一臉桀驁，遭遇伊文凌後，情況又不一樣了。
如果說伊隨陸是陰影裡結伴成羣的老鼠，那麼伊文凌就是光明中立着的獅子。
伊隨陸看到站在警署內，眼睛快噴火的伊文凌，心驚肉跳，如同鬥敗的公雞，喪氣地弓起背，撇開頭。
伊文凌咬牙切齒，幾乎從牙縫擠出一句，“你好樣的，因爲你，我的升職又要延期了。”
爲了在升職途上沒有污點，伊文凌只能放棄這次升職，先解決家族內部的毒瘤。
由於謠言事件過了有一段時間，被造謠的人曾經直播說過不報警不計較。
警察這邊查明信息後，只是訓斥壽鑫一頓，檔案上記了一筆，並且關押監獄四十八小時。
等有人保釋，便順勢放人。
而伊隨陸，犯罪性質不一樣，多了一條，非法入侵網絡安全局系統罪名，幸好他沒入侵成功，又有伊文凌做他的後臺，影響不算很大。
上面直接不予追究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犯罪記錄還是要寫在檔案上，終身跟着伊隨陸。
剩下有意見的，由薛家出面，直接給鉅款擺平。
短短兩天，壽鑫和伊隨陸瘦了不止一圈，被關進地牢時，壽鑫後悔幫伊隨陸做事了，伊隨陸一句不喜歡蘇小菜這個人，他熱血地往前衝，立功勞。
在警局有了案底，他一輩子都無法踏進官場，也不能進入那些大型的科研場所。
農科院這個專業，最大的出路就是進入學校、星系等規模的研究院。
都毀了，他以後怎麼辦。
壽鑫媽媽心痛兒子，又痛恨他不夠謹慎，害人就害人，爲什麼要被人掌控住，把柄不快點銷燬。
“你瞧瞧自己現在什麼模樣，頹廢、窩囊。警察喊我過來保釋你的前一刻，我還在朋友面前誇你，這下顏面都被你丟盡了。”
“你是不是我媽，在警局門口說風涼話，煩不煩。一句一句刺我，說到底，你最愛還是你自己。”
壽鑫媽媽捂着胸口，難以置信：“我掏心掏肺爲了誰，說你一句，還嫌我煩？你有良心嗎？”
警局門外不是說好的地方，壽鑫一臉倔強地走了，獨留他媽媽在原地。
壽鑫媽媽想追上他再教訓兩句，人已經跑遠，不知道去了哪裡。
遭受打擊一蹶不振的壽鑫拿着上學的錢去醉生夢死，人生沒了希望，便開始學遊街混混那一套，荒廢學業，跑去玩女人，沒錢就回家找媽要。
不久後，被伊隨陸找到機會報復，打折了他兩條腿，修養了一個多月才養好，養好後繼續花天酒地，前途盡毀。
這是壽鑫的結局。
一個被利用了也不自知的可憐蟲，徹底退出軍培這個孕育天之驕子的舞臺。
視線回到伊隨陸這邊，他被保釋回家後，伊文凌當着他爸“小三”的面，打了伊隨陸兩巴掌。
伊隨陸媽媽驚叫，想也不想，躲進房間，不敢冒頭，生怕伊文凌連她也打了。
她不愛孩子，只愛錢。
當初靠藥倒伊家現任當權人懷了孕。
自然懷孕的婦女不能墮胎，除非孩子是遭受犯罪侵害而來的，女性有權力選擇流掉或交給人工胎盤，斷絕孩子關係。
原本這女人被他們告上來法庭，因涉嫌強女幹罪逮捕進警局。
開庭前，查出已懷孕。
孩子都有了，伊家只能捏着鼻子認下來。
伊隨陸，是這伊家一生無法洗去存在。
但伊家還算厚道，並沒有放任自流，
伊隨陸受的教育都是最頂尖的，只爲了以後長大就算沒出色，也別禍害家族聲譽。
可惜，伊隨陸天性中隱含殘暴因子，在伊家人面前乖乖男孩一枚，背後卻能做出致殘貓狗的惡劣行爲。
伊文凌這兩天一直在查他，可想而知，所有惡事都不堪入目。
“你程序方面有天賦，我培養你，不是爲了你當黑道大佬的，你看看你都做過什麼？”
伊隨陸沉默不語，眼睛發直。
伊文凌又踹了他一腳，“說啊，怎麼不說，統治幾條街的混混，聚衆打架，稱王稱霸，你真了不起。”
伊文凌年輕時，是伊家最具爭議的叛逆少年了，但他做過最大的壞事，也僅僅是跟同學爭吵打一架。
伊隨陸青出於藍，不到二十歲就觸犯了伊家禁忌，直接犯法了。
伊隨陸仍然不語，耷拉着頭，不說話。
伊文凌正氣上頭，說什麼都只會讓他更憤怒。
伊隨陸的反應，讓伊文凌氣炸，不負責任，沒有同理心，以爲不說話，就能逃過一劫？
“既然你熱衷那種自毀前程的遊戲，我們只能採取必要手段。”
伊文凌鄭重地道：“從今天起，我們不在提供你們任何金錢和物質，通通沒有。並且我們會對外宣佈，你伊隨陸，成年了，正式另立門戶。伊家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庇護，而你身後的勢力，我們這邊會聯合執法隊伍全部取締。”
伊隨陸驚愕擡頭。
“不行。”正在房門內偷聽的“小三”跑出來，哭着說不成，伊家不能不管她，她每個月都零花錢有五萬，離開了伊家，誰願意就這麼給她五萬。
“你們不能不管我，不管我，我就去找其他男人，抹黑你們，說你們虐待我。”
“隨你們。”伊文凌抽抽嘴角，當初大哥被這個女人算計，也有她太蠢，疏忽大意的鍋。
二十年過去，“小三”毫無長進，他們伊家也不伺候了。
伊文凌眼裡容不得沙子，“我不知道你故意針對那位女同學什麼原因，但你最好停手，她已經獲得上面關注，如果出事，我第一個會向你問責。。”
對方一看就是有手段的，先放餌，等時機，再悄聲無聲投放數據包給他們，最後由他的手收拾伊隨陸，一步又一步，穩打穩紮，耐性十足。
就算事後想追究，拿到證據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她只是想捉嫌疑人而已，她有什麼錯呢。
投放的數據包只是隨機的，又不是真的闖入網絡安全局，執法部門無法給她定罪。
關鍵人家才十六，氣度心性高出別人一大截。
而始作俑者的下場，已經有兩個掉坑裡，米加莉和壽鑫都出不來了。
無人關注，無人問津，熱度過去，普通人的失敗引不起半點漣漪。
如果不是伊文凌查過蘇小菜的行蹤，知道她忙着各種事情，根本沒關注那些人的生活，他都以爲蘇小菜每天盯着這批人落敗。
蘇小菜這人神神秘秘。
伊文凌使了些手段依然沒探出深淺，若不是伊隨陸，他發現不了軍培還藏着這麼一個人才。
人比人，氣死人。
他親自教，教出了魔鬼。
一個隱居的斷臂軍人，卻教出三觀正直的人才。
……
首都星出發的戰艦開航一天後，到達目的地，正在與站臺對接。
學生們涌到戰艦外頭的走廊。
他們平生第一次接觸機械星球，整個星球外觀都是金屬，星球外圍架設環形軌道，作爲超大型的太空站。
這座由各種建築材料和金屬拼合的巨大鋼鐵怪物，是戰爭堡壘，也是外太空礦物中轉站。
最多能容納一億人，目前駐紮軍隊人數三百萬，居民人口五百萬，而流動人口達到兩千萬。
蘇小菜看過太多次同類型的機械星球，時隔十年再看，依然感嘆人類巧奪天工的手藝。
孫少校宣佈可以下艦時，學生們推着行李箱走到出口位置，登入022機械星球。
戰艦就停留在太空站，他們下來的地方位於軍方控制區域，不經過居民區，一路走去，全是金屬建築物和運輸機。
通過兩道巨大的金屬門，便是一處能看見星空的巨大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