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我就明白了陳洺給出的示意到底是什麼意思,也就是因爲明白了,嚇得我膛目結舌的看着身旁的那扇門,渾身都在發抖。
緩了兩秒鐘才死咬着嘴脣裝出剛剛的口氣開口,爲了儘可能讓外面那個偷聽我們倆說話的人覺得真實可信,我開口道:“都怪你,剛纔非要進來這裡,看到那麼恐怖的東西,今天夜裡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陳洺眼睛一直看着門外。
“好~都是我的錯,今晚我抱着你睡。”
他的語氣是幾乎沒有的寵溺。
說實話,要是不是在現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中,我一定被他這句溫柔的話給擊的骨頭都酥了。
不敢現在就迷失自我,在陳洺說話的時候,我緩緩的趴下身子,想要透過房門下方的縫隙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影。
臉死死的貼着地面,完全去無視了地毯上落的灰塵。
似乎是爲了防止外面的人發現端倪,陳洺這會乾脆坐在牀邊上,雙手環胸頗爲有趣的看着我跟老王八似得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看門縫外面,同時自己開始自言自語:“好了,好了,別怕了,怎麼膽子那麼小?那麼多行屍都不怕,一個死人你都怕成這樣,再這樣的話咱們今天可就得在這個有死人的地方過夜了。”
我一邊拼了命的壓低腦袋,一邊忍不住想要翻白眼,陳洺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的去看外面,那該死的厚地毯都總是阻擋我的視線,原本還奢望起碼能看到鞋子,分辨一下外面的人到底是男的,女的,或者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這該死的地毯這麼一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又堅持了一分鐘,我泄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着陳洺搖了搖頭後開口接上他剛剛的話:“都怪你,都怪你!我都說了不要進來這個縣城,你非要來住兩天,又不是旅遊,我們是逃命啊!”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中還不自覺的順着剛剛陳洺故作寵溺的語氣添加了意思撒嬌的味道。
一句話說完,自己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就這樣又過了兩分鐘,陳洺站起身朝着門邊走去:“好了,走了。”
我趕忙上前扯住了他:“喂喂喂,他們會不會在外面設下什麼陷阱等我們倆自投羅網,然後把我們倆也給宰了?”
陳洺聞言一邊開門一邊對我開口:“那你走窗戶。”
聞言我回頭看了眼被窗簾擋住了窗子,縮了縮脖子趕緊跟上了前方的陳洺。
再次回到走廊上,之前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味道再次充斥了鼻腔。
陳洺停了一會後就大步流星的朝着樓梯方向走去,我原本小碎步跟在他的後面,可是心裡實在太緊張,總覺得就連兩邊範光強裡面的自己都隨時會衝出來給自己兩刀,乾脆一咬牙衝上前死死的抱住了陳洺的胳膊。
如果一會真的有什麼危險情況...我再趕緊鬆開就是了。
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微微頓了下步子,快速的檢查了那個只擺放了一個垃圾桶的小廳。
不知道爲什麼,在轉身進去樓梯間的那個瞬間,我總有一種強烈的被人監視的感覺。
回頭看去,卻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們倆很快就回到了一樓。
站在大廳裡,並不強烈的陽光從大片的玻璃門上透了進來。
周圍總算是沒有了之前在樓上那種死氣沉沉,連空氣都不流通的感覺。
徐一文和子君大概是見我們太久沒有回去,因爲是筆直的路,他們倆是可以看到我和陳洺之前進去的地方,這會他們還是將車開了過來,只不過兩個人沒有下車,坐在車裡,警惕的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見我們倆出來,子君忙放下窗戶,招呼我們倆。
快速的衝過去跳上了車子,在陳洺上車之後,我招呼徐一文趕緊先離開這裡。
聞言,徐一文看了陳洺一眼,問道:“往哪走?”
陳洺指了指身後:“回頭。”
子君有些奇怪的掃了我們倆一圈,隨即對着陳洺問道:“之前看你們倆特地選在這裡進去,還以爲就住在這呢?怎麼進去走了一圈,又突然要走了?”
這回沒等陳洺回答,我就激動的開口:“你知道麼!!剛剛,我們倆在裡面差點遇鬼!!”
“遇鬼?”子君疑惑。
“殺人狂魔啊我天...太恐怖了,裡面三樓,有個房間裡的男人,被脫光衣服,給折騰的不像人了都,簡直太可怕了,渾身都是瘡看的我都腿軟...這地方哪是住人的啊。”
聽了我的話,徐一文轉頭看向陳洺問道:“裡面還有別的活人?”
陳洺點頭:“恩,有。”
“數量很多麼?”
“估計不少。”
“你們跟他們碰上了?”
“沒有。”回答徐一文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陳洺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隨即接着開口:“但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麼?什麼奇怪?”大概是剛剛跟他從那魔鬼屋子裡出來,這會對陳洺說出的所有有關那酒店的話都格外的敏感。
陳洺想了會後對着我開口:“我在裡面曾經割開了那個死去男人的皮膚,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那個人的皮膚,整個都鬆軟的可以完全剝下來。”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搓了搓胳膊:“這能說明什麼?”
陳洺想了一會後還沒接腔,一旁徐一文就猛地拍了下方向盤有些激動的接話:“是不是身上還有很大的膿皰?!很大的那種渾身都是?!”
“你怎麼會知道?”我膛目結舌的看着他...
徐一文臉色很激動,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問話的意思,只是當我確認了他的問話,接着開口:“那不是注射了你們p37號研究藥清之後的病變反應麼?”
“p37?”問話的仍舊是我。
但是徐一文卻無論如何也不再回答我的話了,也不開車,就那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也不說話。
陳洺轉頭盯着他看了兩眼,好一會又打開車門對着我們開口:“我要辦些事情,你們隨意找個地方住下。”
話說完,跳下車就又轉身回去了那酒店裡。
看着身影又消失在大廳內的陳洺,我好一會纔回過神,一把抓住了徐一文問道;“你說的那個p37是什麼玩意?什麼藥清什麼的?你不是一直都跟我在一塊麼?怎麼會知道這些?”
聞言,徐一文臉色閃了閃,好一會語氣苦澀的開口:“我們沒在一起的時間似乎更多吧。”
這時我纔想起來,剛去那裡的時候和後來,我們倆起碼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是沒見面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更加疑惑:“這期間,你曾經見過這些東西?”
徐一文想了好一會纔回答:“剛開始,他們說豔萍有感染徵兆。每天給她進行很多檢查,你...不在,都是我陪同的。後來有一次,她檢查完出來之後,神情明顯跟往常不一樣,連續兩次之後,我就試着跟她溝通。結果...她竟然有一次情緒暫時恢復,像個正常人一樣跟我說起了她看到的事情,反覆重複的,就是p37藥物注射後,送去檢查醫治的病原體。對那個人用的形容詞,跟你們剛剛說的都是一樣的,原本我也沒想到,剛剛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猜到這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一樣的情況。”
聽了徐一文的話,我先是回頭看了眼身旁的酒店,有些疑惑,如果徐一文說的沒錯的話,那麼這裡躲着的都會是些什麼人物?他們怎麼會有這些藥液?
緊接着就又開始心疼起豔萍姐,心疼她情緒偶爾恢復了那麼會,竟然記得的都是那麼恐怖的畫面。
我這段時間見過那麼多行屍和死人,在看到剛剛的場景的時候都嚇得三魂七魄都飛的差不多,更何況她一個半輩子都在村子裡種地,帶孩子的樸實女人?
一旁子君終於忍不住了,對着我們倆問道:“你們說的是不是你們以前待的地方的什麼事情?我怎麼都聽不懂。現在咱們是留在這還是先找住的地方啊?”
徐一文沉默了一會後,直接打開了車門對着我們倆囑咐道:“你倆在這作伴吧,我進去找找陳洺,順便看看到底是不是跟豔萍和我說的情況是一樣的,如果真一樣...那這個地方,就有意思了...”