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男,先去休息室,圖書館內不準有血腥氣的味道。”
丁卯神色不定地看着史東的後腦勺,一個白銀級別的神將,已經足夠任何勢力趨之若鶩了。
這也是爲什麼沈永會選擇逃脫的原因。
不要得罪一個白銀神將。
這是任何鎧鬥士都應該銘記於心的基裡。
史東似乎留意到了什麼,他回過頭,卻只見到丁卯像是睡着般閉上了眼睛。他在心底自嘲了聲自己的多疑,便又轉過了頭,和開着車的符男聊起了天。
只是史東沒有注意到,丁卯在他轉身的同時睜開了眼睛。她佩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紋章戒,閃耀過了一縷灰色的光芒。
不能爲所用的,就要剷除。
符男的駕駛技巧,完全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史東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覺得自己乘坐的是行駛在秋名山下坡道的AE86,而不是名爲改造威利斯的綠色吉普車。
天知道符男是怎樣在直線路上,開出四輪飄移的。
幸好沈永選擇動手的地方,雖然有些人煙罕至,不過離史東要去的圖書館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
當吉普車用一個帥氣的側滑,飄至圖書館的側門時,史東已經覺得他需要的不是醫生,而是能夠聆聽臨終禱告的神父了。
剛纔的那段旅途,簡直比乘坐同樣時間的過山車,都要來得驚險與刺激。
史東頭重腳輕的離開吉普車,他沒走幾步路,就看見丁卯臉色蒼白的,熄滅了紋章戒上的灰色光芒。
瞬間,那需要用幾十萬鈦幣的改造型威利斯,“嘩啦”的一聲,變爲了一堆綠色的破鐵。
“真沒想到,符男的駕駛技藝,超過了機械本靈能夠修復的範疇。”丁卯聳了聳肩,“這輛車本該是你的戰利品,如果您不需要這堆殘骸,我可以通知……”
戰利品?幾十萬鈦幣?殘骸?不,應該是垃圾堆纔對吧?
史東無語地看着那堆大概只能找到完好螺栓的金屬垃圾堆,他一咬牙,對輕聲哼着斯拉夫小調的符男吼道:”喂!符男,我要一輛拖車,把這堆垃圾拖到B-311號機庫去。”
“什麼嘛?連垃圾都要。”符男隨口抱怨了句,便在丁卯嚴肅地眼神中,彆扭的通知了湯尼。
至於史東的兇狠眼神,符男壓根就沒在意。
由於有外人走了過來,三人之間不能再維持先前的隨意關係。
“貝拉,請帶史東先生前去休息室沐浴更衣,我在此地等候湯尼閣下。”丁卯叫出了符男的假名,她憐惜地看了眼那堆殘骸後,纔對史東說,“巴洛特館長在B12層的辦公室等您,他是個好人,請您不要失禮。”
“謝謝您的教導,美麗……的修女。”
史東禮貌性地親吻了下丁卯的紋章戒,便跟着符男走進了圖書館的側門。
“好運的小子,這裡是第三基地核心中的核心,容納着一億七千多萬冊典籍的巴洛特圖書館……”
一進門,符男就開始洋洋得意的介紹着圖書館的光輝歷史。但呈現在史東眼前的門後世界,只是一扇關閉着的電梯門。
“門的後面就是一億七千多萬冊典籍的儲藏地?”他張了張嘴,問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
“不,如你所見,這裡只是普通的電梯……好了,電梯到了。”符男本打算嘲弄一番史東,可惜電梯提前到達了。
隨着一聲警報音,電梯門自動打開。
“等等。”就在史東抱着這種念頭,走進電梯前,符男卻突然出聲阻止了他。
史東疑惑地轉過頭,他看見符男的左手中,出現了曾經見過的那把金屬銳器。而這把像是十字錐般的東西,錐尖處正反射着藍色的光輝。
“稍微忍一下。”符男一揮手,一股電流便親吻了史東的皮膚。
史東對於這樣微弱的電擊已經有了些微的抗力,他毫無知覺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問道:“你幹什麼?”
“信號發射器。”符男的手中拿着一塊從作戰服上撕下的黑色碎布,碎布上粘着一小塊白色的纖維。
“沈永就是靠這個知道我的位置的?”史東眼神不善地看着那條白色纖維。
“不,你的位置是我給他的。“符男點了點頭,她扔掉碎布後昂首闊步地走進了電梯。
“別磨磨蹭蹭了,你的時間很緊張……”符男尚未說話,覺得自身遭到背叛的史東一瞬間爆發出了她的怒氣,自認爲無法再忍受她的史東衝進電梯裡,一腳踢在了電梯的開關上。
立刻,控制系統就自動關閉了電梯門。但電梯門尚未合攏,又隨即被滿臉錯愕的符男,從內側打開。
“你瘋了?”
“沒錯,我瘋了。”史東走進電梯,他情緒化的對符男嚷道,“是你的神經質把我逼瘋的。”
“B10,休息室,謝謝。”符男先對智能系統報出了要去的樓層,然後對怒氣衝衝的史東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接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感覺到了嗎?”
符男是體術雙修的鎧鬥士,她是能把威利斯開成暴走戰車的怪物。怪物當然擁有匹配其身份的怪力,那一擊強力的直拳,本應該至少產生一點衝擊。
可是,史東什麼都沒有覺得。
“你的力量……”
“壓制到了最低的程度。”符男別過頭,不讓史東看見自己的正臉,“這個地方,對於我們這樣的普通鎧鬥士來說是致命的。如果不選擇相信一個可以提供援助的人,我根本無法堅持到你來?”
“是嗎?”
史東從符男的身後抱住了她,他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對不起,你受苦了。”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
符男轉過身,她把史東壓在牆壁上,鎮靜地看着他,慢慢地湊上前去。
嘴脣與嘴脣合併在了一起。
“B10到達。”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電梯門外,站着一排圖書館的職員。一個離電梯門最近的職員,甚至連手上捧着的書掉落地面,也渾然未覺。
“咳咳,請這位先生和您的夫人,注意一下場合。”職員中一位兩鬢泛白的老者,乾咳了一聲後讓開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