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史東,你的法則是什麼?”
神格17173的守護神問道。
“規則。我所維護的,是規則本身。任何進入我領土的生物,都必須學習我的規則,認可我的規則,服從我的規則。”
接觸到世界迴路的史東註定擁有比普通榮光神祇更爲強大的力量。
“我便是律法,律法便是我。”
他將他的執念最大化,絕對的強權塑造出了無垠的榮光。
這便是強者的信者。
也是強者恆強的基理。
神格17173的守護神擡起頭,看向虛無的榮光,他發現儘管微弱,但史東確實有資格,向真正的命運發起挑戰。
“向更高點邁進吧,史東。我、我們等着,你站在我們的身邊,與我們共同俯瞰大地、分享榮光的時刻。”
“不會讓你等待多久的。”
史東向天空伸出手,在愛淑芬娜的海洋與星空之力包圍下,向被銀色的世界迴路,多彩的能量網絡,與神秘的世界網絡,所封閉的天空,張開手掌。
“史東。”
意識,再一次進入虛擬而又真實的世界。只是這一次,出現的不再只有帶着草帽的少女一人。
“你終於來了,史東。”
枯死的橡樹旁,蘇珊娜與她的半身何豚攜手站在命運聖泉的廢墟前。草原代替了舊有的蒼白而又森冷的世界,遠處,則是漂浮在半空,擁有五百四十扇門的英靈國度——瓦爾哈拉,女武神主宰的國度。
“嗯!我來了。”
史東快速走上前,他張開雙臂,將蘇珊娜抱入懷中,將他無比懷念,無比想念,無比迫切想要再見面的少女,抱入懷中。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鬆開手臂。
“好想你,史東。”
蘇珊娜擡着頭,淚水沿着她的臉頰不斷打溼她的衣襟。而對於這種場合,完全不知該怎麼做的她,有些彆扭地向史東問道,“你還好吧?”
史東替蓮娜拭去淚水,他看着與他初次見面時完全相同穿着的洛蒂,輕笑道:“當然”。
“那……其他人呢?”
蘇珊娜不自然移開目光,她不自然的動作使史東的臉上出現笑容。
“也很好。”
史東說着低下頭,用臉摩擦着蘇珊娜的臉頰,這種挑逗似的行爲終於引起了蘇珊娜的報復心。從來不願意輸給任何人的她,雙手固定住史東的頭,然後吻上了史東的脣。
這是溫暖的,充滿情誼的懷念之吻。洛蒂與史東,交換着彼此的味道,他們都想讓靠此來彌補長久分離後的思念。
他們熱切的渴求着,竭力渴求着對方的味道,簡直是想要將自身的味道,溶入對方的味道內。
可惜,如此簡單的幸福,在很多時候也只是一種奢望。血的味道,將那頭被神龕囚禁的魔物,從翡翠夢境中帶回現實中。
“這個是?”
鐵鏽色澤的氣泡,不斷涌現水潭的表面。巨石所組成的神龕,彷彿爲掙脫束縛般,劇烈抖動着。這讓雕刻於神龕表面的神符中央,慢慢出現了一道裂痕。
“怪物,怪物啊……”
“快跑,救命。”
除了依舊堅持,極速唸誦着禱文的那名水手長,令兩位感受到即將甦醒魔物的鎧修士,面無血色的癱坐於地。
他們的眼球呈現灰白的色澤,舌頭耷拉在口腔外,散發着不屬於人類的腥臭氣味。
“奧爾姆男爵,快離開這。”
水手長單手從內層海藍色的法衣內,抽出一把無柄的弧形小刀。他悽慘的對着神龕微微一笑,接着劃開持有神符的手腕,任憑遭到污染的暗紅色血滴,染溼散落一地的鈦金幣。
“魔鬼,休想……佔據我的身體!”水手長噴出一口血液,他的眸子中以北海藍色的光芒所佔據,一股又一股浩然的海洋與星空之力,封鎖表面開裂的神龕。
“團長大人,史東爵士還沒有出現。”
“來不及了,我們走。願幸運與他常在。”奧爾姆男爵帶着普拉狄斯爵士與其他幾名參與儀式的貴族,倉惶往外跑去。
遭到遺忘許久的魔物,睜開眼皮。
一個像是巨大的毒蛇之首,從泥土中鑽出,冷漠地攔在他們想要離開的路線上。
“這是什麼?”
貴族們慌亂的往另一邊退去,但有一顆同樣的蛇首,攔在他們的身前。接着,一個又一個噴吐着分叉舌頭,鼻孔中冒着白煙的怪物,出現在這些人的身邊。
“九頭蛇?”
蛇首的分部,與神龕的位置,使普拉狄斯爵士想到了深海中臭名昭著的海怪。從蛇首上的淡藍色鱗片可以辨認出,這隻九頭蛇最少已經有了三百歲。
“沒想到遇到這種怪物,不過我可沒有想過死在這裡。”
貴族中有人從上衣中取出臂鎧與閃劍,奧爾姆男爵則從腰間抽出那柄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細身閃劍。
這柄劍曾經是史東的佩劍。
奧爾姆男爵費勁了千辛萬苦纔得到了它,可是現在,他又要爲了保護它的前主人而戰鬥。
真是諷刺。
“先生們,它的弱點就在於那個被神龕封印的腦袋。趁封印尚未消失,我們一起解決一個腦袋就可以逃脫了。”
普拉狄斯爵士脫下外衣纏在左手上,他舉起臂鎧,看向他們這一行人的首領。
“讓這頭怪物,看看幽林星羣貴族的氣魄。”奧爾姆男爵向因害怕而顫抖,卻又因興奮而握緊武器的團員們,冷聲道,“一切,拜託了。”
快速減弱的海洋與星空之力,使藉助這股力量,才得以來到瓦爾哈拉的史東,覺察到自身的存在,正逐漸被從這個位面中剝離。
“我要走了。”他伸出手,向蘇珊娜邀請道,“想要跟我一起去嗎?”
“不,我在我們的家園等着你,在麥哲倫八號,在覈心街,在那座無人問津的武館裡……”蘇珊娜輕聲說着訣別的話,一抹黑色的陰影從她的身後浮現,那是無地大公,瑪麗安娜?蘇殿下的身影。
幻影聖殿和蘇家的一切都是蘇珊娜與瑪麗安娜?蘇無法拋下的。史東的存在沒有使她減弱想要超越一切的內心,反而因爲史東的存在,使她更加想要站在足以俯瞰大地的高度,保護她所想要保護的人。
“那麼,等着我。”史東將蘇珊娜再次抱入懷中,他看着忍不住想要落淚,卻又竭力維持着嚴肅表情的洛蒂,輕聲道,“這個時候,只要微笑便可以了。”
“嗯!”
那熟悉的笑顏,終於再一次出現在蘇珊娜的臉上。他們沒有哭泣,因爲這不是永別,他們也沒有歡笑,因爲這是再一次的分離。
世界的修正之力,開始將史東所站着的地域,從瓦爾哈拉剝離。只是這個過程,並非史東所能忍受的。
“來吧,柳絮,完成你的誓言,成爲我第四個半身,而我也誓言,與你共享榮光的恩澤……”
直到最後,史東才發出了他對柳絮,應該說是女武神麾下最強鎧鬥士的召喚。
瓦爾哈拉的英靈之門緩緩打開,一個黑色的靈格發出奪目的光輝投入了史東的身體之內,成爲了他的第四個半身,迪郎達爾之劍實際的使用者,黑騎士,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