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斯只是餘光看了身後的女人一眼便被一衆軍官簇擁着去往二樓。
剛剛準備跟上去的藍岐卻被啓芷攔了下來。
“藍岐姐姐,還是把面具戴上免得惹人注意。”她看着女人手裡面難看的紅色面具,上面刻畫着奇怪的花紋。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在暗諷她異族的身份。
藍岐沒有回覆而是直接戴上了面具,可就算是戴上醜陋的面具,她的雙眸注視對方的時候依然攝人心魄。紅色詭異的面具讓眼前的女人更加妖冶,如同山野霧中的妖女。在這樣科技發展的時代,她看起來倒是韻味十足。
這樣的氣質的確有讓男人沉迷的資本。
啓芷心生嫉氣,想將眼前女人的眼睛給挖出來。
“我可以上去了嗎?”
“你只是一個異族女人,生了孩子後遲早都是要被拋棄的,趁孩子還在肚子裡,趕緊找一個靠山。”
藍岐內心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獨自一人苟延殘喘。
啓芷扭曲着面容警告完之後,滿臉高傲地移開了步伐。
隨後,便拿着酒趨炎附勢地和一些貴族太太談一些城裡面的八卦,可老遠望去幾個女人簡直滿言怨氣,不是在說自家男人夜夜在外不回家就是自家兒子不聽話。
這好像是每一個聯邦貴族太太的真實寫照。
藍岐是深刻的體會到了不同文化下養育不同性格的女人。
她走上二樓之時已經看不見男人的身影。
她戴着紅色的面具看着一些放着名字卻空位的包廂,越走到後邊越不對勁。
血腥味越來越濃烈,男人的爭吵聲以及女人的慘叫聲絡繹不絕。但這絲毫不影響下面夫人軍官們的酒醉金迷,優雅奢華。
快到盡頭的包廂裡面忽然爬出來一個渾身沾滿鮮血,衣衫襤褸的女人。地上的女人披頭散髮戴着紅色的面具,嘴裡面彷彿對她在喊着救命。
藍岐剛剛想上前將她扶起來卻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又將臨死的女人拖了回去,包廂裡面熙熙攘攘得傳來刺耳的喧囂聲。
很快,喧囂聲戛然而止。
“會玩骷牌嗎?”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昏暗的房間裡面傳來。
藍岐轉頭向房間裡面望去,裡面有三個男人,他們看起來身份高貴,眼神猩紅。地下還躺着四個身材姣好戴着紅色面具的女人,只有剛剛被拖進來的女人身體還有些動彈。
三個男人喝着酒若有若無地看着門外異瞳的女人。在昏暗菸絲飄渺下她像山野爛漫處的妖女。
“會。”她只能這麼回答。
“今天段二爺沒來,你替他玩幾把。”坐在東位的男人顯然將她當成了一位絕色的戰俘妓女。他的頭髮看起來凌亂但渾身上下打扮得很細緻,黃銅色的皮膚,一副標準的BL星系的長相。
“我沒碼。”藍岐在FL星系玩過骷牌,在軍營裡面無聊大家都會玩的牌法。她當年是玩骷牌的高手,在FL星系的軍營裡面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你儘管玩,你代替的這位爺有的是錢。”男人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絲毫不慌張的女人。
他還是頭一次看着面對這種場景不膽顫的女人。
“賭什麼?”
“你要是贏了,不僅是錢,我讓你有在聯邦活下去的資本。你要是輸了,不僅是錢,你的命都得給我。”
這是一個對於戰俘妓女極具誘惑力的條件,在聯邦城最想擁有的恐怕就是一個靠山,只要靠山夠硬就能活得舒服。但,她只求死,不求生。
藍岐只是想念軍營裡面和兄弟玩骷牌的時光,今天正好湊齊人玩一把。
“一局定勝負?”她很上道地洗牌又從裡面挑出骷牌。
男人覺得很驚奇,骷牌是軍營裡面的玩法,一般的女人別說玩連聽都沒聽過。
“一局定勝負。”男人喝着酒開始輪流抽牌。
藍岐則是暗自記住了桌子牌子上面的名字,而她面前牌子上寫着'段堯·胤'。想必這就是這個男人口中的段二爺。
“兩十個碼!”
“三十個碼!”
“五十個碼!”
加到五十碼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扔牌了,他們看着對面相互對峙的兩人,面對死亡女人沒有絲毫的膽顫。
“棄牌嗎?”藍岐看着男人猶豫地表情,桌子上面的籌碼已經算是半個小戰艦。
男人將手中的牌一扔,他就不相信這個女人手裡面能有壓得過的牌。
藍岐將手裡面的牌一張張亮來,一個R,一個K。
果然還是棋高一招。
男人有些怒氣的喝着酒,看着眼前的女人贏了雙眸裡竟是憂傷。
“你是古月家族的女人?”男人抽着煙透過面具看着她藍色的瞳孔。
“是的。”
“哪裡學的骷牌?”
“我們古月族的女人從小都會玩。”
“是嗎?前幾天我還遇到了一個,她沒你玩得溜。”
藍岐並不想跟三個男人廢話,正打算離開的時候,男人叼着煙竟然一個酒瓶子朝她腦袋上砸。
藍岐反應靈敏下意識地一個反手抓住了瓶子然後將瓶子摔在了地上。
瓶子的碎片猛然間將劃破了她白皙的腳腕,一點鮮血殘留了下來。破碎的瓶子還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場所有人在寂靜中瞬間心思突變,神色不一。
“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口反而從容不迫地離開了包廂。
男人則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女人離開的背影。
不圖錢,不圖名,連死都不怕,還會格鬥術的女妓。
“你不覺得,這個女人長得像萊紗。”黑暗中角落裡面的男人點燃了煙,火在昏暗中搖曳着。
“有些像。”
“待會,讓段二爺見見她。”男人看着地上帶血的酒瓶。
“你覺得有戲?”
“這野女人身上的氣質倒是像得很。”三個人的對話漸漸安靜下來,菸絲在空中縹緲虛無的遊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